那名(shēn)材瘦弱的刀客被这一脚踢的(shēn)体斜掠而出,再加上猛烈的风沙涌动,那人斜斜的撞向路旁的一块巨石上,只可惜如今更多的刀客注意力皆放在那两名不速之客(shēn)上,竟然没有一人出手营救。
那瘦弱的失败刀客看着自己的头颅直直的撞向棱角分明的石块,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恐慌,但是想到了(shēn)为涂漠刀客的尊严,她竟然丝毫没有呼喊,只是一咬牙似乎任由命运摆布一般。
由于刚才的激战中,这名刀客的斗笠曾经被对方击打过,已经不太牢固了,偏在这时在风沙的冲击之下,那原本就有些脱落迹象的斗笠一瞬间随风斜掠而出,刀客满头乌黑的长发在凌乱的风中轻轻的散开,竟然是一名女子。
就在此时那两名不速之客其中一名看到刀客被狂风卷走的斗笠在自己(shēn)旁划过,只是轻轻的抬起一只手臂,微微一抓,便将其抓在手中。
然后他低头斜瞥了一眼那名即将撞向大石的女刀客,然后喃喃自语道
“虽然看不清样貌怎么样,但是英雄救美的(qíng)节本候太喜欢了。”
说完之后,根本不顾不远处随之围拢而上的十余名涂漠刀客,反而一步划出斜刺里直冲向那名女刀客。
“唉!没办法,这个小四儿真愁死本师姐了,就是这么(ài)管闲事。”
另外一名不速之客斜瞟了一眼那道试图上演英雄救美的(shēn)影,无奈的摇头叹息
“不可能,竟然是一步一丈!”
看到那人冲向女刀客的诡异(shēn)影和迅猛步伐,几乎所有的涂漠刀客都被震惊了,因为此人的速度着实太过恐怖,一步展开瞬间跨掠一丈有余的距离。
就在那名女刀客堪堪撞向大石之时,一个(shēn)影如同一柄划破了混乱沙石交织的渔网,而后带着锐不可挡的犀利刀芒一瞬间抹去了女刀客心头所有的恐慌,随着一双大手将她那被皮袄包裹的纤细腰肢拥入怀中,女刀客光彩盈动的目光与一双神秘而略带笑意的眼神隔着混乱的风沙交汇在一起
当一股淡淡的烟草气息若隐若现的涌入女子的鼻息后,她的芳心仿佛在一瞬间也被这缕刺破风沙的刀芒所洞穿。
秦风看着怀中那双美眸流露出的一抹(qíng)丝,心中自然洋洋得意,只可惜如今的他同样包裹的如同粽子一般,只能依靠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瞪眼神功,给女子留下一个潇洒飘逸的眼神。
秦风另一只手轻轻的将那顶斗笠缓缓的遮挡住女刀客一双泛着(chūn)意的美眸,然后轻轻的将其扶起。随后留下一个洒脱的背影飘然而去。
与此同时薛小燕丝毫不惧鼓(dàng)的风沙,闲庭信步的穿梭过十数名围杀而来的刀客,任由刀光与浊风混杂,她的(shēn)影好似泥沙之中游移的灵鱼一般,轻松自如的游走于刀影缝隙之间,未曾让那刀锋触碰到半分衣襟。
“先天武者?”
一个苍老的声音有些含糊的回(dàng)在飞沙走石之间,使得一众刀客纷纷有些呆滞
“切,狗(pì)的先天武者,这些人是不是瞎?难道看不出我的仙人风采吗?”
秦风很不满意这些想象力匮乏的刀客,他感觉自己此时的一举一动已经尽显仙人的风流,可是这帮榆木疙瘩的死脑筋偏偏一点也不灵光。
“没见识的家伙,真无趣!”
秦风已然没有了陪这些土包子玩耍的兴趣,索(xìng)大袖一挥将自己的沧桑背影融入到漫天的风沙中,只留下一个神秘的背影
那名女刀客正单手抓着斗笠,似乎想要追赶她的这位救命恩人,顶着狂暴的沙尘在吃力的向前奔跑着。尽管狂暴的风沙让她的双眸之中尽是浑浊,可那一个远去的背影却似乎为她撑起了一方崭新的天地一般,久久痴迷不能自拔。
“小四儿,你小子(tǐng)能装的,英雄救美的滋味如何呢?”
“马马虎虎,只可惜环境太差劲,没能充分展示本候的绝世风采~~”
“这(bī)装的真像~~”
“师姐你怎么可以说话这么低俗呢?咱们可是仙人~~”
“滚蛋~~”
风沙依旧磨砺着众刀客的体质与心境,可这突如其来的二人,眨眼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乎对于众人心境的打磨比起风沙来更为有效许多。
不多时薛小燕和秦风深入了城中,此刻的街道中空无一人,二人一前一后的行走在风沙飞舞的街巷中,好似两名(yīn)间的勾魂使者在寻觅着即将离体的幽魂。
不多时二人走到了城西一处名为“小锥巷”的巷子,这条巷子并不是很长,只是住了十几户人家,看屋舍的建筑就知道这些都是(shēn)世很一般的居民,算不得清贫但也并不富贵。
但是这条巷子的尽头有一座年久失修已然破败不堪的小庙,秦风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城隍庙的字样,看着眼前这座在风沙中摇摇(yù)坠的破败房舍,秦风只感觉自己的心思有些凌乱。
原来听说要下山来这涂漠城中会见此地的城隍爷,秦风多少还有些小激动。毕竟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一城之守护神,如今看到这副凄惨画面,不由的对这个传说中的城隍爷少了几分敬畏多了一丝好奇。
薛小燕却依旧十分郑重的拿出一道传音符,随即灵气的注入,那道符咒化作了一只飞翔的小鸟,丝毫没有畏惧狂乱的风沙,直直的飞向了破庙中。
“简直是浪费,就这破地方还值得用一张传音符?”
秦风斜了薛小燕一眼,随即取出一支烟来,手指轻轻磨擦,骤然在指尖上升腾起一个小火苗,秦风轻轻的点着香烟
“哈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二位请进!”
不多时院内传来一个气力稍显不足的声音,随即那两扇咯吱作响的小木门上金光一闪,两个拳头大小的小人从门上显现出来,并且十分有礼貌的微微一鞠躬,然后轻轻推开了两扇门。
“这个倒是有点意思!”
就在秦风暗暗称赞这个城隍还算有些道行之时,忽然双眼圆睁,他看到其中一扇木门由于经受不住风沙的吹击,竟然“啪”的一声掉落了下来,就连推门的小人也被拍在了门板下。
“我靠!”秦风吃惊的长大了嘴巴,香烟都从口中掉了下来。
薛小燕似乎对这一幕并不感到奇怪,她倒是十分洒然的一笑,随即迈步走上前去。
随着薛小燕和秦风一前一后走入了城隍庙的主(diàn),那番破落与寒酸再次刷新了秦风的认知。
被虫蛀的几乎千疮百孔的梁柱在外边的风吹过时,就会落下星星点点的灰尘,发出令人心惊(ròu)跳的吱呀声。墙皮已然脱落的七七八八的墙壁上,耗子洞中时不时闪过一两个瘦弱的小(shēn)影。
残破的供桌只有三条腿,缺失的那条时用砖瓦碎片拼凑起来的,勉强可以让这张供桌坚(tǐng)在大(diàn)中央。
桌上摆着三五块破瓦片,瓦片上放着几个石头旦子,似乎就充当供品了。供桌最中央的位置摆着一支比乞丐要饭还寒碜的破瓷碗,碗里盛了一碗黄土,黄土之上还插着几根破树枝。
“这特么也可以啊,糊弄鬼呢?拿树枝当香用?竟然还点着了?”
秦风看着这座已然无药可救的破城隍庙,他吐出了一口浓浓的烟圈,瞬间觉得自己哅口舒服了许多。于是接下来继续强忍着自己糟糕到了极点的心(qíng),继续欣赏着眼前的这座破庙
凌乱的杂草和肆无忌惮的蜘蛛网,几乎充斥着大(diàn)的每一个角落。
正(diàn)内城隍爷的彩绘金(shēn)如今都已经破烂的没了人模样,左一块石头,右一块瓦片把那尊看似有些人型的塑像缝补的活脱一个面目全非的乞丐。
在这尊破烂不堪的神像旁边,有一个二尺多高的小石敦,石墩上几块破旧的小木板拼凑了一个简易的小盒,盒子里边摆放着一尊歪歪扭扭的小泥人。
在小泥人的旁边用一块木牌子好似用钝刀刻了一行难看至极的小字
“涂漠城城隍童子涂财”
秦风凑近了打量着那个做工粗劣的小泥人,顿时一股难闻的闻道刺破周围浑浊的空气,呛得秦风赶忙捂住鼻子。
“他大爷的,这泥人怎么一(shēn)的尿*味?难不成是谁家孩子撒尿和泥做的~~”
秦风刚说完就听到一个稚嫩的小童声音传入耳中
“没错,那可是本大爷的杰作,足足憋了大半年的神仙尿才化开了那块伏羲土,然后精雕细琢的打磨了本大爷的泥坯神相,帅不帅?”
秦风闻言看着角落里一堆杂草中钻出来一名破衣烂衫的小乞丐。
只见他一头蓬松且夹杂着枯草的头发,一张蜡黄的小脸上混杂着不少泥污,瘦弱的小(shēn)板上穿着满是补丁和窟窿的破烂衣衫,光着两只漆黑的小脚丫,双手叉腰似有些得意的冲着秦风露出一个脏兮兮的笑容。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傻?就这种粗制滥造的破玩意儿,你跟我说是精雕细琢,真是污瞎了本候的双眼。”
“你们天炎宗果然都是死古板,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美,懒得搭理你。”
“哎呀!本候还真没看出来,你个小叫花子还是位高人啊?天炎宗你也知道?”
“切,别说是你们小小的天炎宗,想当年灵岳宗、夜罗湖哪个宗门的修士小爷没见过,你觉得这点小事小爷还值得拿出来显摆一下吗?”
“你小子口气还真不小,你不会就是本地的香火童子吧?”
“没错,就是你家涂财小爷!”
“你这小东西还真会起名字,竟然叫涂财,咋不叫劫匪呢?这样劫财劫色两不耽误,这才逍遥~~”
秦风看看那小乞丐的邋遢模样,再看看这个歪歪扭扭的小泥人,这么一对比才发现,果然是精雕细琢下了些许功夫的,最为重要的是将这个凄惨的神韵都全部融入到了泥人中,不得不佩服其高明之处。
恰在这时一名衣衫破旧的中年乞丐端着一个破砂锅乐滋滋的从破烂的城隍爷彩绘金(shēn)后匆忙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