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直保持半梦半醒的状态。
不知道多久,我被人叫醒了。
是侯飞派来的人。
师傅和师伯已经陆续醒了过来,但情况不是很稳定,侯飞一直没有离开,陪着他俩。
虽然睡的不舒服,但经过这一番休息起码体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
我跟在那人身后一路进了帐篷。
两人已经能靠着布垫坐起来,正在喝着东西,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弟子英华拜见师傅,师伯。”我躬身做辑。
如果只有我和师傅,自然是不屑于这种繁文缛节的,但在其他人面前,有些事还是必要的。
抬头。
我本以为师傅面对我就算没有那种感激的,也会温和些,但是,师傅现在的表情和眼神,都表明了他很愤怒。
并且,盯着我的方向。
我不解的转头看了看我的两边,并没有人。
卧槽?
这快要吃人的目光是在看我?
正在我不解的时候,师傅开口了:“英华,我不是告诉你不让你回去?”
一般情况师傅都是叫我花子的,如果开始叫全名,肯定是我犯错了。
但是,这次我可是返回去救了师傅的命,也要算犯错吗?
于是我不在像往常那样立刻承认错误,而是耿着脖子道:“我返回去是为了救您。”
“你,你,你”师傅气的说不出话来,但是音一个字比一个字弱,加上还没有完全恢复,最后只能无力的靠回去,把头扭向一边,不再说话。
照常理来说,师伯接下来应该是打圆场,未曾想师伯开口却是数落我。
而且师伯站在客观的立场上,没有师傅那么大的情绪波动,从门派规矩到天下苍生讲的头头是道,听的我直感拯救天下苍生的重任是我一肩承担。
不过热血归热血,我还是从师伯的话中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我对英门没有任何的感情,对它的规矩也没有了解。
一直以来师傅对我都是以教授本领为主,而且当时我也不知道师傅是出自英门,只道师傅是野路子出身,自然也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
现在被师伯这么一数,我突然对这个未知的英门有种莫名的抗拒。
当然,这也直接导致了我后来领导英门时候采取的策略。
这是后话。
眼前面对师伯有理有据的罪状,我只能先认下,反正日后遇到这种情况,他们也管不了我。
同时,在师伯数落我的过程中,师傅的脸色也慢慢缓和下来,直到最后师伯收住话。
话音一转道:“不过念在你是初犯,也救了一派掌门的命,功过相抵,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继而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但是日后不可再犯。”
我口头上自然是先应承下来。
实际上我后来有一次偷听到师傅和师伯私聊,对于我此举师傅还是很感动的,师伯也赞扬师傅收了一个有情义的徒弟。
我当时听到还是很高兴的,只是没想到岁月磨砺,我终究也变成了那不择手段的人。
说回眼前,这件事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的结束了,在我们休整的同时其他人在不停的往外面运东西。
此时已经搬运完毕,有士兵在账外汇报告诉师伯人员可以撤退了。
当然,我们不是最后走的,还有几队人在最后把营帐之类的也全部收起带走。
进来的路上惊心动魄,撤出的时就悠闲了。
我们首选的当然是师伯他们进来时的大路。
这边甬道极宽,可以同时让四五辆马车并驾齐驱。
至于路上那些中机关的士兵留下的尸体,已经被清理过了。
外边应是白日,因为可以看到入口处有大片大片的阳光洒下来。
这在地下的几天都没有看到太阳,顶多就是那束从山崖间下来的细小光芒,此时一看到太阳顿时颇感亲切,有一种从地狱回到人世间的感觉。
正当我感觉美好的时候,忽有一斥候冲进来道:“英将军,不好了,外面有刁民将我们包围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有人造反,居然敢和官兵作对。
我想象中应该是师伯一声令下,然后这些刁民被杀的落花流水。
当然,事实有那么一点点小出入。
师伯几乎都没有考虑,立刻从怀中摸出一块古铜色的令牌交给侯飞道:“你带那些船即刻出发,如有阻拦者,杀无赦。”
同时转头让那名斥候带还没有上船的人先撤回来。
话音落,侯飞的身影已经闪出了通道外面。
这基本不是一个人能在一瞬间就做出的反应,想来师伯应该早已经做好了备份计划。
“师弟,快,咱们走你那条路。”师伯转头道。
这大概就是合作多年的默契,师伯根本都不需要问就知道师傅肯定留有退路。
一路返回到我们第一次见面被抓住的地方,再路过冰窖,向刚下来时候的那个墓室行去,后面跟着撤回来的部分兵士。
路上师伯才给我们解释。
原来这汉梁王生前久得民心,再加上此地有留下来看守陵墓的官兵,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官民杂居的局面。
几百年下来,官民已经交融,但不变的是依然有朝廷拨给的官俸让他们继续看守。
大汉不倒,官俸照旧,他们的工作依然是守护这座陵墓。
曹丞相作为大汉丞相,自然是不能在明面上让人们知道,纵使大汉已是名存实亡。
再加上此地民风彪悍,师伯也不敢让他们抓住把柄,只能避其缨而走。
一路还算顺利,机关早已被师傅破坏掉,我们出去之后,后面的军士鱼贯而出。
本应是能顺利逃掉,但立时就有坏消息传来。
应该是师伯他们安插在附近的奸细,一个布衣汉子带来了最新消息。
那边的村民包围通道口后发现没人出去,便立刻意识到应该是还有其它的出口,一番巡查之下很快就发现了这里。
一个荒野上突然出现个一、二百人,确实是很显眼的。
已经能够看到那些人过来了,以包围之势从山的那边过来,气势汹汹。
而下面还有几十人没有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