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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神奇的四合院(1 / 1)

京都什刹海荷花深处胡同69号院枪杀案发生后的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西城公安分局的刑警上官云宵、保剑锋一行人牵着警犬、缉毒犬来到荷花深处胡同六十九号院中的案发现场。

上官云宵一行人随女主人艾婉婷从院墙东南角进入大门,抬眼便见到一户拥有整座精典漂亮的四合院人家,院落南北长,东西窄,南北长约二百一、二十米,东西宽约一百七、八十米,由三进五跨多个四合院落组成,建筑布局规整、工艺精良、楼阁交错,大有皇家辉煌富贵的气派与风范,以及民间精致典雅的风韵。

“按说,此等规格应属超级王府一般的建制,大门口设置应该是王府式样的大门,至少面阔五间,两边排列八字形萧蔷(影壁),门前两尊大白狮子,大门上嵌有铜铃状的门钉什么的才对,可偏偏这一家,大门口故意降低自家的门楣,竟然采用的是普通富豪人家的广亮大门形制,也不知是因何故。”上官云宵有些疑惑地说道。

“或许人家祖上喜欢韬光养晦,不势张扬罢了,也或许他家祖上只是大富而不是大贵,按照封建王朝的建制,只能自降门楣,要不然就得犯欺君齑越的灭门大罪。”保剑锋猜测地应答过来。

广亮式红漆大门,把进深一分为二,立于脊檩之下两个红漆山柱之间的位置,门里门外各形成半间房的开间,大门两边是白色粉刷墙面,四角及周边用沙子水泥堆塑起牡丹兰草之类的浮雕图案。

大门板是棋盘门,门板的轴下端置于门枕石的海窝里,圆形的彩釉石墩儿上有富贵牡丹的图案,大门上端用门簪联楹限制在门框上,门板比门道的空间尺寸小,空余部分用楹框余塞板和走马板封填。

“好精致的一座四合院!你们家买的?!”上官云宵赞叹道。

“我们家哪买得起呀,那都是祖上留下来的家当。”女主人艾婉婷答道。

“你家是满族人?那你怎么姓艾?”

“我祖上是满州正黄旗人,是爱新觉罗姓氏后裔,现在姓艾,应该是解放以后改的,听我爸妈以前说过,解放后,三反、五反、四清运动、文化大革命时,爱新觉罗姓氏后裔不少人还挨过整,后来大多改为现在的姓氏。”

“呵呵,咱们今儿有幸结识到皇亲国戚了!要挨以前,我们见面是不是得先叫一声格格?”

“上官警官,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哪是什么皇亲国戚?更遑称格格,我姓爱新觉罗,顶多粘点了大清皇帝姓氏的光而已,并不是所有爱新觉罗姓氏都是皇亲国戚,普天下爱新觉罗姓氏的穷苦百姓多的是,再说啦,如今的皇亲国戚早已是过眼云烟,所谓的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了!”

“想不到美丽的格格这么能说会道,牙尖嘴利,佩服!”上官云宵说毕,有些惊诧地看着艾婉婷。

艾婉婷留的是短发,齐腮的地方烫成了卷卷,往两边张着,眉目清秀,鼻梁高挑,樱桃小口,尖尖的下颌,皮肤娇嫩白皙,脸蛋儿不但俊俏,还留露出一点点乖乖女的纯真,其胸脯却是高高挺挺的,整个人曲线毕露婀娜有致,属于那种天使的容颜,魔鬼的身材。

“呵呵,还说没粘上皇亲国戚的光,就你们家这四合院,在京城里应该算规模宏大的了,想必你们祖上是有些来历的吧?你们祖上干什么的?在朝庭做大官?”上官云宵由于长时间盯着艾婉婷看,自我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便有一打没一打的随口问道。

“这个,你可把我问住了!我连我爷爷奶奶都不曾见过,更不用说上上辈的历史了,我只是偶尔在小时候听我爸提起过,说我曾祖父上面的先人在清王朝做过大官。”

“我说呀,艾女士,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对自己家祖辈历史都不清楚,何况你们家还有与大清皇朝有这么深的渊源,你这叫什么吗?”上官云宵故意调侃她。

“叫什么呀?数典望祖!想给我扣大帽子是吧?”艾婉婷针锋相对,一点也不示弱。

“嗯,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岂止有自知之明,从我爷爷辈下来,我们完全是埋头夹尾巴做人,不像现今世上有些很皇亲国戚八杆都打不着的人,费尽心机取名编故事,拚命往皇族里钻,借此抬高身份,你想想,封建皇朝都推翻快百年了,那余孽还能死灰复燃吗?那纯熟是挂羊头卖狗肉的玩意儿!”

“好家伙,艾女士真厉害,说话语中带讽,一套一套的!”

“我不是针对你们,而是针贬时弊,明清古装剧流行,带动一些人投机取巧,鱼目混珠,污染社会环境,也毁我满族或皇氏声誉。”

一行人进入东西狭长、南北窄短的前院,迎面挡住人们视线的便是那座门里的砖雕影壁墙,与此同时,人们还发现两侧不远处也是影壁,影壁墙中间有花卉图案,四角也有雕刻的花纹图案,须弥座上,墙面用砖雕出柱枋形式,项上做筒瓦屋檐,屋脊、蝎子尾、檐椽、飞椽用砖雕成形,乍一看,影壁简直就是一座扁平的平面房屋。

上官云宵一边观察四周,一边向艾婉婷问一些随意的问题:“那你家现在几个人?”

“三个人。”

“其他两人是谁呀?”

“一个是我妈,一个是我舅。”

影壁前面地上放置有几盆鲜花、兰草和挂满小果子的桔子树之类的盆景,在左右两边都有一个圆形的月亮门,门上有四扇绿色屏门,每扇门板的一侧,上下角安装有铁件限制在槛框或地窝内,中间的两扇是开着的,绿色屏门上的红色斗方中写有“四季平安”字样。

一行人再往回看,见左边由东到西是一排十三间南房(又称倒座房),而不是从院外胡同里看见的十五間房,因为最西头月亮门及院墙里掩盖着一个小院,小院里还有两间南房。

绿树成荫子满枝的柿子树上挂着鸟笼,画眉鸟儿在里面叽叽喳喳活蹦乱跳,院子里几个栆树上挂有的铃铛,配上了中式的流苏。晓风徐徐吹来,流苏飘逸,而铃铛叮当作响。

大门东边有一间早年间为私塾先生住的小屋,现在作为待人接物的的门厅兼临时客厅,而大门西边的倒座房,原本每个房间之间的隔断已全部打通,又通过不同规制的家具自然分隔出功能区,餐厅、客厅与休息区开放相连,依次是餐厅、客厅、书房、女主人的卧室、閨女的卧室,餐厅的东边的一間是作饭的伙房兼堆放杂物的地方,里面冰箱、碗柜、洗衣机、抽油烟机、餐桌、椅、吊扇等日常用品,随意摆放在这里。

“你妈与你舅今儿在家吗?”

“不在,他们今儿有事,一早出门往前门楼子那边去了。”

“哦。”刑警还想问些什么,但马上又打住了,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因好奇心被神奇的院落和房间里的情趣布置给吸引住了。

客厅中摆放有古董式的八仙桌和椅子,端正而整齐;客厅中正规矩又绝不呆板。中式老家具与西方设计家具的搭配,让这所老房子也有了新生命。正厅里,桌上红色的插花作品,像是为春节专门设计的,后面有花瓶式烛台,烛台的上方,挂有一幅金色现代画。

室内是欧式风格与中国文化交织出的浓浓风情,休息区里却摆放有充满现代气息的颇具造型的座椅,白色沙发可能来自意大利,而上面的蓝色靠垫来自上海滩,屋内悬挂着琳琅满目的宫灯,地上铺有风格简洁的手工地毯。

屋内静静的,给人一种恬然安适的生活气息,透过一枝喜庆的花影,眺望窗外的院子。只听得见门口那个会喷泉的缸子,发出轻轻的哗哗的美妙的流水声,室外有初夏时节阳光温暖与灵动鸟语碰撞起来的袅袅生机。

客厅与餐厅之间的小休息区,是用木漆屏风隔开的,木漆屏风前的小几是古玩老式家具,屋中摆有一张小圆桌,桌上放有蓝色的琉璃花瓶和瓷枕,屋的两角落分别摆有两只景泰蓝大瓷花缸。

卧室深黑色的大床也是很有年头的古董,地上放着圆墩儿,墩儿上覆盖有剧装厂定做的绣布,它使用的还是跟老的金丝手绣戏装一样的工艺。漆柜上的瓷器和地上放的仙鹤烛台,上面放的香炉是宋代的款制。后面墙上挂有菩萨画像和启功的书法作品,画旁边的花盆架是苏式的老款,架上嵌有木雕小人。

“好优美的环境啦!人在此间住,赛过活神仙!”上官云宵情不自禁地感叹道。

“嗯,是不错,天棚、圆桌、石榴树,一应俱全,都是老京都人喜欢的物件儿!”保剑锋插话道。

“不对,鸟笼、鱼缸,还缺一个胖丫头!”艾婉婷调侃道。

“估摸着艾女士你小时候说不定就是那胖丫头,因为你现在脸蛋上还残留有婴儿肥呢。哈哈。。。”上官云宵地快乐地戏谑道。

“去你的!”艾婉婷嗔怒道。

出了屋,刑警们又在院里转了转,上官云宵向艾婉婷说道:“我们还是先去昨晚的枪案现场吧,我们从哪儿进去呀?”

“要图方便快捷的话,咱们还是走北大门进去吧!”

很快,他们便到了北大门,门口拉起了警戒线,线外有成群结队围观看热闹的群众,正探头探脑往内挤攘,有的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还有见缝插针买香烟和矿泉水、火腿肠的游动小商贩,街对面更还有一架三轮车上买煎饼的早点摊,看样子,中国人的商业意识已贯穿到骨水里了,人们眼里处处有商机,好事有商机,坏事也有商机可寻。

上官云宵亮了亮证件,警戒的武警让他们进入北大门,大院里迎面便是后花园,分为中路、东路、西路三路布局,根据自然地理条件,组成多个天人合一的理想院落。

园内花草铺地,古木参天,灌木成荫,白里透红的梅花、藤蔓错落有致地镶嵌在古建群中,交相辉映。怪石林立,环山衔水,奇石如淡云舒卷,古朴典雅,亭台楼榭,廊回路转,明廊通道,鸟鸣蝉唱,一片生意盎然的景象扑面而来。

后花园的正南面是后罩房,成了花园里头坐南朝北的倒座房,后罩院在后墙共开99扇窗户,内有99间半房间,取道教“届满即盈”之意,后罩房从西向东分别设有“关睢斋、桃花坞。。。峨眉居、道遥宫”等三、四十间雅间。正是一步一景,步换景移,虽盈尺之遥,却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经过昨夜一场激烈枪战后,院子的残破景象耀入众人眼帘:院子有棵矮權木被削去半截,弹片把几棵柿子树干削破了青皮,树叶也被打下不少,缤纷于地。而树后的青砖墙上留有不少灰白的孔洞。

尤其后罩房的损失破坏最严重,房间里的柜子家俱翻身倒地,杂物四处散落,屋顶的檩条斜架在杂物上,檩条下面是泥土、桔杆和破碎的青色瓦片。墙壁上弹孔密麻,还有被烟薰火燎的黑斑。阳光从屋顶斜身下来,光束从充盈着飞舞的蒙尘,屋里一片残破狼迹的景象。

后罩院前面青石砖块旁边的草坪下,黑色的泥土被翻起来,一些枪战后留下的破旧门扇窗扇、家俱桌椅、血衣、血迹、甚至尸体上的残肢、残肉,孤零零地落在那毫无遮掩的各个角落,青石板的道路上到处有流淌过后的血迹,成群结队的苍蝇,在其上面爬行着,嗡嗡着。墙壁上、游廊里、栏杆坐椅上到处都是血,血腥,烂肉臭味,屎溺臭味,顺着腥风一阵阵地扑面而来……

上官云宵问道:“昨晚这里发生了枪战,你知道这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场所?为什么有王府一般的布置?而且还布置有那么多曲里拐弯的街道布景?看着就像一个室内电影制片场。”

艾婉婷回答说:“你分析的对!这个院子就是一个古妆剧的室内拍摄基地,几年前租给了一个叫梅一笑的人,没过多久,梅一笑又与京都肯蒙光片国际俱乐部有限公司老总皇甫一脉合作,在这院里成立了京都什刹海影视有限公司。”

“皇甫一脉?就是前些年老在电视新闻里露面的那个港商?还有他那个享誉京城轰动全国的‘天寿名府旅游渡假开发项目’?”

“什么港商!表面光鲜,内部沆脏!我呸!亚根儿就是一骗子!”

“怎么说话呢?这么大的深仇大恨?小艾,这跟你还有关系?”

“跟我倒是没直接关系,跟我小舅,跟我妈,还有跟我们家有关系,可以说,这个皇甫一脉是毁我家的罪魁祸首!”

上官云宵感到非常奇怪,问:“这又是怎么回事呀?那么,平日里梅一笑与京都什刹海影视有限公司合伙人皇甫一脉现在还在这里面办公吗?”

艾婉婷告诉刑警说,“他们有时候在,大多数时候他们都在昌平那边‘天寿名府’工地办公,那边有售楼处。”

“你最近有没有见过他们?”

“好久都没见到过他们了。”

“认识皇甫一脉吗?”

“当然认识皇甫一脉,不过也只见过一、两回,他与我家签租房协议时见过头一次,后来就是京都什刹海影视有限公司开业庆典那天见过,算是第二回见面,大概是因为租我家院落有意讨好我的缘故,他那天还劝我参观他们的影视拍摄,转行当演员呢。”

“那梅一笑呢?熟不熟啊?”

“熟得不能再熟了!这个人渣已经好久未露面了!听说去国外了。”

“怎么这么说话呢?这你也跟他有仇啊?”

“正是这个梅一笑,相当于我家的汉奸,引狼入室,把皇甫一脉引入我家,借我家四合院骗银行贷款,导致我家不得安生,梅一笑这个人渣半年前还是我后爹,不过最近与我妈妈离了。”

“实在对不起,不该见面就问到这么不开心的问题。什么原因离婚的?”

艾婉婷坦然一笑,说:“没关系,你们也是职责所在例行公事而矣,我并不介意,有事仅管问。这个人渣与我妈结婚没安好心,与皇甫一脉沆瀣一气,通过欺骗的手段,把我家房产抵押给银行贷款十几个亿!”

“贷款十几个亿?!有没有搞错?这也忒有点离谱了嘛,他们是怎么贷出来的?银行是国家的,也有层层监管,能轻易贷出这么多款来?打死我都不大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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