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正义他们不相信匪徒这么快就瞬间消失,便不放心地纷纷登上了山顶。
放眼一望,山顶上有“莺啭乔木”和“岫云滴翠”两座亭榭,亭榭上四周有忠孝节义典故的彩绘,莺啭乔木亭中地面有弯曲凹槽,通水后取“曲水流觞”之意境,幽静而秀美。沿山间曲径通幽的石阶,配以流泉瀑布,泻入山脚下那个荷花形状超大水塘。荷花水塘的四周围种着数十棵榆树,每到春末,榆树“钱”(树叶)纷纷落入水池中,因“钱”落池中,寓意生财,颇含绝佳风水意味。
其他两组突袭队员也随及攀上山顶了,与申正义汇合后,大家立即奔往战事最急的东南坡,以解上官云宵之危,大家一涌而上,从山顶齐刷向山腰的匪徒开枪并府冲下去。
半山腰已经没多少匪徒战斗了,有的是在山洞口盘旋,见山上突袭队员如猛虎下山之势,加上上官云宵他们从下面往上攻的双面夹击,匪徒们早已无心恋战,纷纷钻入山洞中不敢出来,只在洞中向外打黑枪。
上官云宵吩咐守住各处洞口,决不能让犯罪分子一人逃脱,遂纷纷向洞中喊话,要求他们出洞投降,半天不见动静,也无一人出降。
“妈的!这帮人渣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啦?”上官云宵派人背着火焰喷射器进洞进行搜,心想:已经是瓮中之鳖了,我看你们这帮王八糕子还能躲到哪儿去?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全部山洞都搜了个遍,也没找着一个匪徒的身影!奇了怪了,凭空消失?
匪徒凭空消失?情况汇报上去后,连京都市公安局长都不相信有这么意外的事。局长马啸天在电话里咆哮:“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帮匪徒不可能凭空消逝,难道他们是传说中的土行孙?会土遁?要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把人找出来!”
可是,众人地毯式的一阵子搜巡,一无所获!这帮家伙神秘消失了。
一个小时后的西城公安分局也是灯火通明,彻夜不息,召开会议,组织警力积极投入新一轮破案准备工作中,同时,又上报京都市公安局,要求上级派人下来,提供技术支持。
公安分局刑警队办公室,挨了上司一顿斥责的上官云宵黑着脸“啪”一叠材料丢会议桌上:“妈的!这帮人渣真不失闲,老来滋事,还在眼皮底下让龟孙子们给溜了,真他妈的晦气!”
“今晚还是功亏一馈,没逮住他们,真有点可惜!打半宿仗,劳而无功,血算是白流了!”魏明察也气馁地叹道。
“我说句心里话,今儿咱们也够拚的了,匪徒们凭借超强的火力,不错的枪法,敏捷的身手,特别是那开车技术,简直酷毙了!”保剑锋悻悻地说。
“尤其是匪徒那装备,相当凶猛,咱们手上的家伙好象成了烧火棍了!咱们能在如此强敌面前活着回来已经不容易了!”魏明察颇有感慨。
“可不,他们居然还有自制手雷,武器虽杂,可比我们称心多了!不是说咱国家没有反对派武装吗?啧啧。。。”保剑锋也是有点儿情绪激动。
“这哪儿是反对派武装呀?顶多算持枪的流氓武装或叫暴力团伙,他们没有政治目的,也没有政治口号,顶多与金钱利益挂勾而已,欲话说有奶便是娘,他们这些人有钱就认爹,所以中国没有反对派也没有反对派武装,再说啦,过去国民党残余势力早已灰飞烟灭成昨日黄花了。”魏明察反驳道。
“嗨!。。干咱们这行儿的,真是越来越危险了!“保剑锋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
“成天价地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何时是个头呀?!”魏明察感慨上瘾了。
“教导我们,只有解放了全人类,将一切反动派都打倒,五星红旗插遍全球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解甲归田,安享晚年了!不好意思,我来迟了。”申正义急匆匆地走进会议室,把警帽往桌上一扔,上气不接下气地接过魏明察的话头调侃道。
申正义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刑警,不管什么时候,警服都穿戴得很整整齐齐。他的前额很宽,黑黝黝的额头上,清晰地刻着三条深深的皱纹,皱纹里似乎藏着严峻的经历和饱经沧桑的折磨,两道深深的剑眉下,闪烁着如炬的目光。
申正义赶到的时候,正是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时候,也有人选择默不作声,静静地在思考。
于是,他就坐到魏明察身边,用手掩嘴压低声音,“察哥,队长炸毛了?”
“咳~”魏明察凑近他,“能不炸么?这帮抢劫犯、偷车贼一个星期就干好几回,比大姨妈来得还得勤。”
“噗!”仅管申正义竭力忍住不笑,还是给上官云宵发现了,上官云宵捱了申正义一记狠狠的眼刀。上官云宵此时浓密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逼人的剑光,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
“还有,这伙偷车贼还是武装持枪团伙,可是,偷车就偷车嘛,咋跑到人家四合院里干啥去啦?”保剑锋此话一出,会议室顿时又开锅了,大家又纷纷七嘴八舌起来。
“还尼玛在四合院里跟咱们先干一仗,那四合院有什么呀?有黄金?还是国宝?值得大家死命拚杀?搞得我们都有点儿莫明其妙!”魏明察补充道。
“是呀?那四合院规模可不小,抵得上一座王府,光那花园就很大,小桥、流水、假山、水池、亭榭,一应俱全。而且,我看里面布置得也有些奇怪,什么关雎斋,桃花坞,采桑曲,逍遥宫,蛾眉居。。。还有什么钦安殿,该不是要仿照皇宫御花园的节奏吧?”申正义借机也说了一句。
“一听关雎斋,桃花坞,采桑曲,逍遥宫,蛾眉居这些附庸风雅的名字,不是读书会所就是风月场所,哦,对了,不是还有个叫水月轩的四合院吗?里面的‘八大胡同’该不会是开妓院戏馆的吧?”保剑锋不知是有意搞乱谈话方向,还是调侃意味地点出事情来讨论。
“肯定不是!开妓院戏馆没有必要取如此古典之名做包间,时下不是流行‘夜来香、乐游园、水晶宫、玫瑰轩、天上人间。。。’什么的,从那院墙上高大巨幅的古代绘画广告牌来看,我倒觉得那儿有点儿像拍电影的影视基地。”魏明察猜想道。
“极有可能!你看啦,今儿这四合院里的枪战,激烈程度快赶上好莱坞拍的枪战片了!不知这院里装有闭路电视没有?今儿枪战实况要录进去,赶明儿一网爆红!”保剑锋附和道。
“是呀,咱们先前还真小瞧了他们,没想到这伙人的车技跟枪法还这么纯熟,简直就是技术一流嘛!”魏明察继续小声嘀咕道。
“怎么长他人志气呢?”好久没发言的上官云宵瞪着眼望着魏明察反驳道。
“我这是就事论事,实话实说而已,并没贬低自己抬高匪徒的意思!”
“也是哈,匪徒们确实强悍,这回我们可能遇到真正的对手了!”申正义小心意意地附和着魏明察的话。
“不光是对手那么简单,搞不好会弄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案来!现在已经惊动了党中央、国务院了。。。。”上官云宵不无忧虑地说道。
“啊?上头怎么知道的这么快?”申正义又是一惊诧。
“亏你还是搞刑警出身的!这么点政治敏感性的都没有,想想今晚这起枪战案件的发生地离中南海直线距离才多远,不就明白了。”上官云宵提示道。
“后海与北海、中南海乃一衣带水,我的乖乖哟,这事儿大了去啦!”
“可不是大了去了!政治影响极坏,因为在中国,枪击案极少,但却是最敏感的事件,直接刺激国家领导的神精末稍,因为国人从不持有枪枝,中国又没有反国家机构的武装。”
“谁说没有?那西部的‘三股势力’不算反国家机构的武装?”
“那另当别论!那不叫反动阶级武装,那是分裂国家的反动势力,受西方势力挑唆,只能在国外蹦蹦跳跳,国内几乎没有出来活动的!”
“不是没有出来活动的,前些年不是有吗?只不过最近几年控制得严,他们往往还未露头就被按下去了,所以一直风平浪静的!”
“即使‘三股势力’出来活动,他们敢到京城来撒野?那样岂不自投落网,自寻死路?”
“咱们是来讨论什刹海荷花深处胡同69号院枪击案的,一个个叽叽歪歪扯那么远的地方干嘛,闲得慌是吧?。。。这次案子事儿大了去了!大家用心讨论!别打岔!”上官云宵急忙制止大家漫无边际的讨论。
“这么说,今晚的案子又不简单!”
“简单?!跟我们作战的匪徒为何那么多?为什么在重重包围之下悄无声息地凭空消逝了?他们是如何遁逃的?恐怕光这个逃跑方式就得让我们费尽心机才能探究出来,不简单啦!而且,我们肩上的担子还不轻松,漏网的枪匪还在逃,止不定还搞出什么大乱子来呢?好了,我们开会吧,司马大队长受伤住院,今儿就由我来主持会议。”
会议讨论相当热烈,有回忆枪战情况的,有分析案情的,有献言献策的,大家各抒己见,有安排部署的,最后,上官云宵根据大家的发言内容,对会议进行总结,提出了几点要求:
“一是围绕中心现场以及通往市区的所有路线进行定点访问,寻找目击者,调取沿途交警大队所设立的监控录像,找到犯罪行为人乘坐的车辆;
二,根据匪徒逃脱地方、逃窜的方向、在方园五十至一百公里范围内,迅速组织沿途公安武警、刑警、特侦、防爆部队进行围堵拦截,一旦发现不能活捉的,就地正法,不得让匪徒有机可趁,再窜入民居藏匿,或者再伤及无辜,危害社会;
三是针对匪徒的有可能要逃离的路线进行分析、调查,布置和调阅沿途的监控录像。甚至对附近村庄村民常在附近活动的人员进行排查,看看能不能找到可疑人员;
四,迅速从房管部门入手,必要时联系京都市文物或文化主管部门调集资料,查明荷花深处胡同69号院院落功能、用途、持有人的家世背景、人员构成、社会关系等等;
五,天亮之后仔细搜查该院落,从弹壳、弹药等现场残留物中迅速查找枪枝来源,从中找出这伙持枪武装团伙的成份构成、人员关系、以及他们意欲逃向何方。
“散会,干活去吧!”
上官云宵收起卷宗材料,到门口处又停了下来,对刚要上警车离开的魏明察喊道:“明察,你抽空去趟交通管制和指挥中心,看能不能再摸出点未知的情况来。”
“好,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