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还在继续,因着宋连如的安排,顾南衣每天干的活计都是丫鬟中最累的,是的,没有之一。
而慕修尧似乎看惯了顾南衣逆来顺受的样子,虽说有时折磨,但较之以前,兴趣也减了大半,顾南衣也落得了清闲,这辈子就这般过,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但如果真的有机会,自己一定会逃出去,带着娘和清霜,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
“顾南衣,你个小贱人,怎么又在偷懒?”如夫人的声音适时地响起,让陷在美好记忆里的顾南衣起了个激灵。
没有回应宋连如的话,顾南衣加快的手上的动作,她知道,自己越是反抗,宋连如对自己的折磨越深。
“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在王爷面前你不是挺有能耐的?”宋连如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斜睨着顾南衣。
见顾南衣依旧没有说话,狠狠地踢了她一脚才走,这张脸她看多了还觉得晦气。
“呦,这不是如姐姐。”宋连如刚出了门,便遇上了同被封为夫人的媚夫人。
“姐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年龄比我大吧?不过虽你我同一天被封为夫人,可我毕竟也先于你,你这一声姐姐,我还是受得起的。”宋连如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是,是……,是妹妹疏忽了。”媚夫人一听宋连如如此说,急忙附和着,眼下宋连如正得王爷宠幸,绕是她再妒忌,也不敢表现得过于明显。
“嗯。”淡淡的点了点头。
“不知如姐姐要去何处?妹妹在房间里呆的也甚是无聊,可否与姐姐一同散散心?”
“你要想跟着,我也不能拦着你。”宋连如说罢,迈开腿向前走。
李媚儿也急忙跟了上去,只是罗裙下的手隐隐地握着。
“如姐姐,我听说花园里的桃花开的正旺,我们也去瞧瞧吧!”
没有理李媚儿,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宋连如要去的地方正是花园。
三月份的天气,冬季的寒意还未完全褪去,而早上的露水打在开得正旺的桃花上,晶莹剔透,有种动人心魄的美,湖面上的冰也开始解冻,鸟语花香,一派生机盎然,好不热闹。
看了身后的丫鬟一眼,丫鬟立即把一小袋鱼食放在宋连如的手中,慢慢地踱到湖边,宋连如自顾自的洒着鱼食,不一会儿,湖面上就聚集了一小群鱼,看着鱼儿都来吃自己洒的食,宋连如开心的“咯咯”笑,而在这时一阵小风吹过,宋连如刚收紧的披风也随之散开,身后的李媚儿眼疾手快,一边走一边说道“姐姐的披风怎的又被吹来了?”
身后的丫鬟一听媚夫人这般说,急忙上前想要去帮着整理,两人同时到达,也不知是哪只手推搡了宋连如一下,结果就是宋连如掉进了湖中,这三月的天气,湖中的水冰冷刺骨,有些冰还未完全化开,扎在宋连如的身上更是疼的骇人,她一边大声地呼救,一边在水中挣扎。
“姐姐,姐姐……,你莫慌,我这就去找人过来。”说完,一行人就匆匆地走了,留下宋连如一人在那里苦苦挣扎,李媚儿在离开宋连如的视线之后,便放慢了脚步,谁让她这般不识好歹,也不知王爷喜欢她什么地方。
而王府里消息传的很快,不一会儿就来了一大批人,几个水性好的人脱了衣服就跳了进去,沿着李媚儿所指的地方寻找着落水的宋连如,而李媚儿在一旁也装作担心的不得了的样子,内心早就乐开了花,看现在的样子,宋连如多半是体力不支已经沉下去了。
“找到了,找到了……”蹙了蹙眉,李媚儿装作焦急地说道“快把姐姐抬上来,看看怎么样?”
被打捞上来的宋连如面色苍白,浑身冰凉,李媚儿不动声色地探了探她的呼吸,只有出的气没有进了气,故意大声说道“姐姐,姐姐……,怕是……”
“这是怎么回事?”慕修尧沉着嗓子问道,因为行走不便,他得知消息后,是坐了轿撵来的。
“王……王爷,妾身和姐姐在湖边散心,谁知姐姐的披风被风吹开,妾身和姐姐的丫鬟同时去帮姐姐整理,推搡之间,姐姐,姐姐……就……”面对带着面具的人就有一种不安全感,更何况面前的人还是个王爷,李媚儿的声音淡定中还带着一丝惊慌。
之后如意院中的丫鬟们都到了,顾南衣到的时候,正发现慕修尧正在问话,丝毫不顾宋连如的死活,好歹是一条人命,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硬着头皮,顾南衣在众目睽睽之下跪下给宋连如做了心肺复苏,是的,在场的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这……,女子与女子,怎可这般,简直是伤风败俗。
而顾南衣一边做心肺复苏,一边把宋连如的外衫脱下,按压她的胸口,不一会儿,从宋连如的口中吐出了一大口湖水,才悠悠转醒,做完这些后,命令几个侍卫把宋连如送回房间,并嘱咐他们去请大夫,便准备退下。
“站住。”又是这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
“不知王爷有何吩咐?”顾南衣恭敬地说道。
“你倒是个衷心的奴婢。”说罢,就坐上轿撵走了。
“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甩了甩了头,顾南衣朝着如意院走去。
是的,宋连如的落水忙坏了如意院的奴婢,只是顾南衣作为一个粗使丫鬟,是没有资格上前去伺候的,只是听着宋连如贴身丫鬟小桃的吩咐做事。
忙了一天,傍晚时分,才得到休息的空档,躺在自己的房间里,突然萌生了想要出去的念头,这几天的事情,让她忙的冲昏了头脑,竟忘了一件大事,顾南衣慌忙起身,从箱子里找到母亲的嫁妆,自己千辛万苦才要回来的,断不能再毁到自己手中,细细思索了一番,顾南衣觉得还需要找清霜给自己帮这个忙。
因着傍晚时分,厨房里的人都在忙着给王爷和各院子里的夫人们做膳食,忙忙碌碌的,倒也没怎么注意清霜和顾南衣。
“小姐,你怎么来了?”
“清霜,我想出去一趟,需要你帮忙?”顾南衣坚定的说道。
“可是,小姐,万一被发现了……”清霜的小脸上充满了担心。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小姐我啊自有办法。”顾南衣拍了拍胸脯,向清霜保证,自己一个现代人的智商,怎么可能斗不过这迂腐不化的古人?
“那好,小姐要安排好在如夫人那边的事情,明天正赶上厨房出去采购的时间,小姐可以和我们一起出去。”清霜嘱咐完后才放心。
“如夫人现在还在昏迷,她哪有时间管我,本小姐呢,就趁着这个时间办点事。”这样一想,顾南衣觉得宋连如落水落的真是太是时候了。
和清霜对接完毕,顾南衣悠然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个时候,天已经大黑了。
点上蜡烛的空隙,顾南衣第一次觉得心情很好,便哼起了歌“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闪电的力量,把浩瀚的海洋装进我胸膛……”
“有什么好事情?说来本王听听?”温润的嗓音响起,让顾南衣一时止了自己声。
烛火亮起来的时候,顾南衣才看清眼前的人,慌忙下跪“奴婢拜见成王。”
“都说了,你不必如此拘礼,你这么大声,是想把所有人都引过来,让她们知道,本王夜探离王府?”凤明笙有些好笑得看着这个小丫头,丝毫没有觉得她脸上的胎记丑陋。
“这,这……”顾南衣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王爷身份尊贵,屡次来奴婢的房间,恐怕是有失体统吧!”顾南衣很明显地下了逐客令。
“王爷?那又怎样?每个人都不过是因为这身份才对我毕恭毕敬,笑脸相迎,真正能和我谈心的人又有几个?”语气中难掩落寞。
顾南衣没有答话,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这是人最脆弱的时候。
“你起来吧!”凤明笙说的时候,又恢复了自己温润的嗓音。
他知道她就是慕修尧的结发妻子,那个差点要嫁给自己的人,可他还是想要找个人倾诉,是她眼睛里坚强的光芒吸引了她?还是别的原因?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他却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成王叫奴婢小衣便好。”顾南衣并未说出自己的真名,那会让她觉得窘迫,凤明笙怎么也想不到慕修尧会这般对待他的结发妻子吧,甚至连个丫鬟也不如,自嘲地笑了笑。
“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如果我有什么伤心事的话,可否来这里找你?”凤明笙瞧着她的脸,认真的说道。
“这……,王爷可万万使不得,清衣也不过是一个奴婢而已。”顾南衣急忙摆手。
“难道你觉得我不配和你做朋友吗?”凤明笙又恢复了那种落寞的语气,听着让人感到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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