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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笑着说道,“那年你才七岁,你小叔叔生病了,我送他去镇上看大夫,你怕我们饿着,就学着我平时做饭的样子,做了一桌菜,煮了一锅饭。毕竟是你第一次做饭,味道自然不怎样,分量也拿捏不好,你煮的饭够我们吃好几天的,好在是冬天,那些饭菜都没有浪费。”
唐静婉看着祖母慈和的眼神,心里头暖乎乎的,她笑着打趣道,“小叔叔肯定有抱怨,他最不喜欢吃剩饭的。”
她虽然不能再搜索原主的记忆,可之前回忆过的事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可不是,你小叔叔那几天只要看到你,就会摆着一张臭脸。”祖母边说边收拾桌上的碗筷。
唐静婉接过祖母手上的碗筷,“祖母,我自己来就好,你去歇着,你照顾了我十几年,现在该换我照顾你,以后你不要再下厨了,昨晚那般晚睡的事,不会再发生的。”
祖母拍了拍唐静婉的手,抚了抚唐静婉的额头,“我这会儿还能动动,你最近忙着开酒楼的事,肯定很辛苦,祖母能帮着点就想帮着你一点。”
唐静婉热泪盈眶,声音有些哽咽,“嗯。”
祖孙俩一起收拾碗筷,一起刷锅洗碗。
唐静婉喂完小圆之后,唤了两声大白,但是都没有看到大白的踪影。
她很担心大白,可是她又不知道去哪里找大白,大白也不是第一次消失不见。
李武走上前,转移唐静婉的注意力,“娘子,我们去镇上购置酒楼要用的东西。”
唐静婉点了点头,“嗯。”
大白晚上应该就会出现的。
唐静婉和李武在集市买东西的时候,她买了一条大活鱼,拿到茶楼,用清水养了起来,她打算晚上回去的时候,做给大白吃。
今天他们主要买了一些碗筷和酒壶,李武打水烧水,唐静婉清洗浸泡,很快就将那堆东西洗干净了。
临近黄昏的时候,唐静婉和李武正打算回家,里长带着朱员外和村民们闯了进来。
里长指着李武和唐静婉大声嚷嚷道,“朱员外,朱小姐和文秀才就是这对妖男妖女害死的。”
朱员外看到李武的时候,怔了下,“李武,怎么是你?”
李武朝着朱员外屈身弯腰,点了点头,“朱员外,好久不见,这是怎么回事?”
里长看到朱员外和李武一番客气的打招呼,眼神里那股杀气更强烈了,他提高嗓门,“朱员外,这个李武不是以前的李武了,他早就被妖女迷惑住了。”
朱员外好像并没有听里长的话,他很淡定的走上前,问李武,“昨晚你是否见过小女和文秀才。”
“见过。”李武毫不犹豫的回答,他这个回答让唐静婉倒吸凉气,唐静婉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实话,他明明可以说没见过的,反正昨晚又没人在凉亭见过他们。
里长听到李武的回答,一脸兴奋的得意一笑,“朱员外,我昨晚亲眼所见,李武和他家那位妖女娘子一路鬼鬼祟祟的跟着文秀才和朱小姐。”
朱员外的情绪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他的语气依旧很淡定,“李武,你和你娘子,昨晚为何要跟着文秀才和小女?”
李武没有回答朱员外的话,反倒反问起朱员外来,“朱员外可曾听闻过文秀才专门骗有姿色的女子,卖去天心阁?”
朱员外愣了下,摇了摇头,“未曾听说过,不知道李武你从哪里听说的?”
“柳山村何家的姑娘,小溪村林家的小姐,镇上卖的女儿,都是在跟文秀才交往慎密之后,消失不见的。”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过这些事,村民们都是知道的,李武这一番话之后,村民们开始议论纷纷。
朱员外是个聪明的人,他看得出来李武没有在说谎,因为没有必要,这些事只要稍稍去调查,就能知道答案了。
里长按捺不住了,他冷嘲热讽地说道,“李武,你知道文秀才不是好人,怎么不及时阻止他和朱小姐在一起,反而鬼鬼祟祟的跟着他们。”
李武冷笑,“里长,你怎么知道我和我娘子没有阻止?难不成你一直跟着?我忘了,你就是一直跟着的,不然你怎么知道是我和我娘子害了他们,我有些纳闷了,你为何没有阻止我和我娘子害他们?”
李武这一番绕拉绕去的话,唐静婉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更加崇拜李武了,她觉得她们学校辩论赛的冠军口才都没李武这么好。
里长被李武说的哑口无言,他气得眼珠子瞪得老大,直咬牙切齿,唐静婉见着他这样子,不禁觉得有几分滑稽。
朱员外一直对李武的印象还不错,觉得他不像是个恶人,朱员外对里长反倒是厌恶的,因为里长做的那些事,他多多少少听闻过。
他跟里长一向没有往来的,今天他之所以跟着里长前来,是因为里长知道他女儿的秘密,他为了他女儿的贞节名声,不得不为之。
他的女儿性情大变之后,经常趁着府里的人不注意,半夜离家,直到清晨才回来,他找很多大夫给她的女儿看过病,都无疾而终,那些大夫都只是开了一些安神入睡的药,只是那些药对他的女儿半点用都没有。
他原本以为这些事只有府中的人知道,直到今天早上里长去找他,他才知道这件事被府中的人泄露出去了。
里长过了好一会儿,蹦出一句,“朱员外,文秀才和朱小姐真的是被他们害死的,我亲眼所见,只是我胆小,这妖女法力高强,李武的武功也很厉害,我不敢上前阻止。”
朱员外不是个很信鬼神之说的人,里长的这一番说辞,他越发觉得是有意针对的,毕竟,李武家中的这位娘子长得娇俏可人,而里长喜欢霸占良家妇人的事,河西镇的人皆有所闻。
他冷冷地说道,“里长,你口口声声说小女和文秀才被李武和他娘子害死了,尸首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或许他们只是躲了起来,我派些人去找他们。”
朱员外拂袖转身,唤了家丁同他一起离开。
里长气得眼睛充血,红红的就跟野兽发狠一般,唐静婉看着这双狠戾的眼睛,不知不觉得想起昨晚梦见的大蟒蛇。
唐静婉想起昨晚里长做的那些事,还有他那个娘子说的话,心里有种莫名的直觉,她觉得这个里就是只蛇妖,
里长现在的眼神简直跟梦里那只蟒蛇的一模一样,里长还好意思反过来咬她一口,说她是妖。
朱员外走后,村民们见里长拿不出什么证据来,也都散去了。
里长指着唐静婉,“小妖精,别以为那只……”
里长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出现的大白扑倒在地,浑身是伤的大白耗尽最后的力气在里长脸上狠狠划了一下。
“臭猫!”里长伸手想去去抓大白,被李武踩住了手腕。
唐静婉抱起大白,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大白,那不是做梦,对不对,就是你救了我,对不对?”
此刻的大白奄奄一息,它闭着眼睛,躺在唐静婉怀里一动不动。
李武狠狠踩住里长的手腕,用力地碾压,里长的两只手彻底废了。里长是人也好,是妖也好,都是做了不少坏事的,李武对他只有憎恶。
里长疼得晕了过去,李武拿来一桶水,浇在了里长的身上,里长醒了过来。
李武神情冷厉,“你欺辱卖油纸伞家的娘子那件事,若是不想让人知道,就别再来找我们的麻烦,卖油纸伞的虽然是个懦弱的人,你莫忘了,他大哥是谁,他不只是杀猪快准狠,他之前可是在大安城当过刽子手的。”
里长眼神惊恐,“你……你要是说出去,死的恐怕不只是我,那个小娘子也难逃一死。”
里长这话不假,那个屠夫性情火爆,从不跟人讲理,这要是里长说是被勾引的,他绝对不会放过卖油纸伞的娘子。
“滚!”李武只说了这一个字。
里长吓得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大白的伤比上次重的多,唐静婉一开始还以为它死了,以致伤心欲绝,泣不成声。
李武走上前探了探大白的气息,又摸了摸大白的心脏,确认它还活着,他拍了拍唐静婉的肩膀,“娘子,大白没死,我们得赶紧送大白去医馆。”
唐静婉听到这话,倏地起身,抱着大白,疾步往医馆而去,李武紧跟在她身旁。
夜幕降临,医馆正准备关门,李武赶紧上前拦了下来。
大夫见来人是李武,眉头一皱,“怎么又是你?这次是谁病了?”
李武没有回答,在古代很少有大夫会给动物治病的,尤其是医术高超的大夫,他们会觉得这是对他们的不尊重。
大夫见李武不说话,纳闷不已,他刚想开口再问,唐静婉抱着大白出现在门口,他看到唐静婉怀里浑身是伤的大白,这才明白过来刚才李武为什么不回答了。
“大夫,救救大白。”唐静婉的声音哽咽,她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李武本以为大夫会不高兴,甚至拒绝医治大白,他万万没有想到,大夫竟然毫不犹豫地,爽快地答应了救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