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你这是不生我气了?”祁思成有点儿小心翼翼地问她。
方静言自顾自地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一边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生你气了?”
祁思成跟在她身后,她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和祁妙上课的时候一个德性,脸上还带点儿不好意思出来:“我大概猜到了。对不起思思,我不该那样做让你为难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方静言叹了口气,转过身抬头看着他:“你没有做错什么。这件事我也有错,我不该迁怒你的。”
是的,迁怒。
方静言知道她今天对着祁思成发脾气纯粹就是在迁怒。虽然祁思成早上的行为有点儿过分,但他是爱她才这样做,真正惹她不快的是那些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悄悄诋毁她的人,但是她没有办法对付那些伤害她的人,只能把一腔怒火对着爱她的人发。
真是蠢的要命啊。
在方静言成长的过程中,她一直是个温吞的性子,在同龄人中不讨喜也不会被厌弃,经常被人忽略,但也很少有人能惹到她。她长这么大,其实连真正生气的时候都很少,最多自己生一顿闷气,睡一觉第二天早上起来就忘得差不多了。
包括她认为孟琼背叛了自己的那次也是,是生气,但是也没有气孟琼太久,更多的是在气自己,所以才把自己关在家里一个暑假,成功地重新解锁了画画这个新技能。
她不是喜欢迁怒的人,但是这次,她明显就是在迁怒祁思成。
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结果呢?
方静言虽然努力想让自己不去想,但是“恃宠而骄”四个字还是不经意间闯入她的脑海,并且越放越大。
她之所以肆无忌惮地去迁怒自己的男朋友,还是因为她知道祁思成是爱着她的吧,因为知道他爱她,所以肯定祁思成不会因为自己的迁怒生气。
他们才谈了两天恋爱,她就已经这么相信他了吗?
方静言有些茫然,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问题。
祁思成似乎松了一口气,只要思思不生气了,一切都好办。但是该表示的决心还是要表示:“我以后再也不会不经过你同意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了。这样的事情没有下次了。对不起。”
方静言的脸色有点儿奇怪,似是一时间想到了什么又不好意思说,抿了抿嘴唇,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不过语气有点儿迟疑:“不,今天早上的事情……我没有不喜欢。”
说到最后,语音低的不可思议,若不是祁思成就站在她面前,还真有可能听不到。
祁思成大喜,一把就把她搂进了怀里,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问她:“思思很喜欢什么?喜欢我亲你吗?就像这样?”
说完又在她唇角亲了一下。
方静言奋力把他推开:“你干嘛呢,妙妙还在呢,你都不知道收敛点儿。”
祁妙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抬起头看了眼在一旁纠缠的不清的两位大人,不屑地“哼”了一声,又低头画自己的画了。
不要以为我没有看到爸爸刚才亲思思姐姐了,我画完后会让思思姐姐主动亲我的,才不像爸爸那样没用!
祁思成再一次觉得儿子挺碍眼的。
虽然他只是在一边画画,并没有对他产生什么影响。
两人找了两把小凳子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祁妙画画,都没有再出声打扰他,一种温馨柔软的氛围在三个人之间弥漫,像是最普通不过的一家三口,爸爸妈妈相爱,宝宝乖巧。
祁妙这次画的是四个人。三个大人,一个小孩子,画完之后指着画纸给方静言他们两个解释:“爸爸,爷爷,我。”
又专门拿画笔点了点其中一个个子稍矮的大人,头顶长了一片乱糟糟的草原,还用了绿色的画笔:“思思姐姐。”
方静言哭笑不得看着那个顶着一头绿色小草的小人儿:“思思姐姐的头发怎么是绿色的啊?”
祁妙小团子非常认真:“绿色好看。”
因为绿色好看,所以他才把绿色用到思思姐姐身上呢,他爸爸和爷爷都没有这个待遇。
方静言被他认真的话说的心里软成一汪清泉,伸手抱起他:“谢谢妙妙,我非常喜欢,这幅画能送给姐姐吗?”
祁妙点了点头,把手里的画递给方静言:“送给你!”
方静言接过画递给祁思成,示意他装进手提袋里,往四周看了一遍,确认没有掉落什么东西之后,回头对祁思成道:“我们也回家吧。”
回家。
祁思成心里一阵狂跳,虽然知道方静言说的回家和他希望的回家不是同一个意思,但这个词语从方静言嘴里说出来,就是让他觉得心里暖的不行,像是有一个小火苗一直在那里烧啊烧的。
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和思思一起回家呢?
脸上不露分毫,有点儿严厉地对祁妙道:“妙妙,下来自己走,思思抱着你会很累的。”
祁妙看了看方静言,突然主动在方静言脸上亲了一下,自己挣扎着下到了地上,把小手递到方静言手里:“牵牵。”
祁思成:这个儿子现在丢掉他还来的及吗?
方静言牵起祁妙的手,祁思成背着她的包,手里提着他上午送过来的装了衣服的袋子,绕到方静言的另一边,牵起了她的另一只手,轻轻道:“走吧。”
方静言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等等,难道你俩没有觉得这样挺别扭的吗?正常人难道不是让孩子走到中间,爸爸妈妈一左一右地牵着宝宝的小手吗?
呸呸,不对,我又不是祁妙的妈妈,为什么只要一遇到这爷俩就自动地把自己放在妈妈的位置上?
刚出了教学楼就遇到也准备下班的刘园长。
刘园长性格热情又和善,既然方静言已经解释过自己和祁思成的关系,就没打算追究什么,面对他们三个的时候挺热情:“这不是思成吗?来接老婆孩子回家啊?”
方静言脸色“唰”的一下就爆红,还没有解释什么,耳边就听到祁思成高兴地回答:“对,来接她们娘俩回家。刘姐也要下班了?上次我家老爷子还在问师兄呢。”
瞎说什么啊?什么娘俩,你的脸皮这么厚怎么不去当城墙呢?
方静言使劲儿地捏了捏身旁男人的手指,再胡说八道揍你了啊!
祁思成宠溺地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对刘园长道:“不和你聊了姐,我们得回家了。”
刘园长意味深长地看了方静言一眼:“赶紧回去吧,我啊,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
啊啊啊喝喜酒是个什么鬼啊!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不要在那里自说自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