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宁,王惠,从朱家擂台,一直顺着村里面的山路,疾速奔跑,枫林村从南至北,从东至西,到处都有煞气烟柱的踪迹,这些煞气烟柱,或是盘旋,或是快速飞舞,一条条煞气烟柱好像寻找猎物般地,四处呼啸。
整个枫林村,但凡活着的生灵,都难逃这煞气烟柱的魔爪,杨宁追上了王惠,两人并肩而行。
一路行来,杨宁看到整个枫林村空荡荡的不见人迹,只有偶尔,在路边,或者在村民敞开院子里发现被煞气烟柱侵蚀倒地的男男女女!
甚至,令杨宁心惊不已的就连村里那头已经年迈的老母猪也惨遭煞气烟柱的攻击,也斜倒在一片水泥坑里奄奄一息。
王惠早已吓得小脸惨白,紧紧抓着杨宁的手臂,不敢四处张望,她毕竟年龄还小,尽管看起来,个头很高,亭亭玉立,是个曼妙多姿的美少女。但是,心地善良又是女孩子,更没有经历过什么血腥的厮杀,平时连踩死只虫子都害怕半天,面对眼前的惨状自然无法平静以对。
不过,有杨宁在她身边,尽管神经紧绷但也不至于被惊吓过度,杨宁也能感受到王惠紧张,一路上不断地安慰着。
原本不长的一段路,由于煞气烟柱的侵扰,杨宁,王惠都觉得像是走了很久。
熟悉的院落,熟悉的木门终于映入眼帘,杨宁带着王惠,心中忐忑不安的推门而进。
义父,义母,是否平安?
那煞气烟柱,千万不要找到这里?
杨宁心中如此期盼,但当他进入家门,看到院落里的情景时,杨宁大惊失色,心脏猛然抽搐。
义父王柱,义母张兰,相拥而坐,两人都闭着眼眸,脑袋都各自靠在对方的肩膀上,而在他们周围,游走着十多条煞气烟柱,正围着他们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的上下翻动,似乎在吸收着什么东西。。
“爹娘!”身旁的王惠,甩开杨宁的手臂,发疯似得扑了过去,杨宁身体一震,劲力瞬间激发,身形像一道迅捷疾风,眨眼间超过王惠,一拳打向空中的煞气烟柱。
围绕在王柱夫妇的十多条煞气烟柱,猛然发出阵阵凄厉的尖啸,慌不择路的朝着四面八方,迅速逃逸,宛若水里受惊的泥鳅般地轰然而散。
杨宁没有追赶,只是冰冷的脸上,尽是疯狂的杀意。
“爹……,娘……!”王惠扑到自己的父母面前,伤心欲绝的大哭起来。
杨宁沉默了片刻,望着难过的王惠,心生怜悯,义父义母,待自己很好,他心里也很难过。可是他现在不能哭,他要坚强,因为他还有王惠需要照顾。
“这些煞气烟柱,突然从天而降,到底是什么东西?”杨宁忽然冷静了少许,又想到了,这个迷惑他的问题,脑海里蓦然一闪,想起冯火昆,冯叔有次激励他时说过一句话,“白玉山不久会发生巨变,你若不尽快努力,到时候自身难保!你小子可不要英年早逝!”
原以为那是一句玩笑话,杨宁此刻想起来,才恍然大悟。
“冯叔……!”杨宁对着高空突然大喊,“你个老牛妖,你给我出来!你早知道会有今天,为什么不告诉我?”
杨宁带着怒意的声音,远远的传荡出去,可是远处一片寂静,他的声音仿佛泥牛入海,没有回复。
杨宁又高声怒吼了几声,声音回落又变寂静,王惠哭了一会,泪眼朦胧的望着杨宁,抽泣着。
就在两人都不知所措,哀伤沉默的时候,原本相拥而坐的王柱夫妇,身体忽然抖动了一下。
王柱的脑袋随着身体的抖动,渐渐抬了起来,缓缓的睁开沉重的眼睛,看到了杨宁,也看到了王惠。
“你们回来啦!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王柱有气无力的声音,赫然响起。
“义父!”
“爹!”杨宁,王惠异口同声,麻木的脸上转忧为喜。
“小宁……!”
王柱看起来很虚弱,全身都是软绵绵的,没有力量,但他仍旧执着的抬起身体,努力坐直,把身旁的张兰,缓缓揽在怀里,伸出右手,从衣服里拿出一个金黄色的锦囊。
王柱好像用尽全力把那锦囊举起,递给杨宁,虚弱无力的说道,“小…宁,这个给你…,这是你亲生母亲留给你的唯一遗物!”
杨宁神色一呆,“亲生母亲…,母亲留给我的遗物!”
王柱把那锦囊交给杨宁眼神坚定的说道,
“我和你义母把你养了这么大,也从未告诉你,你的亲生父母是谁,你不要怪义父?我今天把我知道的全告诉你,小宁实不相瞒,你亲生父亲的下落我真的一概不知,但是你亲生母亲的身份来历老牛却告诉过我,是来自地海州,大荒山,风幽谷的冯氏一族,与你冯叔一个地方,并且你冯叔自称他是你的家仆,大荒山的风幽谷在整个地海州威名赫赫,而你的母亲在风幽谷更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可惜风幽谷十多年前发生突变,被地海州另外的敌对势力排挤,你母亲乃至整个风幽谷都受到了牵连,为了保护你的周全,你母亲只好让你冯叔带你潜逃,远离那是非危险之地。”
王柱一口气说完,神色暗淡,一下子虚弱下来,闭上眼睛深沉的呼吸着!
杨宁手里拿着锦囊,听到自己的身世,神情怔忡,他一直想知道自己和冯叔到底什么关系,现在听到王柱的叙述,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也是那地海州,大荒山,风幽谷的人,自己的母亲在危难时刻,为了保护自己的性命,让自己远逃,而他们现在生死未卜。
“爹!”忽然,王惠一脸悲痛扶着王柱的手臂,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而王柱已经停止呼吸,身体缓缓的倒在地上。
就在杨宁愣神的片刻,王柱已经气息断绝,撒手人寰了。
“义父…!”杨宁双膝跪地,低下头那青涩的脸上留下了两行伤感的热泪!
…………
三天之后,枫林村外,沿着一条曲折的羊肠小道,一路直行靠近梧流江岸,有一片繁茂的枫树林。
枫叶鲜艳似火,或在枝头,或落大地!
不过,在这片枫树林间最引人注目的,不是那红艳艳的枫叶,而是那一眼望去一个个隆起的坟头,好似星罗棋布般地起伏在丛林之间,每一个坟头地下都埋葬着一位枫林村的先辈。
这是一片墓园,一片属于枫林村逝者的安息之地。
此时,在这片枫树林里面多出来两座墓碑,墓碑后面有两个刚刚隆起坟头。
杨宁,王惠,对着这两个坟头三跪九拜,面色肃然!两座墓碑,一座墓碑之上刻着先父王柱之墓,一个刻着先母张兰之墓!
杨宁,王惠,跪拜之后,缓缓站立,义父义母已经逝去,两人中了煞气侵蚀,被十多条煞气烟柱吞吸阳气,杨宁回天乏术,束手无策只好面对现实。
杨宁花了三天时间为义父义母,用枫树作为棺木亲手打了两副棺材,把他们安葬在一起。
这三天来杨宁日夜无眠,除了呼吸吐纳,打坐运气之外,没有活动筋骨修炼。
王惠父母双双而亡,除了悲伤还是悲伤,不过有杨宁相伴,心中的悲痛相比三天前已经没有那么强烈。
枫林村那些被煞气烟柱侵蚀而亡的村民们,原本都是东倒西歪抛尸户外,可是,过了一晚上到了第二天那些原本应该死去的尸体,全都不翼而飞。
此时,整个枫林村里面,除了杨宁王惠,再无其他人,包括死人。
“杨宁哥,接下来我们要去哪?”王惠脸色苍白有些憔悴,美丽的双眸因为哭泣都已红肿。
杨宁深吸了一口气,暗自思索了起来,“天降横祸,枫林村遭此大难,除了我和小惠几乎灭村!这三天我一直忙着义父义母的后事,没有去枫林村四处看看,还有没有幸存者,不过,奇怪的是,那原本死去的村民尸体怎么都不见了?看来其中另有蹊跷,我倒不怕,可我就怕小惠的安危。”
杨宁皱了皱眉头,想起来王惠曾说过,自己头顶发光的事,小惠不会撒谎,要么是她看花眼,要么真有此事,那些煞气烟柱对我忌惮不已,我的体内到底有什么东西令它们如此惧怕?
杨宁朝怀里一摸又拿出锦囊,这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这里面又是什么?
怀着好奇之心,杨宁打开锦囊,一道青色的光束从锦囊里射出,随着青色光芒放射,那锦囊瞬间一瘪,一个冰凉的东西隔着一层锦布被杨宁捏在手里,杨宁用手搓了搓,那东西触手冰凉,摸起来很硬,伸出双指杨宁把那东西夹了出来。
是一个吊坠,一个月牙形状的吊坠!
这吊坠通体泛着黑色,表面光滑如镜,散发着丝丝阴凉之气。
杨宁望着这月牙吊坠心中莫名一阵悸动。
“这是伯母留给你的?肯定有特殊的意义。”王惠见杨宁打开了母亲留给他的遗物,这遗物是一个吊坠,这吊坠看上去很是不凡。
杨宁凝目望着月牙吊坠,目光炯炯,“这是母亲留给我的,母亲你现在还好么?总有一天我杨宁一定踏入地海州为你寻仇。”
“杨宁哥,你教我修炼,我也要变强!我也要成修行者。跟你一起去地海州!”王惠似乎受到感染,美目里面坚定不移,望着杨宁诚恳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