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地在沉二夫人那里吃了个闭门羹,但是他和沉天自小就关系不错,所以到底还是不能不救的,左思右想的还是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想着还是再去西厢找一下自家那个不靠谱的大嫂。
沉地一进西厢就问道了一股菜香,为了沉天的事忙活了一天的沉地肚子马上抗议了起来,但是马上就被沉地心中的愤怒代替了。大哥在天牢不知死活,大嫂不管不问还在这里大吃大喝。
“二弟你来了?”白苏吃得正欢,毕竟白苏肚子里的孩子月份越大,要补充的营养就越多。
伸手不打笑脸人,白苏这般和气沉地也无奈,只好开门见山的说道。“大嫂,我是找你说说大哥的事情的!”
听着沉地这回没有质问只有求救,也没有像上次那样为难沉地了。“你说?”
沉地想了想这才说道。“大哥此番被关进天牢,很是冤枉啊!咱们要不要修书把父亲和四弟叫回来?”
白苏放下筷子,看向沉地说道。“二弟你关心相公,我这个做大嫂的很是感激,只是冤不冤枉还要皇上说了才算数的,再说就算修书给父亲又能怎么样?恐怕书信还未到边疆,相公的人头就已经落地了。”
“是我想得不周到,可是眼看大哥人头不保,咱们也不能不管不问吧?”沉地自愧不如白苏,但是还是埋怨了白苏对沉天不管不问的事实。
白苏叹了叹气,说道。“二弟也莫怪我这个做大嫂的,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
沉地在心里打了几次草稿终于将这句话说出了口。“大嫂为何不去求求皇上?”
“那二弟为何不设法求一求德惠皇后?”白苏反问道。
白苏这才接着说道。“我不是指责你什么。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些事不是咱们求了就能办到的。”
沉地想起刚刚在沉二夫人那里的遭遇和对白苏的苦苦相逼顿时满脸羞愧。
“天色不早了,也是该吃晚饭的时候了,二弟你去前厅吧!你看我刚吃完就不去了。”白苏见沉地不说话,只好下逐客令,毕竟等会白苏还要进宫一趟,也该出发了。
“可是……”
“车到山前必有路。”白苏笑道。
沉地带着疑惑离开了西厢。
“大少夫人,这二少爷和大少爷的感情真好!”薄然在一旁感叹道。
“是啊!”这也是白苏不得不承认的,貌似白苏自从嫁到国公府,就没见过沉天兄弟四人有过争斗,倒是妯娌之间的明争暗斗还有正妻和姨娘之间的明枪暗箭时时发生。“薄然,去准备马车吧!”白苏吩咐道。
天牢里。沉天席地而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牢头带着食盒将门打开说道。“沉大人真是闲情逸致。”
沉天没有搭理牢头,牢头也不怒继续说道。“沉大人这样的,我在天牢里见多了,总以为自己还能再出去,毕竟能被关进天牢的都是些背景深厚的,只可惜,我当上牢头这几年,只要是由我来送过饭的就没有出过天牢了。”
沉天打断牢头的高谈大论淡淡说道。“据说天牢里要行刑的犯人,都是由牢头送饭?”
“哟!”牢头一乐。“沉大人竟然也知道这天牢的规矩?对了,沉大人,我忘说了,我就是这天牢的牢头,今天能和沉大人说上话,是因为上面派我来给沉大人你送饭。”说完牢头将饭盒放到地上继续说道。“沉大人,我就不陪你了,你一个人慢慢享受这断头饭吧!”
牢头离开后,沉天屁股不离地闭目养神。
御书房里,西文帝手拿朱砂笔批着奏折,红喜公公从外面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在西文帝耳边私语道。“白苏姑娘在宫门外求见。”
西文帝挥了挥手,宫女太监立马离开御书房。“不见?”西文帝说道。
红喜公公知道西文帝在问自己要不要见白苏,想了想说道。“见与不见,皇上你心里不是早有定夺了?”
西文帝皱了皱眉说道。“红喜你的废话越来越多了,把她迎进来吧!”
“是奴才愚笨!奴才这就去迎白苏姑娘。”说完红喜这才退下,心想,幸亏自个儿聪明。
红喜公公提着灯笼将白苏迎进宫后,却不是带白苏去御书房。“白苏姑娘,看你气色最近不错啊!”红喜公公奉承道。
“红喜公公,你真爱说笑,白苏现在可早已为人妇,怎么公公你今天就给忘记了?”白苏回道。
红喜公公也是熟悉白苏的性子,知道白苏这是生气了,红喜公公哪敢得罪白苏,连忙小心陪不是。“沉大少夫人,你看红喜这嘴就是不会说话,还请夫人不要怪罪。”
“公公无罪何来白苏怪罪。”白苏笑道。这红喜公公也是个不错的,当初白苏和西文帝相遇时,红喜公公就跟在西文帝跟前扮演小厮,后来对自己也是多加照顾。只是白苏也知道,能爬上太监大总管的红喜公公,人再好也好不到那里去。
红喜公公陪笑了几句,然后停下了脚步说道。“皇上就在这得苏宫,奴才就不进去了。”
白苏抬头,若隐若现的看到了门上得苏宫这三个字,只觉得讽刺。
红喜公公见白苏迟迟没有进去的意思,再次提醒到道。“沉大少夫人,奴才下去了。”说完就离开了。和聪明人打交道,不需直接点明。
白苏将视线从移了下来,伸手将门一推。
西文帝身着龙袍站在院子里,俊朗的五官被一身明黄衬得很是鲜明,明明是大晚上的却快刺疼了白苏的眼。
“民妇给皇上请安了,皇上万岁万万岁!”白苏说完双膝落地。
西文帝看着眼前给自己行礼的白苏,心里百感交集。他只能对自己说一句,他要的不是她这样。
西文帝没有说话,白苏也久久跪在地上没有起来。西文帝往前走了几步,将白苏扶了起来。手里感受着白苏的僵硬,西文帝将手收了回去。
白苏起了身,却依旧低着头。
西文帝静了静心问道。“你进宫和何事?”
“民妇是为了我相公被抓天牢的事而来。”白苏答道。
“有何异议?”虽然心里知道白苏是为了沉天的事而来,西文帝的心还是一寒,白苏居然为了沉天求到自己面前了。
“民妇不是有异议来找皇上理论的,只是不知道我家相公为何被抓进天牢。”
“大秦受辱,国公府不保,我现在只是让沉天人头不保而已。”西文帝直言不讳的说道。
“这回礼还没送,不知道大秦怎么受辱了?那西域使者的事,民妇也听相公说了计策,依民妇拙见必不会叫大秦受辱。”白苏反驳道。
西文帝被白苏说得无话可说。
白苏再次跪在地上。“请皇上,将民妇的相公从天牢放出来吧!”
西文帝恼羞成怒的说道。“要放也不是不行,不放沉天,今日朕就只要沉天一人人头落地,今日如果将沉天从天牢里放出来,明天大秦受辱,那朕要的可是国公府上下人头不保,包括你!一日之隔,你可想清楚了?”
“谢主隆恩!”
“你……”西文帝气急。“你这是为了沉天连性命都不要了?”
“民妇贱命一条,只怕能不能代表国公府上下就不知了。”白苏抬头说道。
西文帝看着白苏脸色的无谓说道。“朕今日见你,可不是为了听这些的。”
“你将民妇的相公从天牢里放出来,民妇自然不会再跟皇上你说这些烦心事!”白苏说道。
西文帝无奈,只得挥了挥手。白苏知道这是西文帝通知暗卫放人。“你现在能起来说话了吧?”
白苏不客气的起了身,在心里想到,这跪拜了这么一会,可膝盖都有些麻木了。
“你看这院子怎么样?”西文帝问道。
白苏一笑回道。“不怎么样。”不知道西文帝这么费尽心思干什么?先是那门匾上得苏宫三字,再是这院子的设计。院子里的摆件差不多都是白苏能叫出名来的,都是白府以前的一下摆件。白府院子里的名花贵草,白府走廊上的珠帘纱窗,白府屋里的古董字画……这里差一点就是白府了,那么惟妙惟肖,可是这里不是,这里是紫禁城里的得苏宫。
“你可知道,这人放了我还是能关进去的。”西文帝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以为我会在意吗?”白苏将一朵牡丹摘了下来,放在手中把玩。。
“那你在意什么?”西文帝突然感觉面前的白苏很陌生,白苏的咄咄逼人,白苏的得理不饶人,白苏的任性妄为,这些都是白苏以前没有的?对!白苏还变得不在意了,不在意自己为她做的补偿,不在意……
“白苏在意的要么死了,要么死在心里了,皇上你也许只知道白府的父母被你赐死了,可是有一个人在白苏心里也死了,他叫秦义文,也许你认识!”白苏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说这些时能如此淡定,而不是痛哭流涕,也不是泪流满面。白苏没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