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1 / 1)

要说颜嘉定、蒋秋生、赵家兴这三人,本性都不坏,父母也是安善良民,从没给孩子教过不好的。也是打小酷爱武艺,勤奋好学,才被飞天剑院的掌门白猿公白万漠看上,收为弟子,录入剑院。但人都是这样,小时候喜欢把自己往大了说,等老了又喜欢瞒上几岁,往小了说。你看那些白寿的老者,明明九十九了,宁说成九十也不往一百说,孩子也是一样,明明十七八,愣装二三十,生怕别人拿自己当孩子。有这样的心自然也就想做对应的事,不过关外的江湖不比中原,飞天剑院也不是江湖,他们没出去闯荡过,根本就不知道那些江湖人士,那些成了名的剑侠是什么样子,这时候,正好来了个谢长城,似乎知道他们想知道的一切,有意无形的就成了他们这个小团队的头领。

话说谢长城是何许人也?真的就见多识广,什么都知道?其实恰恰相反,他呀,就是一般商贾人家的孩子,打出生父母做生意,他就跟街上的孩子、乞丐一起玩耍,正经武艺压根没学过,偶尔有丐帮弟子闲来无事教个一招半式,他就拿着当了宝贝了。丐帮,那是天下第一帮,名声在外,一帮无知的孩子懂什么?光听光想,还以为自己眼前叫花子也是成了名的剑侠呢,又哪里知道这些放着骆驼不吹牛的家伙压根就是丐帮最底层的弟子,也就记了个名,丐帮的功夫,他们自己都没见过。等再大些,他就跟地方上的流氓恶霸混在了一起,能耐一点没学上,把欺男霸女、仗势欺人这一套倒是学了个八九不离十。也就在路川负气下武当的前一年,他随父母来到关外,人生地不熟,闲来无事,便动了学武的念头,拿自己仅会几下三脚猫功夫,骗过了他师父——白万漠的一位师弟,“带艺投师”入了飞天剑院。

常言道挨着金銮殿净生灵芝草,靠着臭茅房准长狗尿苔,他们三人跟着谢长城还能有个好吗?谢长城说他把五宗十三派走了个遍,他们信;说剑侠遇到问题都要武力解决,他们信;说剑侠就应该欺压旁人,让别人害怕,他们也信。一年下来,他们就变成了与路川初次相见时的那副样子。

瓜州民风淳朴,人都随和,倒也没出过多大的乱子,就算有点磕磕碰碰,大家都是同门,都是乡邻,低头不见抬头见,忍忍也就过了。可路川不一样啊,他那脾气有多大,瞪眼就要宰活人,之所以没动手已经是给香山观的老道面子了。

不过虽说出手打了颜嘉定一巴掌,没多大的事,路川不是那么容易记仇的人,颜嘉定更不是,本来是一顿酒的事,一顿酒喝完满天的云彩都散了,但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坏事还是坏在谢长城身上,他喜欢沈楚楚,拿路川当了情敌,背后不知怎么诋毁的。可说归说看归看,三年过去,跟路川的李云生和柯聚贤是什么样子?再看看他们哥仨是什么样子?没办法比啊。

故此这次颜嘉定和蒋秋生心甘情愿都来了,也是切切实实想把路川救出来。

蒋秋生见颜嘉定胜了一场,心里就多少有些底了,见对面有人上台,他倒也自觉,没等叶五侠扔,自己蹭一下跳了上去。

冲对面拱手道:“在下飞天剑院蒋秋生。”

对面那人冷笑道:“我乃堡山寨巡水副寨主洪大宝。你们飞天剑院的人诡计多端,惯用小人手段,不过前车之鉴,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我也不会回头,你可计较好了!”

蒋秋生微微一笑,说道:“话可别说得这么满,到时候打脸可就不好了。”说着摆剑便刺。

他的武功也比较特殊,使的乃是一对雌雄双剑,雄剑二尺八寸,雌剑二尺一寸,剑名鳌蟹,连剑带剑法,都是飞天剑院的二代弟子飞蘅子的遗物。双剑难学,常人不喜,白猿公看他天赋不差,便将这宝物传给了他。

洪大宝见是双剑,心里就留了几分注意,江湖上凡用奇兵者,多不是碌碌之辈。稳扎稳打打了七八个回合,他笑了,感情这蒋秋生是个绣花枕头,外面看着吓唬人,实际上里面全是草包啊。

探明了究竟,洪大宝就下上狠手了,是步步紧逼,步步杀招。逼得蒋秋生险象环生,稍有不慎,都可能有性命之忧。

台下众人无不给蒋秋生捏了把汗,唯独颜嘉定乐乐呵呵,跟没事人一样。

佟荫槐知道这俩小子坏水多,刚想发问,却见台上蒋秋生一扬袖子,喝道:“看神沙!”

一袖子,足足有二斤土面就甩在洪大宝脸上了。

洪大宝大吃一惊,赶紧别过头去,用手一遮脸,是挡住了不少,但多少还是有些钻到了他的嘴里,鼻子里,眼睛里,把他难受的哟。

但难受不要紧,他忘了这是在擂台上,对面还有个喘气的活人呢。

只见蒋秋生飞起一脚,结结实实踹在了洪大宝小肚子上,洪大宝大叫一声,顿时昂面栽倒。

这第四阵可就是蒋秋生赢了。

台下以颜嘉定为首的冷龙岭的兄弟玩了命的喝彩。

蒋秋生美,别看他看上去好像比颜嘉定正经些,其实都是一路子货色,连连拱手,笑道:“大伙可能不认识我,我借此机会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蒋秋生,家住陇右,早年在飞天剑院学艺,这次艺成入关,为的就是扬名立万,其他的不多说,我单说说胜洪大宝的这手绝艺。咱们说话常说没有三把神沙不敢倒反西岐,这神沙说的就是我这手,只要一出手……”

蒋秋生在台上大吹大擂,可气坏了台下坐着的龚尚福。

说这小子傻,没傻实心,他也看得出这样下去对自己这方不利,这跟路川没关系,他就是想赢。这点和路川倒像是兄弟。

趁着其他三位寨主不注意,傻英雄蹭一下就上了擂台,一上来就吆喝道:“关外的坏小子,你可敢跟你龚爷爷打一场,让你龚爷爷也见识见识你的神沙。”

蒋秋生一看险些没吓尿了,“妈的妈我的姥姥,这是堡山寨的大寨主吧,我哪里是他的对手?你看那舒忆梁,厉害得邪乎,还好是碰上的柯聚贤,要是碰上我,别说一把神沙,就是十把神沙我都能多个窟窿。再看他对这傻大个恭敬的样子,别说,这傻小子的功夫只能比他高,不能比他低,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先走为强,后走遭殃,跑吧。”

别看他打定主意要跑,嘴上还紧对付。

“敢?你蒋太爷就不知道不敢俩字怎么写,来来来我的儿,蒋太爷让你知道知道神沙的厉害……”

他一边说一边退,退到擂台边上,往后一翻,下去了。

这把龚尚福气得,想下去揪他,却又不敢,擂台这东西,一下来可就不能上去了,他还一阵都没打呢,空着急没办法。

另一边,一看龚尚福上台叶五侠就坐不住了,这龚尚福别看有些憨傻,武艺必然了得,不然根本镇不住舒忆梁余白冰,还有鬼一样精的滕方千。

而这等武艺的高手,可不是使诡计和放土炮能打倒的。在场的人虽多,没几个武艺真能看得过去的,能胜过自己的更是没有,自己不上,谁能上?

他刚要起身,却被佟荫槐给拦住了。

佟荫槐笑道:“五寨主,你别急,一会儿有你动手的时候,这一阵就交给别人吧。”

叶五侠不解道:“别人?除了我还有谁能胜过他?你可别小看了这傻小子。”

“嘿嘿,不是我说,你还真忘了一个人。”

“谁?”

“当然是唐女侠了。”

“唐可儿?她能有什么……本事?”

叶五侠说着一回头,正好看见身边不远处正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唐可儿,吓得五爷就是一缩脖子,不过话还是说出来了,唐可儿也听见了。

只见唐可儿面若冰霜走了过来,冷冷说道:“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

佟荫槐也赶紧笑道:“我们没说什么,我们就说您武艺高强,毒功了得,只要一出手肯定能拿下贼首龚尚福……”

唐可儿白了他二人一眼,脚尖点地,一跃而起,身子轻飘飘落在擂台之上。

龚尚福正等对手呢,却见上来一个女娃娃,心里顿时有些不悦,“我说,你一个女人,不在家里洗锅做饭抱孩子,跑擂台上做什么?让你男人上来!”说着一指叶五侠。

唐可儿和叶五侠的关系本就有些特殊,傻英雄这么一说真是捅了马蜂窝了,只见唐可儿粉面通红,紧咬银牙,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扬手就是一股毒烟。

龚尚福一不躲二不闪,劈空一掌将毒烟震散,嘿嘿一笑说道:“没想到你也会放神沙啊,不过没用,不信你再试试?”

唐可儿心中更怒,不过怒虽怒,终究是没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她脑中灵光乍现,计上心头,扬手又是一股毒烟,不过毒烟里面却是藏了毒针的。

一击出手身子更不停留,一边围着擂台转,一边继续放毒烟。

龚尚福也是了得,连连出手,将毒烟毒针尽数打落。不过他终究是人生肉长的,气力有个底限,打着打着内力就有些不济了。

突然感觉跟被蚊子叮了一口似的,手背上一疼,低头一看,只见手背上钉着一根毒针。

傻英雄也没多想,拔下毒针便向唐可儿扑了过去。他也知道,自己再不出手,恐怕就要被动了。

别看他之前有说有笑,乐乐呵呵的,真一动起手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真与猛虎无异。

也就三五招的功夫,就将唐可儿逼到了角落里,连招架的机会都没有。

傻英雄也不懂得什么怜香惜玉,劈头盖脸一掌,带着风声就下来了。这一掌要是拍实唐可儿非得命丧当场不可,神仙一把抓都没救。

在场众人,连同堡山寨的弟兄都闭上了眼睛。

“好端端的一个美人,这么死,真是可惜了。”

连唐可儿都闭上了眼睛,叶五侠大叫一声,险些昏了过去,一把抽出长夜刀,就要上去搭救。

但唐可儿和龚尚福都在擂台的另一边,一二十丈的距离,他能快过龚尚福的手掌?

眼看龚尚福的手就要拍上了,突然,傻英雄晃了两晃,身子直挺挺倒了下去,倒在擂台上砸出一声巨响,把闭着眼睛听动静的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怎么的?这美人是大鼓变的?怎么会出这声?”

睁开眼睛一看,美人还好好的,龚尚福倒了。

舒忆梁余白冰赶紧飞身上台,搭脉搏一看,脉搏虽弱,却还有。两人捶打前胸,拍打后背弄了半天,但一点效果都没有。

舒忆梁的脸色可就变了,瞪着唐可儿怒道:“妖女,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法?还不快将我们大寨主救过来,他要有什么闪失,我定叫你们所有人死无葬身之地!”

唐可儿本来险胜了龚尚福心里还有些高兴,一听这话小脸又沉下来了,一声不吭转身下了擂台。

舒忆梁紧在后面追,差不多相距两丈左右时,小醉仙飞身一剑便向唐可儿后心刺去。

不知为何,唐可儿竟似没有发觉一般,丝毫没有要躲闪的意思。

眼看就要血溅当场,突然从旁边蹿出来一人,一刀就将舒忆梁逼退。

此人并非旁人,正是五侠叶南筠。

叶五侠沉声道:“背后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还是偷袭一个女子,要不要脸?”说完又转身对唐可儿说道:“你……把解药给他们吧。”

唐可儿白了他一眼,依旧往台下走去。走了两步,突然回身将一个纸包掷了过去。

叶五侠赶紧伸手抓住。

唐可儿冷冷说道:“我今天之所以上擂台,之所以又给他解药,都是看在路川的面子上,和旁人没有半点关系。不过他的情我也还清了,以后别来烦我。”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舒忆梁有些懵,心说话,“你爱怎么来就怎么来,我管得着吗我?这是说给谁听得?”

不止舒忆梁这么想,其他人也这么想,唯独叶五侠有些悻悻,站在擂台之上不知如何是好。

龚尚福有解药自然很快就苏醒了,唐可儿下手有分寸,没用要命的毒药,用的是唐门九毒中的“风淡淡”,中毒之人吹风吹久了就会昏迷不醒,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害处。

不过又输了一阵滕方千可坐不住了,十阵已经过了一半,谁先六胜谁就算赢,可现在四比一,还剩五阵,叶南筠还没出手,剩下的五阵就都能赢吗?

如此想来还真是有些遗憾,龚尚福怎么就没死呢?那女子怎么就把解药给了呢?龚尚福死了多好,叶南筠,还有这些人一个都走不掉,可谓永绝后患。

可惜现在遗憾也没用了,靠不了别人就只能靠自己。想到这里滕方千一跃上了擂台。

真可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看是滕方千上台,叶五侠是又狠又喜。狠之恨祸端全因他而起,喜之喜怕的是他不敢上台,既然上台就非把他拿下不可!

见叶五侠手按刀柄,横眉立目,滕方千丝毫不惧,反笑道:“叶大侠,就这么想打败我吗?”

叶五侠咬牙说道:“不是想打败,是想杀了你。”

“杀了我?”滕方千哈哈大笑。

叶五侠皱眉道:“怎么你觉得我没这本事?”

“不敢不敢,我丝毫不敢小瞧路川身边的每一个人。不过路川不也落在了我手中?叶大侠,你可想知道路川是怎么落入我手的?”

“定是你下手暗算,否则以我六弟的本事,你们堡山寨能有一人是他的对手?”

“不不不,你太高看路川了,也太小瞧我滕方千了。路川是堂堂正正和我赌斗输的,若有机会,你不妨亲口问他。”

五爷冷笑道:“败在你手?也不是我姓叶的夸口,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别说胜我六弟,要是能在我面前过去十个照面,就算我败了,我认你是个英雄!”

“若是凭自身武艺,我确实不是你们兄弟二人的对手,不过,擂台之上凭的可不只是武艺,有力使力无力使智,你们这些光鲜的大人物不也惯用鬼蜮伎俩吗?相比之下我的手段算是顶光明正大的了。”

“哦?光明正大?那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吧,让我也见识见识。”

“我的手段便是阵法,不过我建议您最好还是别入阵,直接认输得了,毕竟路川就是倒在了阵里,您比路川,不知能胜几分啊?”

别说,他这话一出叶五侠还真有些发怵,叶五侠可不是路川,你一激就会上当。五爷心里明白,别看这些兄弟现在神沙土炮打得这么溜,想救出路川,还得看真本事,还得他使劲。要是他栽在阵里,输一阵都是小事,万一滕方千说话不算,拿住他不放,那可就真没辙了。

正在叶五侠犹豫的时候,台下佟荫槐喊道:“不比就认输?做梦!这一阵我们五寨主接了,你亮阵吧!”

叶五侠当时就有些不悦,心说话:“佟荫槐啊佟荫槐,你小子不是在记仇报复我吧?好歹也跟我商量商量,我没开口你应什么?我要是输了,下面四阵你打?还是我被拿了你救啊?”

但佟荫槐都开口了,他也不好再改口,只好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阵我接。”

滕方千心里都乐开花了,一刹那连之后怎么料理其他人的都想好了,听他笑道:“好,叶大侠果然好胆量,请!”

不多时,五门重关金锁阵摆好,叶五侠准备入阵,佟荫槐又说道:“我说縢寨主,阵法我也懂点,摆阵破阵都得有人指挥,不知你这阵有没有这规矩?”

“那当然是有的。”

“那就好啊,我们五寨主入阵,我要在高处指挥。如果这点你不答应,这阵我们不破也罢!”

滕方千略一思索,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先后登上高台,各拿一面旗子指挥,滕方千拿的是红旗,佟荫槐拿的是白旗。

常言道,行外看热闹,行里看门道,滕方千一看佟荫槐拿旗子的架势,就知道这人对阵法的研究不在二百五之上,不在二百五之下,正是个二百五。

故此不由得笑道:“佟大侠,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可以,五寨主,请入阵吧。”

滕方千心中暗笑,将手中的旗子摇了三摇,阵门大开,叶五侠迈步进到阵中,阵门又重新关闭,内外两圈一转,阵法就算启动了。

叶五侠对于这种剑阵确实也没什么了解,说起来和路川不在上下,五爷辨明生门的位置,便提刀闯了过去。他俩真像兄弟,简直就是同出一辙。不过不通门道只是硬闯,路川闯不过去的他也不可能闯得过去,两块盾,两条绳索顿时将他逼了回来。

滕方千见此情景不由得大喜。

不过常言道喜极生悲,就在他欢喜的时候,就在他注意力全在阵中的时候,一把匕首直接从他后腰刺入。

高台之上没有旁人,除了他就只有佟荫槐,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佟荫槐竟会不讲江湖规矩江湖道义,挑这种地方这种时候,在背后下手。

但佟荫槐既然下手了就没想再给他留活路,匕首抽出,一脚将滕方千从三四丈高的台子上踢了下去。

滕方千后腰受伤,使不得力,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好悬没把他直接摔死。

就在这时,舒余二位寨主也发现情况不对,紧赶慢赶赶了过来,但终究是慢了一步,滕方千就掉在了他们面前。

佟荫槐从高台之上一跃而下,在地上打了个滚,爬起来用匕首顶住滕方千的后心喊道:“别动!谁再过来一步我就把这厮的肝花心肺给摘出来!”

堡山寨的众人顿时都不敢动弹,佟荫槐又喊道:“五寨主,别破阵了,出来吧。”

滕方千一出事,这五门重关金锁阵可就乱了,摆阵的十三人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眼睁睁看着叶五侠出了阵。

舒余二人看着满身血迹的滕方千,心中有些发紧,都是一个山上的兄弟,和睦不和睦,相处两三年都是有感情的。

舒忆梁紧握剑柄怒道:“你们……你们怎可如此卑鄙无耻!”

其实不用人家说,叶五侠的脸上就已经挂不住了,佟荫槐虽是出于好心,但这种做法他也深感不耻。不只是他,冷龙岭的其他兄弟也感觉脸上有些发烧。唯独佟荫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冷笑道:“我卑鄙无耻?你们要是不卑鄙不无耻能把我们六寨主的剑盗去?能把我们六寨主拿住?少说废话,赶紧带我们去接六寨主!你们副寨主的模样你们也都看到了,多过一刻就多一分风险,再拖一拖他的命可就不是我佟荫槐说了算了,就归阎王爷管了!”

舒忆梁终究是咽不下这口气,紧锁眉头,一言不发。还是余白冰理智些,赶紧说道:“路川就在这里,你们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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