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黑夜像缠人的鬼魅,在畅快欢怡间啃噬掉你的心绪,一点一点的撕咬,消失,殆尽,毫无残喘之力……
这世间的俗事繁杂,纷纷扰扰,恩恩怨怨,到哪时哪般才会归于尘土,安于宁静。(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百度搜索暖色小说网
狂风翻卷着梨花雪雁窗,发出阵阵敲打声,推开门进去,黑暗充斥了眼睛,弥漫在整个主间内,隐隐约约中一人影独坐窗边,悄无声息。
“小姐?”寄月小心的唤了一声。
“嗯。”
“小姐,你怎么坐在这,老爷不是让您去陪他用晚膳吗?”
寄月有些好奇,早些时分老爷派人来唤小姐一起去用膳,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碎词阁用膳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我让心莲去回了,说我不舒服就不过去了。”
“哦,是这样。”
窗外的风呼呼的往里直灌,夹杂着雨丝飘进来,打在脸上映起一阵寒凉,站在不远处的寄月都冷不禁的打了个哆嗦。
寄月裹了裹衣裳,不解的看了看坐在窗前纹丝未动的倾城,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走到窗前打算去关上窗。
“别关,就这样就让它开着吧。”倾城静静的看着窗外,有种淡淡的悲伤,眼里泛起丝丝水韵。
“小姐,你怎么了?外面的风急雨大的,小姐一向身子弱,受不起这般风吹的。”
寄月深深的皱着眉,担忧的看着倾城,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着小姐强忍着眼泪,心头也压抑的难以呼吸。
“如果那些百姓也只是染上风寒该有多幸运,也不会因一场洪水导致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原本美好纯真的生活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泪水沿着脸颊缓缓的的落下,苦涩腥咸的润湿了那颗悲凉的心……
“小姐,你别哭啊,寄月知道小姐是为了那些灾民担心,可是少爷不是说了,皇上已经派了两位王爷去了,想必不多时就会有好消息传来了。”寄月看着倾城掉泪,眼泪也控制不住的落下,滴滴捶打在心间……
“王爷?难道王爷去了,那些死去的百姓就能活过来吗?逝去的就是逝去了,不论去的是谁都不会改变原本的结果。”
倾城淡淡的想,如今每天都会有生命的消失,被上奏到朝廷,朝廷怕引起百姓惶恐,隐瞒不报,还冠冕堂皇的对外宣称,目前局势稳定,人员伤亡减少,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寄月听完有些许隐隐不安,张了张口,“…小姐…”
倾城转过头去,瞥见寄月惴惴不安的神情,焕然知晓,呼了一口气,道:“对不起,寄月,是我太偏执了。”
“小姐,寄月虽然不明白小姐想的是什么,但是寄月知道小姐肯定也是为灾民而担心,只是小姐也应该去相信那两位王爷,既然皇上派了两位王爷,那必定有所意图,我们能做的就是相信他们能够处理好这次洪水。”
听着寄月的话,倾城紧锁着眉头,淡淡的思索,半响后,微微一笑,“相信他”
安福寺
凌亦澈跨进主殿,里面站着几个背身说话之人,看上去面色都异常黑沉。
"四哥"凌亦澈轻声叫了声。
凌亦逸听见声音转过身来,缓了缓脸色,道:"六弟,来了,伤好些了吗?"
"多谢四哥关心,一点小伤而已,无大碍"
凌亦逸点了点头,"无事就好"
丰州府尹听见来人熟悉的声音,畅然一笑,转过身来,道:"卑职武相杰给六王爷请安"
凌亦澈面对那人,相视一笑,"我们之间还需如此多礼吗?"
"你们认识?"凌亦逸看着二人问。
"相杰兄是我那时在沧州遇见的,算算如今已有好多年未见了,没曾想会在这见面"
凌亦澈说完拍了拍武相杰的肩膀,见到多年未见的朋友,甚似高兴。
"父皇因洪水之事,一连斩了丰州多位官员,而武府尹是昨日刚被调过来的"凌亦逸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看来相杰兄与我真的很有缘。"
"卑职刘向叩见六王爷"一略显沧桑的男子恭敬的说道。
凌亦澈看看那人,未曾见过那人,不解的问:"这位是?"
"他是丰州管辖之地卞县的县官"
"哦?卞县的县官在此,是卞县出了什么事?"
"昨日洪水决了卞县的堤坝,一夜之间千顷良田变为**一片,数百户人家房屋被洪水冲破,险情异常严峻。"
"那些灾民被安置在哪?"凌亦澈问。
县官道:"回王爷的话,因为事情发生的突然,灾民暂时先被安置在卞县的东梁坡上,那边地势较高,洪水暂时到不了那。"
"四哥,找我来是想让我去卞县?"
"嗯"凌亦逸点了点头道:"眼下局面险峻,卞县洪水不断,让你去,我比较放心。"
"四哥,放心,弟弟会安置好灾民,解决好此次洪水之事。"
凌亦逸道:"嗯,我会让水部侍郎与你一同前往,辅助你解决此事。"
"多谢四哥。"
"洪水湍急,六弟此次前往,可要多加小心。"
"嗯,四哥放心吧。"
湍急的洪水从残破口涌出的向各处奔泄而去,轰隆隆的水声如碾压心脏般的压抑,沉闷。从远望去,整条堤坝好似残破不堪,被洪水冲击出的形态各异的豁口像似地狱里的双眼,在无意识间瓦解你的心墙,只留下不堪入目的废墟一片……
"六王爷,那就是卞县的长堤。"卞县县官刘向说道。
凌亦澈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向不远处,石块虽堵在各个冲击口处,但还是有奔腾的洪水从石缝间涌出。
"石块是何时堵上的?"凌亦澈问道。
"回王爷的话,这些石块是昨日附近的村民连夜堵上的,只不过以这样的趋势下去,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凌亦澈看了看整条堤坝的状况,道:“卞县的这条白堤修于灵汗帝时期,距今已有上百年的历史,本就年久失修,再加上今年的雨季又很长,堤坝被侵蚀的厉害,看这样下去,也撑不了多时了。”
“王爷,那我们该怎么办,一旦这堤坝决堤,洪水整个倾泻下来,那整个卞县可再无人生还了。”
听着凌亦澈的话,刘向的心里焦急万分,这堤坝要是修不好,那卞县数千人的性命可要葬送于此,作为卞县的父母官他还有何脸面去见卞县的百姓。
“水部侍郎有何看法?”
“回王爷的话,这白堤年份久远,内部早已蛀空,就算是修好了,也撑不了多久,况且近日多暴雨,一时半会雨是不会停。”
“那可有别的办法?"凌亦澈问道。
水部侍郎歉意的抱拳道:“暂且没有旁的办法,一切事情都需等雨停后,才能从长计议。”
“嗯,既然这样的话,那可知雨停是何时?”
“回王爷的话,雨停大约是五日之后,只是这五日内,整条堤坝随时可能被洪水冲垮,所以王爷......”
凌亦澈皱了皱眉,道:“本王知道了,这五日内,本王会派人日夜坚守堤坝,严查一丝一毫的状况,刘县官,也请你召集熟悉堤坝的百姓前来驻守。”
“是,王爷。”
“先带本王去看看百姓安置的处所。”凌亦澈道。
凌亦澈一行人冒着大雨,徒步走向卞县灾民临时的安置地,泥泞的土地因雨水的冲刷,人的踩踏,变得更加湿滑难以前进。
好不容易才到达目的地,一眼望去,一块地势略高土坡上,数百户人家挤在一起,每户人家都是用树枝就着树干简单的搭了个窝棚,上面盖着茅草和几片棕榈叶用来避雨。
一家人,几代同堂的都挤在那巴掌大的地方,默默祈求老天......
“县里可还有多余的地方供灾民居住。”凌亦澈看着不远处那小娘子手中哇哇啼哭的婴儿问道。
“回王爷的话,县里的府衙可供居住,只是那府衙,是,是,给王爷准备的。”刘向结巴道。
凌亦澈道:“本王住哪都无所谓,眼下最要紧的事是先安置好灾民,你今日就将这些灾民安置在府衙内。”
“是,只是王爷,只是灾民人数太多,恐怕府衙中放置不下这么多人。”
“先将老弱妇孺,孩童安置好,置于男的,就先多派些人手来,修缮好这些窝棚,给他们一个干净的住所,等雨停的时候再让他们去接父母妻儿。”
刘向道:“是,卑职现在就去办。”
“嗯。”
“水部侍郎,你陪本王去堤坝那看看。”
堤坝依着阳朔河,蜿蜒曲折的伸向远方,暴雨下白堤时不时的有泥土匆匆掉落,瞬间没入阳朔河中,归于平静......
凌亦澈心事重重的走在堤坝上,一步一步的慢慢向前,不知在思索什么?
“请王爷不要再向前走了,前面是堤坝最为薄弱的地带,有可能会随时崩塌。”水部侍郎提醒道。
凌亦澈的语气有些悲痛,艰难的开口道:“这条堤坝为何会如此不堪一击,其原因不只是年久失修吧,最真实的原因其实我们都知道,只是这一切苦了百姓。”
“王爷,当年是改朝换代初期,林汗帝如此,也是迫不得已。”
“是啊,迫不得已。”
今天是中秋节,晓夕回家过节去了,也祝福所有人中秋节快乐,阖家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