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大惊,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姑娘竟然有这样的力气和身手,忙招呼衙役,“你们冷着干什么!?犯人反抗袭击县令大人,还不赶紧给我抓起……”
他说话的功夫,漫秋儿已经抢过了第二根笞杖,沉重的笞杖在她的手里舞的虎虎生威,另一头狠狠砸上了师爷的额头。
师爷口中的话还没说完,身子便软成了一滩烂泥倒了下去。
剩余的几个衙役目瞪口呆,转眼之间眼前弱不禁风的姑娘便已经出手将县令夫妻与师爷打昏,他们也没主意了。
“诸位衙役大哥,大家都是劳苦人,我也不想连累你们,你们尽快离开县衙,不管出了什么事儿,都推到我漫秋儿的身上,”漫秋儿扫了他们一眼,“亦或者,有想遵从县令指令的人,我绝不拦着!”
衙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会吃饱了撑的去听一个昏死的人的话呢?
何况,他们在县衙当差,不过是为了混一口饭吃。这些年县令为人如何,他们心知肚明。给这种人当差,本来就是在遭罪,又怎么会跟一个平民百姓过不去呢。
衙役们纷纷撂下笞杖,跑出了县衙。
县衙大门开了,衙役们四散逃开,可没多一会儿,便又纷纷脸色惊恐的从衙门外退回了县衙里。
漫秋儿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知道怕是张虎带来了人。
张虎带着手下的人马用尽了县衙,见到孤身一人的漫秋儿,扬天狂笑了一阵。
“臭丫头,我就说你不会乖乖就范,果不其然!”
他狠厉的眸子扫了一眼公堂后的县令,“这女贼袭击朝廷命官,罪无可赦,给我拿下!若敢反抗,就地处死!”
张虎想的远比县令谋算的多。
他既看到从远有功夫,自然也不会低估漫秋儿。那日在从远手上吃的亏,今日,他不会再漫秋儿手上再栽了跟头。
今日带来的手下,弓箭齐全,箭矢齐齐的指向了漫秋儿。
公堂之中空无一人,若这乱箭齐飞,后果不堪设想。是以,漫秋儿登时便打掉了逃跑的心思。
好在耿家人已经离开,否则,若是见到了这场面,怕是远比挨几下板子来的更痛彻心扉。
漫秋儿登时便站住没动,张虎冷声吩咐手下将漫秋儿抓住,随即绑了起来。
“臭丫头,最后,你不还是栽到了我的手上?嗯?”张虎冷笑。
漫秋儿漠然不语。
早在一年前,张秀华带着张虎去耿家闹事的时候,她便看的出来,这张虎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竟会在张虎的身上栽跟头。
人马涌入县衙,县衙大门被关闭。
张虎翻身下马,从身后手下的手里夺过长剑,横在漫秋儿脖前。
“龚子照人在哪儿?”他一脸威逼的盯着漫秋儿,咬牙切切的问。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人在哪儿,你家床下的暗道直通另一户,那家的地窖里,可有着草药!那几日,人就关在里面罢?对不对?”
漫秋儿毫不畏惧的盯着他,“既然你查到了这么多,尽管自己去查好了,还问我做什么?”
张虎眼眸一厉,冷笑:“你还真不是个吃素的!老子这是在给你机会,你看不出来么!?”
“那倒是多谢张大人了,民女不需张大人如此相助。”漫秋儿轻蔑扫了一眼张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真当我不敢杀你!”张虎怒发冲冠,“臭丫头,我早就看你们不顺眼,若不是秀华劝我放你一马,你早就死了!”
秀华!?张秀华!?
漫秋儿心里一震,没想到张秀华竟然会为她说情。
要知道,曾经的张秀华与耿家也是势不两立,之后一次漫秋儿和从远在山上撞见了张秀华被鲁婆子欺负,出手相助,他们的关系才稍稍和缓了些。
漫秋儿敛下心里的动荡,淡色道:“张大人,我不是说了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个悉听尊便,来人,把人给我带上来!”张虎不怒反笑,阴冷的继续盯着漫秋儿。
下面的人很快带上来一男一女,漫秋儿心头不由得一急,一男一女可不正是月牙和程大鹰么!
“你不在乎自己,总不能眼看着帮你的人惨死面前罢?”张虎阴测测的笑着,向手下使了个眼色。
堂下的两人形容落魄,但好在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
想来他们被关起来亦有一两天的功夫了,这张虎竟然藏的这么深!
月牙一双凄楚的眸子里含着盈盈泪水,从始至终没有看漫秋儿一眼。
漫秋儿心里愧疚,想来月牙恨透了自己。
若非她和从远执意救起龚子照,怕是也不会连累这对新婚的小夫妻。
如今他们受了折磨糟了难,她却做不出什么保证能将他们救出来。
“你不过就是想找个人出气罢了,何苦为难他们?”漫秋儿淡淡扫了张虎一眼,做出不在意的样子,“不过,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要龚子照有什么用?他手里的方子是骗你的,并没有什么真正的九花玉露丸药方。”
张虎早已经被利欲蒙蔽了心,这会儿漫秋儿说些什么他都听不进去,更不会相信她所说的世上没有九花玉露丸药方的事情。
“你莫在那里花言巧语,以为我会信么!?臭丫头,你若在执迷不悟,莫怪我杀了这两个人!”
漫秋儿见他双眼赤红情绪激动,知他不是说说而已,略微思忖一番后连忙出声道:“你杀了他们有什么用?这样,我带你去找龚子照就是。不过,你还得先给我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