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秋儿感叹道:“那就好,那就好,大红婶儿,元宝呢?”
“在里屋睡觉呢。”
大红带着漫秋儿去了里屋,见到躺在床上熟睡的元宝。
元宝比上次见到的时候胖了不少,也高了些,听大红说,现在已经会叫爹娘了。
漫秋儿打心眼里觉得大红改变了不少,也为她高兴,脱离了苦海,现在过着幸福的日子,比什么都强。
“丫头,前几日知道你大婚的事儿,婶子身子不方便,也没去成,但贺礼还是要备的,正好今个你来了,来,这个你拿着。”
大红从床头旁翻出了一对绛红色的绣花鞋,绣花鞋上还蒙着一层红布,鞋上的花样十分的精致,针脚也十分的细致。
漫秋儿不禁讶了讶,也为这双好看的绣花鞋所惊讶了。
“大红婶儿,这是你绣的?”这双鞋的好看程度,好看到可以让漫秋儿对大红更加改观。
大红抿着嘴笑,“我哪儿有那能耐?是你叔——他不是裁缝么!手巧的很!”
“哦!”漫秋儿恍然大悟,“叔的手艺可真好!”
“丫头,祝你和从远伢子恩恩爱爱,白头偕老!明年也添个大胖小子!”大红真心的道。
“谢谢婶儿。”漫秋儿弯着唇角笑了。
两人扯了一会儿家常,无非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之类的琐事,唠嗑之中,里屋的元宝醒了,两人又从堂屋坐到了里屋去,大红一面哄着元宝,一面与漫秋儿拉话。
话说到了晌午,大红自然而然要留漫秋儿吃饭,漫秋儿也没推辞。
她俩这会儿说了这么多,她都打心眼里为大红高兴。
是以,她进来来这儿的目的,便实在不好开口。
晌午饭的时候,漫秋儿自然接过来炒勺,让大红去屋里歇着。
吃饭的时候大红笑道:“想不到我还能吃上酒楼大厨的饭菜,真是借了光了。”
漫秋儿笑道:“这有什么?若婶儿你什么时候想吃了,就叫叔带着你和元宝去我们酒楼——田缘酒楼吃饭!一律免单!”
大红腼腆的笑着,“我们这小家小户,总去馆子做什么,带孩子去,那不是让他们败味么,嘴养刁了往后可不好养活!”
漫秋儿笑了一会儿,忽的问:“大红婶儿,我能问问你,你知道周老三现在做什么呢吗?”
这话如给平静的饭桌上投下了一枚烟花,大红脸色蓦地变了。
漫秋儿见状连忙解释,“你别误会!是这样,前一阵子我们酒楼不是开业么,开业那天……周老三去了。”
大红的脸色又变了变,方才的眼色中带着一股敌意,这会儿,敌意消散了,却蓦地多了一股厌恶。
看来她对周老三的憎恨早已深入心底,无法消除。
“他去你们酒楼闹事了么?”大红轻声问,见漫秋儿点头默认之后,苦笑一声。
“丫头,若是旁的事儿,我就算上帮不上忙也得尽力一番去张罗张罗,可这事儿,我真帮不上忙。”
“周老三知道我改嫁这事儿,不瞒你说,前几日还找过我,说是他现在日子好过,让我跟他走,他会让我和元宝过上好日子。”她垂着的脸上滑下厌恶的泪痕,“我怎么可能和他回去!狗改不了吃屎,他不会变的!”
漫秋儿一怔,皱眉问:“他还回来过?他怎的这般不要脸?”
大红叹息了一声,抱着元宝的手臂收紧,“我拿他没办法,又怕你叔知道,只能威胁他,若他再出现,就抱着元宝一块上吊!他这才怕了,没再来过!”
“我现在恨不能杀了他才解恨,心里才能没了顾忌!丫头,这忙,我真帮不上!”她重重的撂下一句,再没看漫秋儿。
她现下的情况,是恨不能离周老三越远越好,漫秋儿知晓,可她从开始也没抱着让大红出面的心思。
大红怀着身子,漫秋热此时来打搅,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是以,漫秋儿忙安抚道:“大红婶儿,你误会了,我咋能不知道周老三是个啥人?你现在这身子,我能让你出面跟他打交道么?那我也太不是个人了!”
大红擦了把泪,问:“丫头,那你是想让我做些别的啥?”
“婶儿,我就是想来问问,你说之前周老三给人当狗腿打杂,那授命周老三的人是谁,你可知道?”
大红怔了怔,闻言仔细思考了一番,继而犹疑的道:“是啥人……我还真就不知道!就知道他那时候总往青楼跑,那个青楼,应当就是他主子的产业。”
“青楼!?”
漫秋儿心头一震,那日从远说起的红月阁……
红月阁……是葛翠英的产业!
难道这事儿与葛翠英有关系么!?
漫秋儿忍着心头的疑惑,与大红道别,临走之前摸出一吊银子交到大红的手上:“大红婶儿,在家好生照看着身子,等孩子生下来了,我来看你!”
急匆匆的回了家,从远已经歇息完毕,在灶房生火烧饭。
漫秋儿原本苦苦思忖着的心一下子放松了下来,看着在灶台前忙碌的男人,心里平添一股子安定,似乎什么忧愁烦恼都烟消云散。
她的男人就有这样的魔力,站在他身旁,什么难事儿都变得不再困难。
想起来两人已经有几天没有在一起独处了,漫秋儿轻轻走过去,从背后环住了从远的腰。
“回来了,”从远并不意外,以他的耳力早就听到漫秋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