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员一进病房就尊敬的给丁晓北的母亲弯了下身子。
“妈,这是我们教导员。”丁晓北坐直身子给丁母介绍了一句,介绍完又依靠在身后的墙上。
“你好。”丁母从板凳上站起身客气的招呼了一声。
“队上发生这样的事,真是对不起。”教导员忙示意她坐下,并转身看了眼低着脑袋站在一旁的赵军,“队上没事了吗,赶紧回去。”
赵军抬头还想在说什么,却见教导员轻摇了下头,他只得隐忍着走了出去。
丁母见赵军出去以后才看向教导员问,“既然你是他们的领导,那我想听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好好地,他媳妇怎么会去伤我家晓北?”
外屋的林楠送进来一个板凳,教导员接过来坐到了病床的另一侧。
“这件事说来话长,也怪我没有管教好他们。事情都是因为...”教导员一口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丁母详述了一遍,说完又叹息道,“赵军媳妇受的刺激很大,医院那边说她这种情况以后再想怀孕很难,所以出了院以后精神不是太好。”
丁母听完他的话便瞪了眼躺在病床上的闺女,丁晓北心虚的低下了脑袋。
教导员看了看丁母的脸色,继续不动声色的说,“主要赵军她媳妇性格有些偏激,来到这边以后也没结识什么人。因为赵军和丁晓北在一个办公室工作,所以她和丁晓北处的还算好些。”
丁母越听脸色越差,她当场就想骂自家闺女几句,但当着外人的面又不好发作。几个人沉静了一会,丁母整理好思绪,“这事晓北有责任,她没有一点纪律性,还包庇战友的作风问题,又间接导致了家属流产,队上该怎么处理她就怎么处理她。至于那个家属,她的责任我们不追究了,这件事回去以后我会给保卫科的说清楚的。”
“那我替赵军他们夫妻两个先谢谢您。家属那边我们也会给予处理的,毕竟她伤丁晓北是事实。”教导员继续不卑不亢的回着。
丁母点点头,“这就是你们队上的事了。你们按规矩办,我也不多说什么。”
话一听完教导员心里松了口气,他看了眼时间并站起了身,“队上还有事,那我就不在这耽误丁晓北休息了。”
“好,你去忙吧。”
丁母起身把教导员送出医疗室,回身再来到病房时顺手关上了门。
丁晓北一看她母亲那架势,便早早的做好了心理准备。她低怂着脑袋,一脸的无辜,看着好像真的在忏悔一样。
不过丁母并没有打住的打算,她一进屋就瞪了一眼丁晓北,接着踱步到一侧的板凳上坐下,然后手点着她一脸不争气的道,“你脑子里装的什么,你给我说说你这里面都装的什么?人家把你当朋友,你给人家男人制造出轨的机会,你还是人吗?我怎么生了个你这么个心思不正的女儿,你太丢丁家的脸了。”丁母边说边抚着胸口顺了下气。
丁晓北也不敢抬头看她,只垂着脑袋嘀咕道,“我当时只觉得好玩,哪知道她这么想不开。她男人她都能原谅,我这点小错她非揪着不放,怪的了我嘛?”
“亏你还给她接触那么久,”丁母斜了她一眼,“她就是那种传统上以夫为天的女人,她男人犯了再大的错,她也不会真舍得怎么样。但你不一样,这件事她本就找不到宣泄口,偏你这个被她当作朋友人还跟着牵扯不清,她肯定会把火气都放在你身上。说到底还是你对不起人家再先,你男人再不对那是他的事,你作为朋友不帮着她指责就算了,你还能帮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唉,我都不知道死后怎么去见你九泉之下的爹了,他在队上的荣誉全毁在你手上了。”丁母说完头疼的抚摸了下额头。
丁晓北不服气的抬起了脑袋,“我这不是也没跟她计较她伤我这事吗?她当时拿着剪刀是准备杀死我的,你不知道她当时有多可怕,我现在想想还很后怕。”
丁母白了她一眼,“那是你活该,你没听你们教导员说吗,她现在精神有问题,即使真失手杀了你,那她也是无罪的。”
丁晓北撅着嘴冷哼一声,她刚想再念叨几句赵军家的不是,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丁晓北看到进来的人,脸色即刻不高兴了。
“都怪你,不给我说商量一下就通知师部,害的我被骂。”
来人被她说的有些尴尬,带着痘印的脸上显得很窘迫,“我当时看你流那么多血,心里一慌就没想那么多。”
丁晓北不满的倪了他一眼,“你哪里是想的不多,你是想的太多了。你把我妈他们叫过来,不就是想借此让他们把我带回去吗?”
来人被她这么说,人更不好意思了,原来黝黑的皮肤有些涨红。
一旁的丁母看不下去了,她替那人反驳道,“王斌这么做有什么不对,你确实不适合呆在这里了,做了这么丢脸的事,你怎么面对你同部门的同事。”
丁晓北脸一扭,“我不走,于杨哥已经答应让我继续呆在这里了。”
“这事他做不了主。”丁母脸又变得严肃起来,“刚好王斌也在,你们商量一下,最好一起回去。”
丁晓北气急,“妈,我现在还受着伤呢,你能顾忌一下吗?从来到这一句安慰的话没有,不是骂我就让我离开。我说了我不走就是不走,谁都不能让我离开,你如果真的觉得我丢脸,那你就当没我这个女儿。或者现在我就把纱布拆开,直接让我死在这好了。”说完便真的去扯胸口前的纱布,王斌赶紧走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丁晓北怒气冲冲的甩掉他的手,“你如果不想呆在这你就离开,没人强迫你留下。”
王斌的脸色顿时变得灰暗起来,他垂着眼睑好一会才没骨气的回道,“我会在这陪着你的。”
丁晓北冷哼一声,脸上都是不屑。
坐在一旁的丁母只被她气的直拍胸口,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