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等一下。”贝小丫开口叫住了他,“你们少校呢?”
士兵挺了挺背,眼光却还是看着地上,“我们少校在开会。”说完多一刻也不停留,快步走出了屋子。
贝小丫有了心事,饭也吃的食不知味。她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进食,肚子竟察觉不出一点饿意。这一点也不像把民以食为天作为座右铭的她。最终强迫自己扒拉了几口米饭,便把饭盒盖起来放到一边。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午,终于听到了敲门声,她急忙跑去打开,但门外站着的仍然是中午送饭的士兵。
“少校让你去一下小会议室。”
小会议室?部队开会的地方,她一个家属过去干嘛?
贝小丫来不及细想,反身锁了门就跟着那人去了小会议室。
还没走进会议室她就远远地看到站在前台的于杨,她顿了下脚步转身走去了后门。
会议室前排坐了五六个人,她随意扫了眼发现都是院里的家属。于杨背着手站在前面,精神抖擞,意气风发,哪里有一点受伤的一样。她一进门,于杨就把眼光投了过来,脸上依旧和平常一样没什么表情。
贝小丫察觉到他的目光并没有抬眸,而是径直走到后排的空位置上坐了下来,眼神飘向窗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她坐了没一会,一个女生呜咽着的跑了进来,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她已经连人带身扑在于杨怀里。于杨下意识的看了贝小丫的方向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不过转瞬即逝,因为后排那女人正双手抱胸一副看戏的模样。
“于杨哥,听说你受伤了,严不严重?痛不痛?”紧贴在他身上的女人哭的梨花带雨的抬起头来,一脸关切的看着他。
于杨面无表情的把她从怀里拉离了一些,“我没事。”语气淡淡地,听不出任何情绪。
那女人被他拉离了怀抱,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不过她很快调整过来,白皙的手又攀上了于杨胳膊,动作自然又亲昵。
“是伤的这条胳膊吗?”声音娇娇弱弱的,温情的能掐出水来。
贝小丫冷眼看着,虽然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心里已经把这两人的十八辈都轮番问候了。
敢情把这些人招来是看你俩演感情戏呢,她这个正牌可在下面坐着呢,你们能不能收敛点。这脸你们不要我还想要呢。
贝小丫大脑飞速旋转,思衬着现在上去揍他们一顿再成功逃跑的几率有多大。于杨的身手她见识过,自己那点拳脚跟他打完全不是个,而且他右侧还站着一个士兵,打两个更不可能了。
男的打不过那就打女的?打小三的戏码在前世可是没少见过,打完在拍个视频,网络上一传让这两人火一把,想想还是蛮爽的。贝小丫想着想着忍不住乐了,脸上涌出的笑意自己都没有发觉。
于杨原本看她冷眼旁观的样子心里就有些发堵,此刻看她竟然笑了,还笑的挺开心,他心情愈发不好了。
他宽慰似的朝身侧的人扯了下嘴角,不动声色的的拂掉胳膊上的柔荑。就这样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惊的丁晓北忘记了哭泣,脸颊挂着泪,眼神呆呆的看着他。这男人平时冷着脸像一只桀骜不驯的雄狮,英俊的脸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饶不是她在他身边呆的久了,知道他顾念着情谊,她也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靠近他。虽然只是弯了下嘴角,但对于她也是极少见到的。
就在失神的这会功夫,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人。穿着橄榄绿的军装,人高高瘦瘦的,皮肤也比于杨白上许多,脸上还带了副黑框眼镜,整个人看着斯斯文文的。
于杨待他站定便给左侧的士兵做了手势,自己侧向旁边走了几步,把中间的位置让了出来。
那个士兵接到他的指示,挺直了腰板双手紧贴着裤缝站上了中间的位置。
下面的人本来交头接耳看戏看的正热闹,现在看到这情形气氛莫名变的紧张起来,一个个睁大眼睛,都不敢在出声。
“我昨天负责在瞭望台站岗,早上我看到她在田里铲草,”说着他指了下贝小丫,然后又随后又把手指向赵军家的继续说:“她刚走这个人就在她刚刚铲完草的地方又铲了一遍,可以很清楚看到她铲的蔬菜苗。但具体是什么蔬菜我不知道。”
说完他退后一步,依旧挺着背站得直直的。
底下因为他这几句话又躁动起来,大家把目光转向赵军家的小声的议论着。
赵军家的原本有些暗黄的脸此刻变的通红,看着跟调错的颜料板似的难看极了。
后进来的那个军人脸色也变了,白净的脸涨的通红,眼神不争的看着自家的女人。父母包办的婚姻,他本就不满意,没有文化没法沟通,如今又做出这样的蠢事,他的脸都被丢尽了。
一旁的于杨再次走上了台,冷眼扫了台下一眼说:“这里是部队,有纪律的地方。以后谁在在这里搞小动作把家属院弄的乌烟瘴气就收拾东西回老家去。”
于杨说完把眼神投向赵军家的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赵军家抬头看到他不怒而威的神色,腿软了下,差点坐在地上。
丁晓北和她关系很好,这件事情她自然是知道的。想到她也是为了给自己出气,自然也不好坐视不管,当下便开口求情道:“于杨哥,赵家嫂子不是故意的,你就别在为难她了。”语气依然像捏着嗓子一样,娇滴滴的,听着让人不由动容。
于杨听了她的话,微皱了下眉头,脸上有些不悦,“你别什么事都跟着掺合。”说话的语气也没了之前的耐心。
丁晓北很会看他的脸色,当即就闭嘴不在说话。关系再好也值得她去惹于杨生气。
赵军家的看到丁晓北开口都遭到训斥,知道今天自己是逃脱不掉了。她颤颤悠悠的站了起来,然后转身对着贝小丫恭恭敬敬的说了句:“对不起。”
当事人一直都是保持着看戏的神态,这件事本也没放在心上。她只是心疼田里那些瓜苗,它们招谁惹谁了,平白遭了这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