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薄连辰真这样说,要你把沈期年带回去见见?”
教室里,两个小丫头偷偷交头接耳着,突地,安静的教室内夏儿爆出一声惊呼。
宁初然连忙把她拉了拉,“对啊,我怎么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你说不管怎么样一般人都不会这样吧,可是他就是说让我把我新男朋友带回去见见,我也不好再说其实这是假男朋友,只有硬着头皮允了。”
“完了,这事闹得大,那薄连辰这究竟是无动于衷的还是心里生气的,明明自己就是你未婚夫还让你把男朋友带回家见见”
宁初然撑着小脑袋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
见薄连辰不要紧,她怕的就是薄爷爷和自己爸妈那边,到时候可怎么办。
“那天是你薄爷爷寿辰还是,我听我爸也说过段时间要去薄家参加宴会,沈家估计也要去,规模还挺大的。”
“对,就是薄爷爷六十大寿,外加我跟薄连辰关系对外公开,简称订婚宴,只不过没按一般流程走,爷爷他们都想的是等以后结婚时就大办,所以现在就顺便的,双喜临门。”
“然后,你要那个时候把沈期年带回去?”
到时候所有人正好在,就是她们之前说的最好时机,那天沈期年过去无疑效果最好,说不定两家同意解除婚约。
可想象终究是美好的,突然带男朋友回去无疑是所有人都不想接受的,说不定老爷子们还会为此动怒,总结一句话说,谁也不知道到时会发生什么。
安夏儿紧张地问她:“那你怎么打算?”
宁初然沉默了会,道:“能有机会总得好好把握着,我就是突然迷茫一个问题,不太知道自己这么疯狂想解除婚约的原因和目的是什么了,就像你们老问我的,我真的讨厌薄连辰到这种避之不及的地步吗,我觉得好像没有,夏儿你怎么看。”
“确实有点。我只知道我之前问你的时候你都是很信誓旦旦地回答我,犹豫通常之下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你因为你在意的某个人或事动摇了观念,你开始觉得不是这样的,比如你觉得你不喜欢薄连辰,现在开始犹豫了,那就是”
那就是,她喜欢薄连辰?!
这个想法实在太可怕,宁初然连忙摇头:“才不可能,我就算犹豫也不可能是喜欢他啊。”
安夏儿笑了笑,没说话。
她家好朋友实在太有趣,她也不好多说怕干扰了她,但是不管宁初然以后会跟谁在一起,她都会打心底里祝福,其实要是宁初然未来真喜欢上薄连辰,那也是件挺好的事啊。
纠结到下课,沈期年突然过来找宁初然,她的画具没了,他帮忙找人借了套给她暂用。
聊了会天,宁初然纠结之下说了自己的请求,让他继续假扮男朋友,并且要一块回去见家长这个荒唐计划。
沈期年本来是很犹豫的:“我怕我演不好,这种事,多说几句话就穿帮了的。”
“没事,到时候尽量由我来说就好,你就帮我演这一下,就算真闯祸也由我扛着。”
沈期年对宁初然很在乎,再加上本来心底深处对她就有常人不知的感情,宁初然只说了两句他就应允了。
只是聊天之余没忘多问了句有关她未婚夫的事。
宁初然现在自然是不能说,寥寥几语就简单带过了。
只是她不知道,从她真正请求沈期年开始,这事就开始变复杂化了,因为她心底的某些倔强,一个谎一个谎的编织,到后头事情就越来越难办到难以两全的地步。
今天放学离校,段三没有像往常一样等着她,宁初然正觉得奇怪,刚到校门口打算打电话找他,谁知陡然发现路边停着一辆极为眼熟的车。
她虎躯一震,当时就直想下意识偷偷溜了。
可段四同样看见了她,那眼神正直肃穆得跟高中时期人人闻风丧胆的教导主任,盯得你心虚。
宁初然没法子,只得背着书包乖乖走了过去。
“今天怎么是你来接我,段三呢?”
她努力装平静,正佯装自然地打开车门打算坐进去,谁知陡然又瞧见车内后座上一道眼熟的身影,霎时心跳如麻,却假装没看见面不改色地继续坐进去。
完了,看了今天这是上贼车了,说了这男人一整天,果真这会又该得现世报了。
段四上了驾驶座,冷冷道:“段三肚子疼上医院了,今天正好老板回家早又顺路,就过来顺道接您。”
对于薄连辰这位随行助理,宁初然是没什么好感的,因为这人古板又漠然,简直把薄连辰的特性学得有过之而无不及,关键是他完完全全地只听薄连辰的话,跟他一比,宁初然还是更喜欢段三。
“哦”宁初然小声应着。
车内恢复安静而沉闷的氛围,男人又坐在她身旁,单是这男人的气场就影响着她,叫宁初然不自然就绷了起来,不管是身子还是心里,都绷得紧紧的。
宁初然一紧张就喜欢胡思乱想,发觉自她上车起男人就一言未发,毫无波澜的样子叫宁初然突然觉得不习惯。
这段时间薄连辰都是近乎一种严格的长辈形象,管束她给她立规矩,不管哪一条都让她觉得讨厌,可是不得不说,很多地方她的日常习惯都规范了。
好像自从她上次说那些伤人的话起,他就没有很明显地管过自己了?
这么静下来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最近没有管过她吃饭,没有管过她按时干什么,无形中好像真的听她的那些话不管束她了,换句话说,不在乎她了。
宁初然心里这么想着,又赌气地想,不管她才好呢,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等过段时间婚约一解除,她也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那不就更好了嘛。
心里这么想着,却忍不住开口稍稍打破了点车内的寂静。
“对了,我们专业安排了过段时间有写生活动,听说是去有名的国家级景点,到时候要出去一段时间的。”
回应她的是几秒的安静。
她心里微微提了下,以为男人还不理自己了,迟了很几秒他才极冷淡地回应:“嗯,那挺好。”
比之前都更长辈更官方的回应。
宁初然瘪了瘪嘴,心道你看你,找什么存在感,别人没跟你说话不就正好嘛,自己要找不舒服。
她语气也别扭了些:“我可没别的意思,只是提前跟你说下,好不容易要出去一段时间,我开心。”
说完她就暗暗想,以后再也不跟薄连辰说话了,还跟她摆脸色,她才摆脸色呢!
“什么时候的活动。”男人低沉说。
“下个月的!”得,立马就打脸了。
“知道了,到时候我会让人好好安排的,出去了好好放松的同时别落下功课。”
这时车内来了个会议电话,薄连辰冷淡说完就又开始会议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旁的宁初然莫名觉得心头某些落差更深了,也更不舒服了,可是她又不知道这种不舒服从何而起,就是觉得薄连辰这种态度很让人不舒服。
他本来都不是这样对她的。
男人,果真善变!
到了薄宅,小初然一言未发地跳下车往内走,谁也没理。
管家爷爷又疑惑了:“宁小姐不是昨天好些了吗,怎么今天又有些生气的意思了?”
段四也表示很不懂:“看不懂,今天老板都没惹她也没说很多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情绪应该更好些的,她却又生气了,女人果真是难懂的生物。”
闻言,老管家却了然地笑了。
“原来是这样,生气就是好事啊,这是好现象。”
这就说明他们家小姐在潜意识里开始在乎薄连辰了,虽说小丫头自己没发现,但是个好预兆。
只是谁也不知道,车内的男人自小丫头下车后视线便一直追随她了,黑眸如墨,深邃如潭。
一直到宁初然上楼再也不见,才慢慢收回视线,什么电话会议他哪里还在乎。
“段四。”
后者连忙候到车门旁:“老板,我在。”
“你说我这样是对的么,她想要自由不想要束缚,我已经很尽力地给她了,若是再多一分我都会压抑不了,你说我这样忍耐着自己的感情是对的么。”
“”段四想说,老板他这个粗汉子也不懂感情啊,您是不是问错人了?
不过表面还是得好好回答:“这个,得看宁小姐自己,属下也不知道宁小姐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我也没追过人,不太懂女孩子。”
“是么。”男人冷眸微眯,眸底深处总让人觉得隐藏了什么隐忍极深的情绪。
而此刻,他已是要压抑不了了。
只要小丫头再稍微给他一点刺激,他都会爆发,会到最极端的状态,那么多年了,谁又知道他有多想光明正大好好爱她好好疼她,能对着她认认真真一字一句地说他爱她。
可是等了那么多年,而今小丫头却要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这是他这么多年都没想过会发生的事。
初然,他该怎么做,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