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夜,霁深出差回来,比事先约定的时间要早一天。
连日的奔波早已让他疲倦不堪,黑暗中,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提早一天回来。
几月前的那一晚,窗外雨声淅沥,他问姝白,“你们这样偷偷在一起,有多少次了?”
“很多次,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把一句话说完整。
“我都已经出轨了,你还不离婚吗?”
“姝白,你说出的话……”
“你为什么一定要强求我和你在一起?”
“如果我偏要强求呢?”
她将他送给她的发带扯了下来扔在地上,“没有人可以忍受这样的事情,你也做不到。”
“你为什么这么执迷不悟?”
“我很清楚阿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你不了解他。”
深陷思绪里的霁深,听见玄关处有响动,便望了过去。
姝白开门进来时,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撞见那静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不免吓了一跳,“你不是说明天才能回来吗?”
“我回来的时间不对吗?”
“没有。”
见她已经回来,霁深起身往书房走去,边走边道,“电视里常演的,提早一天回来的丈夫会捉到出轨的妻子。”
轻飘飘的话,如今就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反向扎进了她的心底。
并未过多久,他就拿了纸笔从书房里出来。
“我们协商下财产分割的事情吧。”
“我刚刚只是去买衣服了。”
两句话同时响在沉寂的客厅里,早已分不清究竟是谁先开的口。
霁深就像没有听见她说的一般,在餐桌前坐了下来,“你要不也坐下来吧。”
“我一个人去买的,还买了你的。”姝白着急地走到他面前,无力解释起来。
“……”
“霁深。”
“一次和一百次的性质都是一样的,你没必要解释,我也不在意你和谁在一起。”
夜很静,静得连翻动本子的声音也显得异常刺耳。
“可动用的现金有2000万,你要多少?”
姝白不愿意回答。
“房产八栋,苏河湾有三栋。”
“我不要。”
“南洲道有两栋,18号和……”
“我说了我不要。”
“……和27号。”
话音刚落,姝白猛地抬头看他。
“来不及和你说,当年李家被拍卖掉的房子我拿回来了。”
姝白不说话了,因为她实在无法拒绝。
“那李家的那栋旧宅子就归你了。”霁深看也未看她,揭了笔盖在纸上记录了下来。
“公司有三家,还有一些股票……南信原始股以及……”他继续问道。
“这些我都不要。”
……
……
“那林霁深的十年真心呢?”
姝白以为他像之前一样,在说那些本就不属于她的东西,所以连思考也未思考,细听也未细听,直接回绝了。
可等到那“不要”二字已经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时,才楞楞意识到霁深说的是什么。
霁深已经起身,将记录的纸张撕下,随意折了几下放进了口袋,往卧室里去了。
“霁深。”姝白叫住他。
“很快,我就放你走,你耐心一点。”
说完,掩上了卧室门,客厅里又恢复了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