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1 / 1)

下课后,苏流惜走到方泽桐座位前,小声问:“你父亲他……后来有没有再来找你?”

方泽桐怎么也没想到,苏流惜第一句话问的竟然是这个。

他顿时变得一脸冷淡:“没有,你很关心他?”

苏流惜说:“我是关心你。”

方泽桐更加冷淡了:“哦,谢谢。”

苏流惜感觉到他的疏离,又问:“你们不会搬走吧?”

方泽桐看了她一眼:“很难说。”

苏流惜说:“你们真的没有机会和好吗?毕竟他是……”

方泽桐想说他也不知道,当时说的话,只是为了照顾母亲的情绪,没有什么深一层的意思。

可不知为什么,说出口的却是:“要你管。”

苏流惜愣了一会,才小声说:“我才懒得管你。”

等到方泽桐抬头看她,她已快步走出了教室。

他正发懵,想着要不要去道歉,突然感觉到教室里有人在瞪他。

环顾四周,他终于发现了,原来是陆熙海。

在陆熙海威逼眼神的示意下,方泽桐不情愿地站起身来,慢慢悠悠地走出教室。

可他并不想道歉,应该说,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

他走到走廊,才发现,确实晚了一步。

从五楼往下看,秦理正从校门外进来,手里拎着两袋煎饼。

苏流惜站在楼下,瘪嘴看着秦理,好像还在为刚才方泽桐的态度而不高兴。

她看着秦理手里的煎饼,一副没啥食欲的表情。

秦理空出一只手来,耐心地打开袋口,露出一截热腾腾香喷喷的煎饼,送到她嘴边。

苏流惜已经露出了笑容,但还是闭紧嘴,调皮地把头别向一边。

于是煎饼又跟了过来。

她把头别向哪里,煎饼就跟到哪里,就像游乐园里的旋转木马,一副我只绕着你转的架势。

围观的学生都笑了,好像他们是一对热恋期的小情侣。

苏流惜被看的害臊了,便转过头,对准秦理手上的煎饼,啊呜一口咬了下去,完全靠喂的吃完了。

而秦理的脸上,则是一脸满足和宠溺的微笑。

站在五楼观看的方泽桐顿时觉得自己无比苦逼,当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秦理抬头往上看,正好迎上方泽桐的视线。他不退不让,只是若有深意地看着方泽桐。

仅仅一个眼神,他就明白了秦理的意思。

他应该后悔么?后悔自己没有抓住机会?

可后悔也没有用,就算机会摆在他眼前,他也会视而不见的,就像刚刚,明明没必要那么说的。

“你是笨蛋吗。”

方泽桐听到声音,回头一看,陆熙海幽幽地从他背后飘过。

好吧,我确实很笨。

方泽桐懊丧地走下楼,准备回家,在别人眼里,他永远是一副平静冷淡,能不热情就不热情的鬼样子。

所以除了秦理,他谈得来的朋友,几乎没有。

他信步走在夕阳下,突然头转向一边,看着自己在砖墙上的影子。

映在墙上的,还有其他人的影子,很不凑巧,都是成双成对。

为什么现在就一副失恋的样子?明明什么都没开始过。方泽桐觉得,自己实在想得太超前了。

“哥哥,等等我!”面前跑过两个小孩,较高的那个白胖健壮,怀里抱着风车和糖葫芦一路疯跑,五颜六色,衬得脸上胜利的笑容分外好看。

较瘦小的那个卖力跟随在后,却始终跟不上哥哥的步伐,气喘吁吁地落后了,他停下脚步,大眼水汪汪地一瞥,嘴角一压,像是随时都要哭出来。

哥哥没听到跟屁虫的声音,立刻机敏地回过头,被肉呼呼的小脸挤成一条线的小眼眯了眯,开始居高临下地教训起来:“哭什么哭,像个女生。”

弟弟嘴瘪得更厉害了,大眼哀婉地瞅着哥哥。

“来,你帮我拿。”哥哥豪气地走过去,把风车糖葫芦放进弟弟怀里。

弟弟看着怀里的战利品,眼睛都直了,路也不记得看,哥哥小大人般叹一口气,一手牵着弟弟,所向无畏地走过马路。

方泽桐看到这一幕,脚步不知为何停了下来。

触景生情?怎么会呢,他根本没有哥哥。

只是向往罢了。

他突然想起六岁那年,第一次在课上写的文章,当时的教师也是董先生,题目是鸿鹄之志。

几乎每个人写的都是参军入伍,为国效力,挽救民族等等崇高远大之物,唯有他,苏流惜和秦理三个人写的文章,被董老狠狠批评了一顿。

也就是因为这个契机,三人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

苏流惜写的是,希望一辈子都有看不完的小说,秦理写的则是,想开着巨大的卡车周游世界。

而方泽桐写的是:希望有个哥哥,能帮我画跳房子的画。

“幼稚。”这是当时陆熙海对他的评语。

方泽桐听到这两个字后,几乎要和她打起来,明明自己也是屁大一点小孩,凭什么说我。

可不知怎的,这会落单了,却突然闲情大发,开始幻想,要是真有个哥哥,帮我在地上画了房子该多好。

方泽桐低头看地,环顾见四下无人,便微微抬起一只脚,刚刚离地,另一只脚,跳,跳,并拢。

很好,下一步,跳,跳,跳,跳,跳……咦?

方泽桐自娱自乐,突然注意到不对劲了。

他很尴尬地停了下来,脚也不自然地收了回去。

完了,真成傻子了。

离他不远处,贴墙站着一个眼熟的男孩,他好像一直在看着方泽桐,却没出声,此刻和方泽桐的眼神撞个正着。

竟然是那个第一次见面连话都说不好的,何为念。

何为念很想掩饰他的惊讶和疑惑,但他没能赶得及。

方泽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还是走了过去。

“你刚刚在干嘛?”何为念哪壶不开提哪壶。

方泽桐看了他一眼,不说话,眼神却相当有趣。

“你脸红了,害臊?”何为念忍不住笑了。

方泽桐瞥他一眼:“不害臊个鬼,这么丢人的事都被你看到了。”

何为念绷着脸:“不丢人啊,我觉得挺好玩的。”脸上却是控制不住的笑意。

方泽桐的脸更红了:“你就尽情嘲笑我吧,反正今天是我的倒霉日。”

何为念一笑:“真巧,今天也是我的倒霉日。”

方泽桐惊讶:“难道你也……”他顺着何为念站的方向看去,一家洋装店映入眼帘。

站在里面,镜子前转来转去试衣服的,可不就是陆熙海吗。

方泽桐说:“我不懂。”

何为念苦笑:“她让我陪她来,可不就是折磨我么,最好她的婚礼都由我一手操办,这样我就能比死还难受了。”

方泽桐终于明白:“原来你对她……”

何为念连忙摇头:“别说出去,我不想她知道。”

方泽桐一愣,说:“原来你比我更加不幸。”

何为念笑笑:“和以前相比,我现在已经很幸福了。”

谁也看不出来,他有多么珍惜这一时刻。

能够和弟弟这样倾心相谈,对他来说,已是上天额外的馈赠。

方泽桐露出一撇笑容,说:“不然今晚,你陪我去喝酒解解闷?”

何为念眼神一闪,心里小高兴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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