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对不起,是为兄没用,为兄救不了你……
杖责仍然在继续,柳纤云面色青灰,变得如死人一样,没有一丝血色和生气。
此时,她早已被打得不省人事,双目紧闭。她汗如雨下,疤痕遍布的癞头上,细密的汗珠顺着她腐烂的脸颊滑下来,散发出一阵死老鼠般的恶臭。
奇怪的是,直到这时,柳纤云嘴里的香油居然也并未掉落一滴!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侍卫最后一声报数时,只听“啪”一声重响,那重达五十斤的刑杖,竟被硬生生地打断!
柳纤云的鲜血飞溅在地面上,绽开朵朵猩红小花,艳丽恐怖。
微风拂过时,吹来一股难闻的血腥气息和腐肉气息,令人作呕,更令人心惊胆寒。
柳纤云,她死了吗……
君清婉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欣喜若狂,相反,她心底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她用衣袖捂住鼻子,恶心得几乎要呕吐出来。
其实她知道柳纤云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但是那又怎样?无论如何,她绝不能让那孩子活着,否则孩子长大后,一定会替柳纤云报仇,一定会杀了自己!
所以说,方才大皇兄下令继续行刑的时候,自己虽然有一丝犹豫,但是也认为大皇兄做得对!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斩草必须除根,否则后患无穷!
君清婉在心底坚定了要斩草除根的信念,咬着下唇,转头向冷墨望去。
和煦的冬日阳光下,冷墨面无表情,那双深邃幽暗的黑眸,仿佛深沉的黑夜,无边无际,无波无澜。
清风拂过,刮得头顶的枫叶哗哗作响,那急促起伏的声音,仿若冰寒骤雨,又仿若死神的催命符咒,令君清婉一阵头晕目眩。
明亮的阳光,透过枫叶的间隙,稀稀疏疏地落下来,细碎如金,却好似在君清婉和冷墨之间建筑起一道透明的、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高墙。
此时此刻,他们俩已经不再是夫妻了,也许,这辈子永远不能再做夫妻。
冷墨……
君清婉在心底喃喃轻念冷墨的名字,一瞬间,好似有利刃直插心脏,痛得她面色煞白,无法呼吸。
她不敢再看冷墨,眼中泪光微闪,起身朝君子衿扑去。
“大皇兄!”君清婉仿佛迷路的孩子,猛然扑到君子衿怀里,表情脆弱而绝望。
君子衿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柔声道:“别怕,朕在这里。”
他的声音温柔磁性,好似一阵温暖的春风,吹开寒冷,融化冰雪,刹那间春花遍野,阳光灿烂。
君清婉原本烦乱不安的心绪,奇迹般平和下来,她不再做声,只紧紧抱着君子衿,将脸蛋紧贴在他温热结实的胸膛上。
清风再次拂过,附近的枫叶乱红纷飞,漫天漫地都飞舞着艳丽妖娆的红叶,色彩浓烈,如梦似幻,仿佛柳纤云身子上猩红的鲜血。
莫道妾身心如铁,君不见漫天红叶,皆是离人眼中血……
------------作者落花浅笑------123言情独家发表------
当天黄昏,当柳纤云被柳氏家族抬走后,众人都是唏嘘不已,神色各异。
这时,君清婉知道时机已到,便私下里将江听雨约到偏殿里谈话。
她装出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先是进行一番自责,说自己不该把柳纤云许配给江听雨;然后温柔地安慰他,并将两名才貌双全的宫女赏赐给他做对食,以便安抚他的心伤。
然而,出乎君清婉意外的是,江听雨竟然不愿意要那两名宫女,还声称自己不想要对食了,多谢君清婉的好意。
事实上,君清婉要送江听雨的那两名宫女,本来是君清婉的眼线,如今见江听雨不愿意收下她们,君清婉有些无奈,只得赏赐江听雨五十两白银,说是希望他不要太难过。
江听雨显然是大受打击,接下君清婉的白银,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就转身离去。
君清婉原本以为,这次柳纤云挨了一百大板,肯定必死无疑;哪知道,翌日清晨,君清婉就听到消息,得知柳纤云居然没有死!
原来,柳纤云身为原著女主,金手指已经开得逆天了,她不仅拥有异于常人的忍耐力,她的身体还有惊人的自我修复能力。
根据原著记载,柳纤云身上的伤口,能够以比常人快五倍的速度,闪电般愈合,而且愈合后不会留下任何伤疤,肌肤仍然白嫩无暇。
于是,那一百大板并未让她致命,只是让她小产了,并且重伤卧床而已!
妈蛋,柳纤云不愧是原著女主,简直就像小强一样生命力顽强,被打得遍体鳞伤居然都还死不了!
君清婉大为光火,一气之下就跑去找君子衿,强烈要求君子衿把柳纤云贬为无品级的低贱宫女。
由于现在慈善拍卖会已经完满结束,所以君子衿觉得没有必要再留柳纤云的性命,于是便以秽乱葬仪、不守妇道为由,当即将柳纤云贬为无品级的粗使宫女,调职到直殿监当值,罚她每天刷恭桶。
所谓“恭桶”,其实就是古代的马桶,一听要每天刷马桶,刚刚苏醒的柳纤云,气得差点没昏死过去。现在她伤痕累累、奄奄一息,连起床都成问题,怎么可能还有力气刷马桶?
然而,圣旨就是圣旨,君子衿金口一开,柳纤云不得不拖着奄奄一息的残破身体,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被一名宫女背到直殿监,前去刷恭桶。
得知柳纤云要刷恭桶的消息后,君清婉顿时仰天狂笑,本想挑个冷墨休沐的日子去折磨柳纤云,谁知冷墨休沐时也一直紧跟着她,寸步不离。
君清婉实在按捺不住想虐柳纤云的念头,干脆不管冷墨的感受了,这天上午,她翻出一把金弹弓,又带上一袋金漆钢弹子,兴冲冲地跑出公主府。
冷墨一路陪着君清婉,见她走进直殿监,立刻脸色微变,道:“清婉,直殿监里都是清洗恭桶打扫卫生的低贱宫人,你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跑到这里做什么?”
君清婉也不含糊,笑眯眯地说:“我想看看柳纤云有没有认真刷恭桶,有没有偷懒。”
冷墨强忍住想自挂东南枝的冲动,劝道:“清婉,你不要听信严御医的鬼话,他又没有证据能证明是柳舞姬杀了霍扬……”
冷墨话还没说完,君清婉就打断他,道:“现在柳纤云已经不是舞姬了,只是一个刷恭桶的粗使宫女!”
冷墨无奈,道:“好好好,柳纤云是个粗使宫女,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专程跑来看她刷恭桶?你不嫌臭吗?”
顿了顿,又道:“别去看柳纤云了,我陪你去京城里玩,可好?听说最近京城里有灯会,我们可以去看花灯。”
君清婉撅起小嘴道:“我不,我就要看柳纤云刷恭桶!”
说完,就命直殿监的总管太监黄公公带路,带自己去找柳纤云。
直殿监负责宫中的清洁卫生,属于十八监中最低贱的部门,常年来一直被其他部门的宫人们鄙视。平日里,但凡有点脸面的官员都是不肯来直殿监的,唯恐碰到粪便尿液等污秽之物,染了晦气。
如今,一见栖霞公主和冷驸马大驾光临,黄公公顿觉蓬荜生辉,连忙点头哈腰,非常热情地为君清婉引路。
君清婉最开始还不觉得这里臭,可是越往里走,越觉得这里的空气恶臭难当,令人作呕,于是便用袖子捂住口鼻,皱着黛眉,跟着黄公公往宫中深处走去。
一路上,君清婉看到许多推着板车的内监,有的板车上堆放着小山般高的恭桶,有的板车上堆放着臭烘烘的夜壶。
“呕——”君清婉只觉得一阵反胃,恶心得有些想吐。
冷墨又好气又好笑,把她拉到一旁,远离恭桶和夜壶,道:“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们还是去京城看花灯吧!”
“我不,我就要去看柳纤云!”君清婉一边赌气地说着,一边催促黄公公走快点。
大约一刻钟后,君清婉终于远远地看到柳纤云,她穿着粗使宫女装,低着头,手里拿着刷子,正艰难地刷着一只木制恭桶。在她的身后,堆着一叠又一叠约莫一人高的恭桶,她整个人孤零零地置身于恭桶丛中,看起来无限凄凉。
由于柳纤云曾经与南王通奸、秽乱内阁中书的葬仪,所以君子衿为了羞辱她,便罚她不准戴帷帽和假发,命令她必须以自己本来的面目示人。
于是,现在的柳纤云,眼神涣散,嘴唇乌青。满脸满头疤痕,头发只有寸许长,许多疤痕在凛冽的寒风中腐烂了,流出浑浊的污血,看起来狰狞可怕。
由于臀部重伤未愈,柳纤云无法坐凳子,所以只能跪在水槽边的一张蒲垫上。现在已经是隆冬,天气寒冷,她那双原本白嫩纤细的小手,被冻得像胡萝卜一样红肿不堪。十指上生了许多冻疮,冻疮已经溃烂流脓,仿佛一张张咧开的嘴巴,令人反胃。
见柳纤云神情呆滞,好似行尸走肉一般,君清婉心中暗爽,屏退黄公公,好整以暇地欣赏起柳纤云狼狈的模样来。
然而,冷墨却觉得心如刀割,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柳纤云抱起来离开这个鬼地方,再也不要让她受一丁点儿苦。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柳纤云是他唯一的亲人了,是唯一与他有着血脉关系的亲人,他舍不得看她吃苦,恨不得自己能替她刷恭桶,替她受下这份罪!
柳纤云刷完手中的恭桶,便吃力地跪趴在地上,慢得仿若蜗牛爬一样,一步一步,奄奄一息地膝行向不远处的板车。
原来,只因她几天前才挨了一百大板,又不幸小产了,所以她根本无法站起来走路,只能跪着爬行,爬过去拿板车上的恭桶。
“不好意思,柳白花,姐要练习弹弓了,拿你当当靶子!”君清婉心中捶地狂笑,摸出袖中的金弹弓,取出一颗龙眼大的金色钢弹子,一目微眯,将钢弹对准柳纤云的手肘。
见此情景,冷墨大惊,焦急道:“清婉,别这样!”
一边说,他一边用力一拉君清婉的手臂,以免钢弹击中柳纤云。
君清婉刚刚松了右手,却被冷墨拉得失去准头,偏了方向。
刹那间,只见钢珠好似一道流星,闪电般飞驰而出,“砰”一声砸中板车上那堆小山般的恭桶。
“哗啦——”
堆积如山的恭桶霎时倒塌,铺天盖地地砸向地面上膝行的柳纤云,恭桶盖子翻了,大桶大桶的粪便、尿液统统倾洒出来,就好像滔天海浪一样,恶狠狠地砸向柳纤云。
“啊——”柳纤云惨叫一声,整个人被几十只恭桶砸中,瞬间淹没在恭桶和屎尿的海洋里。
“三妹!”冷墨心中狂吼一声,三两个起落,疯狂地冲向柳纤云。
“卧槽,太他妈的爽了!”君清婉幸灾乐祸地放声狂笑,笑得花枝乱颤,前仰后合。
柳纤云,你不是想把我挖眼割舌吗?你过来啊,我倒要看看,你还站不站得起来!
想到这里,君清婉突然想到那首歌,于是兴致勃勃地改了歌词,高兴得唱起歌来:
“也许你倒下再不能起来,
我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
如果是这样,
我不会悲哀,
直殿监的恭桶上
有你血染的风采
如果是这样,
我不会悲哀,
直殿监的恭桶上
有你血染的风采
……”
当君清婉高歌时,冷墨心急如焚,叫来几名宫人,想将柳纤云从恭桶堆和屎尿堆里刨出来。
然而,君清婉又怎么可能让别人去救柳纤云?
但见君清婉也两三个起落,迅速来到柳纤云面前,对那些试图救柳纤云的宫人们道:“住手!柳纤云不守妇道、秽乱葬仪,你们谁也不许救她,就让她躺在恭桶堆里!她若能自己起来,就自己起来;若是起不来,就让她死在这里!”
听到君清婉的话,宫人们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连忙应诺,纷纷散去。
冷墨目次欲裂,低吼道:“清婉,你何必那么残忍?柳纤云已经够惨了,你为何还要落井下石?”
君清婉咯咯笑着,上下打量冷墨,道:“怎么,看到柳纤云这么惨,你心疼了?”
冷墨气得险些吐血,冷冷道:“没有。”
君清婉笑眯眯道:“那你为什么生气?难道你喜欢柳纤云?”
冷墨怒吼:“没有!我只喜欢你,你不要胡思乱想!”
说完,一把将君清婉打横抱起,怒火冲天地疾步走向直殿监的大门。
君清婉用双臂搂着冷墨的脖子,转头看了一眼柳纤云的方向,见恭桶堆一动不动,心中觉得大为解气,笑嘻嘻道:“冷墨,我们去哪里啊?”
冷墨咬牙切齿道:“去京城看花灯!我不想留在这里闻粪便的臭味!”
君清婉“哦”了一声,嘿嘿笑着,在冷墨的侧脸上亲了一口。
冷墨头痛欲裂,实在拿君清婉没办法,只能在心底暗下决心:既然君清婉存心想将三妹置于死地,那么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让三妹再呆在皇宫里,一定要让她离开皇宫,复仇的事就由自己、义兄和上官冰兰承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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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清婉和冷墨看完花灯回来,已经是深夜。
冷墨因为柳纤云被恭桶砸中而深受刺激,于是便在床上狠狠摧残君清婉,将她折磨整整一通宵,换了各种姿势,玩了各种花样,最后还玩起捆绑、蒙眼和滴蜡,令君清婉叫苦不迭、连连讨饶。
五天后,君清婉正在书房里练习毛笔字,忽见小兰走进屋来,冲她盈盈福身,道:“公主,方才直殿监派人传来消息,说柳宫女去世了。”
一听这话,君清婉手一抖,毛笔在宣纸上划出一道斜斜的墨迹。她缓缓抬起头,心脏狂跳,心底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
“是吗?”君清婉放下毛笔,望着小兰,道,“柳纤云的尸体在哪里?”
小兰神色复杂,道:“回公主,柳宫女的尸体被粪便和恭桶堆掩埋了五天,已经腐烂发臭了,直殿监的宫人没有一个愿意替她收尸。方才,江公公亲自去直殿监,派出两名内监,把柳宫女的尸体用马车运回柳家了,听说是今天就要下葬。”
今天就要下葬?
君清婉若有所思,下意识地看了冷墨一眼,却见他面无表情,目光凌厉,下颚曲线好像刀削一样,蕴含着阳刚的野性。
呵呵,如果柳纤云真的死了,冷墨不会没有表情。最起码,就算他尽全力掩饰,他的眼神也会流露出一丝悲痛。
可是现在呢,冷墨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儿?
这就说明柳纤云根本没死,只是对外谎称死去了!
君清婉媚眸流转,笑容慵懒妩媚,对小兰道:“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当天晚上,君清婉秘密召见侍卫首领莫飞,要求莫飞去柳家探个究竟,看看柳纤云是不是真的死了。
君清婉向莫飞下令,仔细检查尸体是不是柳纤云本人,检查尸体否戴着人皮面具。如果没戴人皮面具,就割下柳纤云的人头来见自己;如果尸体戴着人皮面具,是其他人假扮成柳纤云的模样,那么就尽快追查,一定要查出柳纤云本人的下落,再将她杀死!
听到君清婉的命令后,莫飞一口应诺,领命离去。
七天后,莫飞带着一只黑色包裹,私下里求见君清婉,道:“启禀公主,经过属下和其他侍卫的再三确认,确定死者确实是柳纤云。属下已经割下柳纤云的人头,还请公主过目。”
说完,莫飞就打开黑色包裹,露出里面的人头来。
包裹刚打开,一股浓浓的恶臭味道就散发出来,无比难闻。
君清婉定睛一看,那人头已经腐烂流脓,面目惨不忍睹,血肉模糊,但是从脸型和五官来看,还是隐约能看出是柳纤云的容貌。
“真是太臭了,”君清婉用衣袖掩住鼻子,嫌恶道,“莫飞,你确定她脸上没有人皮面具吗?”
莫飞被臭气熏得屏住呼吸,严肃道:“是的,公主,属下已经找了三名验尸官来确认,确认该女子脸上并没有人皮面具。”
“真的吗?柳纤云就这样死了?我不信!”君清婉左右看看,从案几上拿起一把匕首,蹲□子,用匕首去扒拉柳纤云的脸。
公主的疑心真重啊,胆子也挺大!
莫飞在心底感慨不已,站在一旁抱臂观望。
君清婉用匕首划破柳纤云脸上的皮肤,又近距离仔细观察,确认她脸上确实没有人皮面具时,这才放下心来,抬起头,笑眯眯道:“谢谢你,莫飞,你辛苦了,回头你去总管那里领五十两银子吧!”
“谢公主赏赐!”莫飞恭敬抱拳。
君清婉站起身来,道:“莫飞,你从今天起,就派人日夜留意柳氏家族的动静,一旦发现什么异常,就立刻来禀报我。”
“是,属下遵命。”莫飞低首应诺。
“行了,把柳纤云的人头带走,随你处置吧,别让其他人发现就行。”君清婉摆摆手,心底的一块巨石总算落下来。
现在蒋梦和柳纤云都死了,那么需要除掉的,就只剩冷墨一个人了。根据游戏任务,必须要让他对自己的好感值达到百分百之后,自己才能杀掉他。
现在他对自己的好感值只有百分之八十,照这样看来,这个任务还真有些难度……
君清婉长叹一口气,开始思索该如何对付冷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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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清婉上次的“离间计”相当成功,柳纤云下葬没几天,宫中就传来严御医醉酒跌落湖中、不幸淹死的传闻。
君清婉猜到是冷墨动的手脚,于是幸灾乐祸,接连几天都心情大好。
这天晚上,夜幕降临时,君清婉为了消食,就拉着冷墨在御花园里散步。
路过一片僻静的树林时,就着皎洁的月光,君清婉意外地看到,前方居然有人爬上树,正在用白绫上吊!
卧槽!
君清婉大惊失色,玉手一扬,几把飞刀立刻嗖嗖地射向远处的白绫。
白绫应声而断,上吊那人哀叫一声,从半空中摔落到地上。
君清婉不假思索地跑过去,走近一看,却发现那人竟然是江听雨!
“江公公,你为什么要上吊?”君清婉蹲□子,心绪复杂地打量着江听雨,道,“你还好吧?”
江听雨表情麻木地看了君清婉一眼,垂下头不吭声,也不起身请安。
君清婉想了想,转头道:“冷墨,你先退下,我要单独跟江公公聊一聊。”
见江听雨竟打算自尽,冷墨的心情也一下子低落起来,他低低说了句“好”,就退到一里开外。
冷墨离开后,君清婉伸手去扶江听雨,道:“江公公,你快起来,地上冰凉潮湿,坐在地上对身体不好。”
听到君清婉关切的声音,江听雨缓缓抬头看向君清婉,哑声道:“公主,你不用管我,纤云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君清婉一边用力想将他拉起来,一边劝说道:“你这是何苦呢?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吧!等会儿我就给你找十个美人,让她们全都做你的对食,这样你的心情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江听雨面如死灰,声音悲痛道:“我真的不想活了,你就让我死吧!”
说罢,顺势站起来,一头撞向旁边的树干!
君清婉吓得尖叫一声,本能地从江听雨身后抱住他的腰,以便阻止他撞树。
江听雨眼看就要撞到树干上,可是突然被君清婉死死抱住,再也动弹不了。
她将他抱得那样紧,她柔软丰满的胸部严严实实地紧贴在他的后背上,让他明显地感到她胸前的曲线起伏。
“你别死行吗?有话好商量啊!”君清婉喘着气,心急如焚地说道。
江听雨只觉得一股暗香扑鼻而来,他低下头,看到君清婉的双臂环抱在他的腰上,她的力道很重,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两只纤细的手臂几乎快要箍进他的身子里。
刹那间,江听雨脸颊一热,白皙的俊脸渐渐变成粉红色,只不过,君清婉此时心情过于焦虑,所以根本没有留意到江听雨脸红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君清婉苦口婆心地继续劝说江听雨,“虽然柳纤云去世了,但是她以前给你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你又何必为她那种红杏出墙的贱人伤心呢?”
江听雨身体一僵,本来想挣脱君清婉,可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些舍不得,他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汗水慢慢从额头落下。
君清婉继续唠叨:“天底下的好女人多得是,你千万不要想不开,我替你找一个比柳纤云更好的女人给你做对食,好吗?”
江听雨清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犹豫,痛楚,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
抱着他的这个女子,是金枝玉叶的栖霞公主,是身份高贵的嫡出公主啊!她为什么纡尊降贵地来抱他这个低贱的太监?是因为真的不希望他死吗?
“你不要再寻死了,好不好?你如果死了,怎么对得起你娘?你娘怀胎十月,经过千辛万苦才把你生下来,难道你忍心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君清婉扒拉扒拉地说了一大堆话,讲事实、摆道理,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口水都说干了,只希望江听雨不要再寻短见。
在的原著中,江听雨虽然是太监,但也是柳纤云的忠犬,死心塌地地深爱着柳纤云,对柳纤云有一种变态的畸形爱情。
为了帮助柳纤云复仇,江听雨潜伏在君子衿身旁,为柳纤云出死入生,窃取了许多重要情报,也替她铲除许多阻碍冷墨篡位的朝臣。
然而,原著中柳纤云最后是嫁给秦奕风的,至于江听雨,则是为柳纤云挡无影毒针而死——
冷墨登上皇位的那一天,御座前血流成河、死尸无数,只有臣服于冷墨的朝臣,才能活命;不愿跪拜的朝臣,统统被斩杀。
东方瑾就属于不愿跪拜冷墨的朝臣之一,所以当时被孟明志连刺六剑,倒在血泊中。
当众人向冷墨三呼万岁时,东方瑾拼着最后一口气,向冷墨身旁的柳纤云射出无影毒针,想杀死柳纤云。
柳纤云当时防不胜防,躲避不及,眼看就要被射中,结果江听雨扑到她身前,替她挡下十几根毒针。
紧接着,江听雨毒发身亡,可柳纤云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转头就和秦奕风成亲了,成为秦安国的皇后。
穿越之前,玩家薛琦看到原著里江听雨的结局时,曾对江听雨这个炮灰男配无比同情;因此,现在看到江听雨因柳纤云死去而想自杀时,君清婉就心急如焚,希望能打消他自杀的念头,并设法将他收为己用,让他说出柳纤云和冷墨的同僚还有哪些。
然而,江听雨并不知道君清婉已经知道他是柳纤云的暗桩,也不知道她对他既有同情又有收买之心,还以为她真的是一心一意想挽救他的生命。
由此,想到自己竟然帮助柳纤云和冷墨篡位,背叛了君子衿和君清婉,江听雨的心里,突然就十分内疚,再想到平日里君子衿也对他很好,态度和蔼又亲切,江听雨的心中就更有负罪感了。
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君清婉,也对不起君子衿,自己身为齐国人,却背叛齐王和齐国公主,竟然帮助金陵国人柳纤云和冷墨篡位,实在是大错特错、罪该万死!
于是,在君清婉滔滔不绝的劝说声中,江听雨羞愧地低下头,眼底闪过一抹追悔莫及的光芒。
君清婉自言自语了整整一刻钟,当发现江听雨一动不动时,她觉得他似乎已经被她说服,顿时心头一喜,道:“你别再想不开了,好吗?我放开你,你不要再撞树,好吗?”
江听雨这才想到君清婉现在还抱着自己,不由耳根一热,轻轻说道:“好,我不会再自寻短见了。”
君清婉大松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松开江听雨,又绕到他跟前,道:“你可不要骗我,可不要以后背着我自寻短见啊!”
顿了顿,又道:“这样吧,你调职到公主府来,以后天天跟我在一起,我可以经常开导你。等你什么时候想开了,什么时候愿意找新的对食了,你再回到大皇兄身边去。”
江听雨望着君清婉满含担忧的脸,望着她那双娇媚的水眸,一瞬间,心头突然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悔恨和愧疚。
他低下头,在君清婉面前重重跪下去,说道:“公主,谢谢你,谢谢你救我,谢谢你劝我,谢谢你在乎我的死活。你说得对,我如果就这样死了,我就对不起我娘和我的家人,我不应该让我的亲人伤心,应该好好活下去。”
君清婉扶起江听雨,展颜一笑,道:“你知道生命宝贵就好,就算死,也该死得重于泰山,而不是轻于鸿毛。”
江听雨黯然神伤,道:“谢谢你,公主。”
说到这里,江听雨心中对柳纤云最后的那点眷念,也好似肥皂泡泡一样,砰地破灭。
至此,尽管他不愿相信,但他也不得不相信,从头到尾,柳纤云都是在欺骗他的感情!
因为成亲的这三个多月来,柳纤云连手也不肯让他碰一下,反而怀上了南王的孩子,这就说明,柳纤云自始至终都是在利用他,从来没有真的喜欢过他、关心过他。
反之,相比之下,君清婉对他的关心就纯粹得多。她身为嫡出公主,又是未来的秦安国皇后,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什么也不缺,也不需要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但她刚才竟然不顾君臣有别,死死抱住自己,不让自己自寻短见……
由此可见,君清婉才是真正关心自己的人,而且她的关心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是对下属的一种体恤和爱护,这样善良的好主子,全天下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但自己以前还背叛过她,还背叛过皇上,自己真的该以死谢罪啊!
想到这里,江听雨眼眶发热,眼中有晶莹泪光闪动。
这时,君清婉抬头看看天色,道:“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睡觉吧,冷墨还在远处等着,总不能让他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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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我把柳纤云虐得死去活来了,你们高兴吗?哈哈哈,我觉得虐得好爽,貌似我已经变态了,捂脸遁走~~~~~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