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时节,三夫人带着心腹大丫鬟小翠从太夫人那里请完安往自己的院子方向走着。
平日里主仆二人关系极好,三夫人有什么事也都与小翠商量。小翠对三夫人也是忠心耿耿。
小翠边走边道:“九姑娘可是越来越好看了,就只是穿着简简单单的往太夫人屋子中间一站,就让人移不开眼去,前个儿舅夫人来又提那件事了,可真是让三夫人为难。”
三夫人烦躁地皱了皱眉,嗤笑一声道:“嫂子那个人心气也是太高了,哥哥只不过是个五品,我那侄儿至今连个功名也没有,太夫人怎么可能把谢家的掌珠嫁过去,嫂子就算是再怎么求我,我也不会应下。”
小翠见三夫人心情不好,小心翼翼地劝着:“太夫人有多宠爱九姑娘,满府谁不晓得,三夫人以后还是少管舅夫人的事。要不然被太夫人知道了,说不定会怪罪三夫人的,舅夫人纯粹剃头挑子一头热,一次次来求,还送那么多东西,这不是让三夫人为难嘛。”
三夫人秀眉拧得死紧,圆润的脸上愁云密布,手一摊说:“可不就是那些东西麻烦?退回去吧,怕扫了人家的面子;不退吧,拿人好处不给人办事,更不好。唉呀,想起这事,头都是大的,只怪我那侄儿不争气,去年太夫人寿辰时,远远看了婉儿一眼,就被迷上了,回到家后茶饭不思的,我那嫂子又最是心疼儿子的,反而回回来逼我。”
小翠便出了个主意:“三夫人可以让刘府老夫人去跟舅夫人说,老夫人是婆母,说的话,舅夫人也不敢不听,也省的三夫人为难。舅夫人总这么纠缠着,有什么意思。”
三夫人摇着头说:“虽然嫂子想攀这门亲事,可是光说通她又有什么用?其实嫂子刚开始相中的是哥哥同年宋大人家的女儿,两家门当户对的,岂不正好。就是我那侄儿死心眼,说什么也不肯定下宋家姑娘,两家因为这事都差点闹僵了。”
小翠也觉得舅夫人的想法没错,附和道:“自古说亲就讲究个门当户对,表少爷是一时没想开,等时间长了也就好了。”
三夫人眉一挑:“除非婉儿嫁了,要不然我那侄儿是不会死心的。”
小翠在醉心湖岸边的石凳上铺好绢子,把三夫人扶到上面坐下,嘴里说:“九姑娘也快及笄了,留不了几年,到时候订了亲,表少爷就能死心了。”
望着湖中锦鲤,听着林间鸟语,三夫人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不再如刚开始时那般激愤了。
小翠突然压低嗓子附在她耳边说:“三夫人,你快看,那上面是不是一个人?”
“哪里?”听见小翠声音的有些颤抖,三夫人跟着也有些紧张。
小翠指着园子远处墙边的一颗大乌桕树:“那里,你看那玄色的,是不是衣裳?”
三夫人顺着小翠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树叶掩映中,可不正是一角玄色的衣袍?不觉自言自语道:“是衣裳,大白天的,这人躲在树上干什么?”
话说到这里,主仆俩互相瞅了一眼,各自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惧。
“来人那,园里有……”贼字还没出口,贼的同伙已经从后面点住了她们的穴道,让她们软软地伏在石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