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赫斯特说过这样的话?
“教授,关于我两年的经历,没有任何深度讨论的意义,我只能告诉你,我现在信仰命运女神,嗯,我是女神虔诚的信徒。”莫文手指胸前画圈,代表命运女神教会神圣的图纹。
“命运女神教会……我刚才猜测你或许是光明与奇迹之神教会的职业者,因为梅琳娜的关系。”基克卡路里教授按揉眼角,刻意压低嗓音质问:“你是想知道初始之书的事情?”
“没错,这对我很重要。”莫文坦然回答。
古之学者会的至宝被阿赫斯特得到,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不是什么职业者,只是懂得经商的商人而已。
别墅客厅格外暖和,基克沉思十几秒,喃喃讲述:
“两年前,我和阿赫斯特结交某位药材公司的老板,他叫杰尔斯斯塔琳,主要在比亚河谷经营高额的药材生意。当晚,我们交谈甚欢,杰尔斯签订一批药材的合同,并邀请我们前往比亚河谷参加他即将举办的商业活动。”
“我和阿赫斯特商谈后,聘请三名安保人员,一同护送药材。整装两天,我们一行六人带着药材乘坐第三代蒸汽列车先到科尔加斯,又转站混乱之城,接住抵达比亚河谷,顺利参加商业活动……”
“等等,这么说,我‘父亲’不是在护送药材的途中逝世,而是回来的途中?”莫文愕然一问。
基克轻缓颔首,眼角皱纹被按揉得更深,沉重道:
“回来途中,暮色朦胧,雷雨很大,我们在混乱之城的旅馆居住,打算明天一早返程克罗王国。三名安保人员各自休息,我与阿赫斯特喜欢喝酒,不是红酒,而是烈酒。我们谈论这次商业活动的收获和订单……大概夜晚10点,还是11点的时候,街道幽静,我们喝着酒,猛地听见窗外传来惨叫声,吓得酒醒,躲在窗帘后面窥视外面。”
“三个人,穿着相同黑袍,黑袍表面印有‘血红蔷薇花,荆棘藤条缠绕’的图纹。后面两人在追杀前面的一人。”
“我敢保证,那是我见过最诡异的场景,被追赶的人突兀转身,两人其中的一人,手脚断裂,狠狠砸在地面,雨水和雷鸣都遮掩不了他痛苦而凄凉的惨叫。”
血红蔷薇花,荆棘藤条缠绕!荆棘会的暗杀者!
难道荆棘会的成员偷窃古之学者会的至宝,不,追杀者同样是荆棘会的成员,内斗?念头纷呈闪过,莫文眯起眼睛,保持沉默,态度认真地倾听。
“现在回想,我挺怨恨阿赫斯特。”基克教授直言不讳,继续陈述惊悚经历,“混乱之城属于雇佣兵和冒险家的聚集地,流血事件频频发生。或许烈酒喝多的缘故,阿赫斯特不顾我的阻拦,冲出旅馆,我完全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半小时后,应该是半小时,他浑身带血回来,黑色西装湿透滴水,黑发遮掩半张脸,精神萎靡,怀里死死抱着一本暗金封面书籍,奇怪的是,那本书籍没有沾染雨水。”
“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他沉默寡言,阴冷一笑,转身就回自己的房间,弄得我莫名其妙。凌晨两点,我夜不能眠,辗转反侧跑到他房门前,敲了几分钟也没有任何动静,我有慌乱,有种不好的预感,找到旅馆老板借备用钥匙,等我打开房门进去……”
眼眸波动,基克教授情绪变得紧张,停顿几秒,支支吾吾道:
“他,他自杀了!”
“不,不是自杀,地面全是血,他的尸体仰着脑袋,眼睛瞪大,指甲断裂,跪在血液绘画的某种类似仪式的图案中间,那本书就掉落旁边,还有一张羊皮卷。”
莫文豁然明悟事情过程,随着基克教授往后讲述,和他推测的基本相同:
阿赫斯特被血迹仪式夺魂,基克教授捡起初始之书和愿望羊皮卷,心灵遭受蛊惑,花钱让三名安保人员隐瞒真相,带着遗体回到明朗,谎称被劫匪袭击,阿赫斯特坚决抵抗,导致牺牲,他们苦苦求饶将所有钱财给劫匪,得以保命。
漏洞百出的接口,然而,原主的亲戚没谁怀疑,纷纷盯着阿赫斯特留下的财产。
事后,基克教授研究愿望羊皮卷,逐渐意识到严重性。羊皮卷蛊惑他去杀人夺魂,他不敢,吓得三天失眠,早晨去医院的时候,精神几乎崩溃,直接在医院走廊把书籍塞给梅琳娜,逃跑般的移居科尔加斯。
“莫文,我很抱歉,我隐瞒阿赫斯特的死亡真相。”
基克教授起身,拄着手杖缓步客厅书柜,拿出中间几本书籍,挪动墙壁,有暗格,里面是古铜色盒子。
他打开盒子扣绊,取出一张陈旧泛黄的纸张,道:
“这是阿赫斯特遗留的东西。”
莫文接过陈旧的纸张,确定是原主父亲的亲笔字迹,内容:
尊敬的神灵大人,请倾听卑微者的祈祷,沉睡拉莱耶的旧神,我愿奉献灵魂,恳求……复活兰利亚……
祭献?让我祭献最爱的人…不!不!
我拒绝,我不想再和你交流,放开我!你是魔鬼!放开我啊!
……简简单单三段内容,荒诞而诡秘,阿赫斯特似乎再用书写的方式与某位神灵交流,而非言语,内容不完整,不清楚怎么回事,最后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操控住。
兰利亚,原主和艾米娅的母亲。
莫文暗自分析,心脏莫名加快跳动,事实证明,阿赫斯特祭献了原主的灵魂,被迫的情况下。
基克教授以为我必死无疑,所以见面的时候才恐慌后退!?
拉莱耶的旧神?神灵?全知全能的造物主?
身侧,阿茉就像听故事那样专注,津津有味品尝曲奇饼干,她的思维想法很简单,没有什么感触或害怕。
“那三名身穿黑袍的人,您知不知道他们具体情况?”莫文凝眸询问。
“初始之书是你父亲得到的东西,只有他清楚。当然,有一人手脚离奇断裂,死在旅馆不远处,第二天尸体就不见,甚至没有警察来调查案件。混乱之城很乱,死人的情况屡见不鲜,要不是恶劣的天气导致蒸汽列车不能正常运行,我们绝不会待一晚。”基克教授苦笑道。
莫文细细揣摩,端着茶杯失神望着前方。
他想要调查清楚两年前的案件,重点是想知道阿赫斯特从谁的手里得到初始之书,那人还在不在世?
荆棘会的暗杀者,内斗,图尔瓦斯五年前就背叛荆棘会,他培养的暗杀者来到明朗抢夺书籍。
莫文灵感一闪,捋捋线索:
这么说,三名荆棘会的成员,两名追杀者是图尔瓦斯的手下,逃亡的是真荆棘会的成员。按照基克教授描述,逃亡者实力不弱,瞬间击杀一名追杀者,继续逃亡或许是还有更多追杀者在追杀他。
如此状况下,阿赫斯特怎么得到初始之书?
职业者想要击杀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太过于轻而易举。
线索再次深陷僵局,莫文心里轻叹,瞄了眼木盒,转向基克教授,平淡问道:
“教授,你在科尔加斯的两年,有没有遇到匪夷所思的事情?”
“不用拐弯抹角,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两年,我会时常做噩梦,阿赫斯特让我去陪他,‘愿望羊皮卷’没有继续找上我,梅琳娜肯定‘接受’了它。”基克教授娓娓述说。
想想,他眯起眼睛,脸颊皱纹提起几分,呢喃低语:
“人类往往是最复杂的生物,明明清楚危险,却还是忍不住想要触碰禁忌,揭露真相。我私下寻找超凡的力量,参加过‘隐秘’,结交到真正的职业者,前不久,我挖掘出惊世骇俗的东西。”
作死定律,无法抵抗。莫文保持着稳重态度,转念想道:
“挖掘……科尔加斯郊区,疑似第三纪元的古老遗迹。”
“这你也知道!”基克教授本想故弄玄虚,万万没想到被对方直接说中。
“我知道的远比您想象的多,不过,那座遗迹是你挖掘出来的?”莫文开始发挥“演员”和“忽悠”技能。
阿茉伸出油腻双手,不敢触碰别的地方,见状,莫文掏出纸巾帮她擦干净。
壁炉内的无烟木炭劈里啪啦作响几秒,基克教授摘下金丝眼镜,轻柔酸涩的眼睛,自傲道:
“我很庆幸那天去郊区散心,实际上,每次做噩梦,我都会去树林中走走……月光赤红,斜坡的暗红光泽吸引我,等走近后,发现是一条暗道,遗迹的入口!”
“我清楚记得,那是今年8月6日的夜晚,10点1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