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很快过了半月时光,林风和游波筠没有再去闲玩,每天都是日出而起月升而归。林风的武艺进步很快,现在已经可以跟游波筠过上十来招了,只唯独轻功几乎没有进步。林风其实更想学习脉术,可游波筠却并不知道何为脉灵,连族长游波琥也称那只不过是传说。
这日林风和游波筠习练后,吃罢晚饭,直等到子时初刻还不见游波琥回家。听游波苧说,他今天下午就被巡逻的游波渌叫了出去,游波渌的神色有些不好,怕是出了什么事。
又等了一刻,游波筠实在坐立难安,“林哥,我们也去看看吧。”
游波苧难得严厉地道:“你爹爹特意吩咐了,绝不准你去。”
游波筠不满道:“爹爹每次有事都不让我去,我都已经成年啦,难不成以后一辈子不出门?”
林风赶紧劝道:“筠儿,爹娘也是为你好。再说了,你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爹吧,这样没头乱找,说不定走到半路你爹都已经回家了。你若实在想去,等你爹回来,我和你娘一起说服你爹明日再带你去,这样大家都放心。你不是说自己成年了吗,那就不要像小孩子一样任性啦。”
游波筠听林风说得在理,也就暂时收了心性。
游波苧见林风几句话将筠儿止住了,不免笑道:“她和她爹一样,都有些倔脾气,真得林公子这样性格,才能治得住她。”
游波筠听她娘这么说,不由俏脸飞红,正待反驳,就见她爹游波琥风尘仆仆走进门来。
游波苧看游波琥眉头紧锁,嘴角微缩,便先将他引到座上,盛好饭菜道:“饿了吧,先吃饭。”
游波筠和林风对望一眼。游波筠就在他爹旁边先乖乖坐下了,待游波琥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后,游波筠忍不住轻声问道:“爹爹,出了什么事了啊?”
游波琥摇摇头,忽地抬头盯住林风,眼珠微斜向右上,思考了一会,又轻叹一口气,继续默默吃着饭食。
众人在这样沉重的气氛中坐了一盏茶功夫,游波琥终于放下碗筷,用低沉的声音道:“部族外五里地远处有一片树林不知道被什么破坏了。”
游波筠听了,立即道:“不知道是什么破坏了?爹爹,这什么意思啊,不是水蚩族人做的吗?”
游波琥道:“不是水蚩族,似乎...”
游波筠急道:“似乎什么啊?”
游波琥沉吟了一下,“似乎不是人力所为。”
“不是人力所为?”游波筠、林风和游波苧一时都不知其意。
游波琥道:“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我已留了人在那附近继续探察。”
游波筠道:“爹爹,我想去看看。”
这次游波琥没有惯着女儿,坚决地道:“不行,我之所以告诉你,就是让你了解些状况,免得你又一个人乱跑乱打听。”
林风由于刚才说了要帮游波筠说服他爹,就硬着头皮道:“族长,筠儿她已经长大了,总会有独自面对问题和困难的一天。要不,明儿多带些人手,让筠儿也一起去见识见识吧?”
游波琥道:“其它事情都好说,只是这次的事情连我也没底,好了,不必多说,这件事我自有分寸。”
游波琥直接把话说死了,林风也不敢再劝,只把眼瞅了一下游波筠,表示他已经尽力了。
游波筠也不强争,脑袋一偏,“爹、娘,筠儿明白了,你们早点休息吧,我带林哥回屋了。”说着对林风眨眨眼睛,让他一同跟着出了房门。
“林哥,今天晚上别睡死了,等爹娘睡熟后,我就来叫你。”一回到驿馆,游波筠就压低声音对林风道。
“你想偷溜出去?”林风虽知道游波筠在打着什么鬼主意,不过没想到她今晚就要行动。
游波筠眼睛眨巴眨巴地道:“是啊,我很少看爹爹这么焦虑过,要是这次我们能把事情解决了,或者先爹爹查明情况。那我看爹爹以后怎么再拦我。”
林风哭笑不得,“我看你爹的表情,这件事肯定很不一般,万一你要出个意外,那我可真是万死难辞其罪了。”
游波筠听了林风的话,咬了咬嘴唇,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林风趁热打铁道:“这样吧,如果明天这事还没有眉目,我们去打听些线索,做好准备,明晚再行动,怎么样?”
游波筠点点头,“好吧,就听林哥的,万一你要出了什么意外,我也没法给爹爹交代。”说着嫣然一笑,走出房门,又冒个头回来道:“今天我就不听故事了,你要养好精神等我的消息哦。”
白天习练了一天武功,林风一躺下就沉沉睡着了。睡梦中林风感觉有人在推自己,睁开眼睛,发现是游波筠。游波筠的手里拿着一件东西,在黑夜中散发着点点蓝光。
林风还有些迷糊,“已经早上了吗,我马上起来练功。”
游波筠悄声道:“小声点,你看。”
林风揉着惺忪的眼睛,坐起来去看游波筠手上的东西。这是一株奇特的植物,纤细而湛蓝的草叶中间托着一颗貌如草莓的圆球,圆球紧实饱满,不断飘散出微亮的蓝色花粉,似点点火星,冉冉飞扬。林风觉得这植物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对了,以前林风在乡村摘过一种叫蛇莓的植物,除了颜色、大小有区别外,大体模样一致。那蛇莓又叫蛇泡、蛇果,各地叫法不一,只是人们谣传毒蛇喜欢舔食它,不许小孩随便摘来吃。
游波筠道:“怎么样,这是我在部落外找到的,漂亮吧?”
林风一激灵,“啊,你自己一个人去了?”
游波筠赶紧去捂林风的嘴,“小声点,被我爹爹听到就完了。”
林风压低了声音道:“不是说好了明天再去吗,这大晚上的,真遇到什么事怎么办?”
游波筠得意地道:“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师傅,我的轻功不是白给的,怎么会出事。”
林风揶揄道:“师傅的轻功果真越来越厉害了,连族长都没有发觉。”
游波筠吐吐舌头道:“我还不是趁爹睡着了才偷溜去的,我都听到他的呼噜声了,你可得给我保密,明天爹若怀疑起来,你打死都不能说哦。”
林风忍不住笑了,“好,我绝对不当叛徒,你赶快回去吧,被发现就惨了。”
游波筠将那株植物交给林风,“哦,对了,我还找到了这个。”说着从怀里又摸出几根长长的蓝色丝线,“这个你也帮我保管一下,我明天再来,它们说不定是重要线索。”
林风接过一看,心中惊疑。又把丝线放到鼻下去闻,嗅到一股难言的腥臭味,“这好像是什么动物的毛发啊!”
游波筠问:“毛发,就是头发吗?”
“差不多,你没见过动物,所以你不懂,动物就是一种...”林风正极力想给游波筠阐述动物这个概念,就听屋外游波琥的声音传来,“给我看看。”
游波筠和林风大吃一惊,游波琥已走进了屋子。
游波筠小声呼道:“爹爹...”
游波琥也不搭话,直接从林风手里将那些毛发拿了起来,问游波筠道:“这是你在哪里找到的?”
游波筠小心地道:“就在部族五里外那片蕉叶林。”
游波琥道:“有多少?”
游波筠道:“没多少,挂在一片树枝上,我也没有认真去瞧。”
游波琥道:“你带路,我要去看看。”又想了想,问林风道:“你对所谓的动物了解多少?”
林风道:“多少了解一些,具体要看是什么种类。”
游波琥道:“好,你也一起。不过你们记住,我们只是去探查情况,如果有什么危险,千万不可正面冲突,听明白了吗?”
游波筠本来还怕游波琥责罚她,听他爹这么一说,立刻兴奋起来,“明白了,爹,我来带路。”
三人收拾停当,很快来到了部族外的蕉叶林。走入树林深处,就见稀稀拉拉的蓝色奇草闪烁在灌木草影之间。三人越深入,蓝草越密集,到后来,简直就如蓝色繁星铺满大地。再走一刻,三人旋即发觉了异状。只见前方一大片树木仿佛被巨石碾过,枝干全都横七竖八折倒在地。游波琥停住了脚步,观察了许久,在确认没有任何危险后才继续向前探路,只是现在他的动作明显要小心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