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不清楚,但属下估约人数不会少。”
“锦衣卫那边如何?”
“江律还守在外门,属下出去时,他是知晓的。”
“嗯,通知下去,注意防范。”薛纪年微蹙着眉,道:“锦衣卫与我东厂素来不睦,一会儿小心着事,以防有人背后使诈。”
他的目光在薛柒身后的几人身上缓缓扫过,所有被他看过的人都赶紧低下头。
“本督说的又不是你们,你们紧张什么?”
一句话,吓得那几个番子扑嗵一声跪了下来:“督主明鉴,我等誓死效忠督主,绝无二心。”
薛纪年微微垂眉,遮住眼底微蕴的暗沉,道:“本督自然相信,接下来,还望各位竭尽全力,保公主安康。”
众人忙不迭应声,其中一个番子不解的抬头:“督主的意思是,锦衣卫与我们不是同一条心?”
对于这个敢向他提问的下属,薛纪年并无任何怪罪之意,他抬了抬手,让众人起身,才道:“锦衣卫虽是奉命来协助我等,但天下皆知,东厂一向与镇抚司不和。此番我们若能一帆风顺,他们自然不会生出其他想法,但如今……”
他没有继续下去,目光却又扫了一眼那几人,大家顿时都明白,经过几波的刺杀,如今真正属于东厂的人,已经所剩无几。现在连守在门外的那几人算在内,也不过十数人。
若刺客再次来临,光光靠他们这些人,的确十分危险。
“此次若能顺利回京,本督定当论功行赏,在场所有人,皆可官升一等。”
几个番子一听,激动的再次跪下:“属下先行叩谢督主。”
薛纪年脸上带着笑意,虚空轻扶一把:“起吧,先下去分头行事。”
看着几个番子喜忧参半的退出,花浅咂舌,她一脸崇拜的看着薛纪年,啧啧,这空口白牙的许诺可真大方,前提是,这几位能不能活着进京。
看着众人鱼贯而出,再看看薛纪年神情淡定,花浅明知那些贼人惦记的是他俩,却还是忍不住开口拍马屁:“明知我们人少,督公还要一力袒护于我,督公大义感激不尽,花浅来世做牛做马也一定要报答您。”
听好了,是来世,所以这辈子你就别指望了。
“好说。”薛纪年的神情看起来还挺轻松,一点都没有为既将到来的危险忧心。
“督公不怕吗?”花浅凑到他身边,低声问道:“还是说,督公另有后招?”
“怕有何用?生死由命,若天意让本督殁于此处,再怕也没有用。”他抬手轻抵嘴边,低低的咳了几声,又道:“公主这是怕了?”
废话,搁谁谁不怕?
花浅眼神复杂,她真是没想到,这薛纪年竟是个这么大的麻烦体。早知如此,当初她就是饿死也定然不会走上拦道抢劫的不归路!
她有些无奈的咂了咂嘴,试探着问道:“督公啊,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
“商量什么?”
“就是四下无人之时,督公能否不要唤我公主?”
这个称呼时刻在提醒,她把她自己作成活靶子的事实,实在是很闹心。
“为何?”
“我不敢当啊。”
薛纪年低低一笑,唇角微掀,笑得如沐春风:“公主最好还是尽早适应这个身份,若被有心人查出破绽,可是要掉脑袋的。”
“可我本来就是假的。”
“所以更要谨慎。”
“好吧好吧,随便你。”
花浅狠狠的在脸上揉了两把,决定不再提这个话题。
自己挖的坑,跪着也要填完!
既已上了贼船,活着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