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从林子里牵出一辆马车,花浅定睛一看,正是昨日她打劫的那辆,顿时心虚不已。
薛纪年低低咳了两声,才恭敬的向殷玉璃开口道:“此行匆忙准备不周,还请公主恕罪。”
“此地离京师数千里之遥,督公亲自前来,一路风雨,甚是辛苦,本宫心底感激不尽,怎会再有怨言。”殷玉璃还了礼,柔声说道。
薛纪年微微一笑:“初到中州,地头不熟,昨日特意向太守府调了几名衙役带路,方才找到天观寺的落处。听闻此处匪患四起,微臣觉得,公主不妨与微臣同乘,也好有个照应,公主意下如何?”
花浅心头一跳,飞快的调转目光,一副“我没听见,不晓得你在说什么”的心虚模样。
“有劳督公了,督公安排甚是周到。此行一路,是本宫拖累督公,还请督公见谅。”虽然她没进宫过,但也明白,需仰仗人的时候,万万不能得罪。
“微臣不敢当,公主请!”薛纪年一边说,一边亲自上前掀开轿帘。
“督公请!”
看着两个礼数周全的人一前一后的上车。花浅松了口气,她乐观的想,也许薛纪年根本就懒得搭理她。
想到这,花浅赶紧在心里拜菩萨:老天保佑,他最好永远都别搭理我!
可惜菩萨没有听到她的心声。
马车内,殷玉璃歉意的向薛纪年笑笑,有些尴尬开口道:“浅浅是我好友,也不晓得她作何受了伤,这上京之路,路途遥远,还请督公行个方便,让她与我们一骑同乘。”
“公主之令,自无不可。薛柒。”
“是。”薛柒应了声,快步走向花浅:“姑娘,督主有令,请姑娘上车。”
花浅眼前一黑,她一点都不想上车,还是跟薛纪年同乘,不乘行不行?
可显然,是不行的。
花浅万念俱灰的在薛柒的注视,泪流满面的爬上车。
推开车门,便瞧见薛纪年坐在正中央。殷玉璃坐在左手边的位置,看见花浅探头进来,笑着伸手拉了她一把。
“浅浅快进来。督公仁慈,谅你伤患未愈,特意恩示你同乘,还不快谢过督公。”殷玉璃热情的给花浅与薛纪年搭起友谊的桥梁。
花浅脸一僵,随即讪笑着向薛纪年道:“谢过督公,督公大恩大德,花浅永铭在心。”
薛纪年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谢就不必了,姑娘还是照顾好自个儿吧。”
后面一句花浅秒懂。
她擦着一头冷汗佯装淡定:“督公说的是。”
薛纪年不再作声,闭上了眼。
花浅赶紧挤到殷玉璃身边坐好,拍拍自己狂跳不已的小心脏。
瞧花浅的神色有些不太对劲,殷玉璃等她坐定,扯扯她的衣袖小声询问:“怎么?你俩认识?”
花浅暗暗翻了个白眼,这让她怎么说?岂止认识,她还打劫过他!
打劫未遂,命搭进去半条!
“哎呀我头疼,小玉,你让我靠靠,啧,真是疼的厉害……”说着,也不待殷玉璃说什么,往她肩上一搭,一脸困得厉害拜托你什么都不要问了的架式,也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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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客栈是木渎镇最大的客栈。
日落时分,迎来了一队人马。
掌柜的急忙迎出:“这位客倌,打尖还是……”
薛柒单掌一推,将热情洋溢的掌柜的扫出几步开外。他大跨步进店,站在庭中目光如炬的四下一扫,大手一挥,训练有素的厂卫四散而去,不一会儿,楼上传来轰轰隆隆急促的脚步声,那些住客拎着大包小包飞快的下楼,头也不回的离开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