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潘可儿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看到她满脸都是泪水,我原本想还手的动作举在半空中,却怎么都放不下来。w w★w★. 8★1 z√w .★
我无力地垂下了手,眸色淡淡,对着她说了一句:“以后,我会离他远一点。但至于工作,那是公司的安排,我无能为力。”
泪眼迷离的潘可儿听到我这么说,有些难以置信,她抬头看着我,问我:“你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吗?”
“恩。”是啊,不放弃,我又能怎么办呢?
潘可儿看着我,恨恨说道:“洛秋,你真的不配让赵笛喜欢!”
我沉沉说着:“是,我不配,所以,你跟他好好在一起吧。”虽然现在赵笛对潘可儿的感情不深,但或许有一天,他会接受她。对于这一幕,是我亲手想要促成的,但真的等到那天来临的时候,我真的不敢确定自己究竟会不会崩溃。
我转身想走,却被潘可儿一把抓住了衣袖,她忿忿地看着我,质问道:“你这算是什么?说回来就回回来,说放弃就放弃,玩弄他的感情吗?”
“那你想怎么样?”我一把甩开她的手,转过身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想让我和赵笛在一起吗?想让我们俩以后结婚吗?可是,你觉得我们两个人真的能走到结婚这一步吗?等到谈婚论嫁这一步,当他的父母问起我爸妈是做什么的时候,难道我对他们说,我从小就没有爸爸,而我的妈妈是小三,是别人养在外面的情妇吗?”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哽咽了,眼眶里全是泪水,嗓子眼酸涩的连说一句话都觉得困难,“你羡慕赵笛喜欢我,我何尝不羡慕从小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你可以自由自在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什么都不用管。可是,我不一样,我跟你不一样!”
没有人知道,我走到如今这一步,究竟失去了什么,也没有人能够深刻地理解,曾经的我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家庭的事情。我和赵笛之间家庭的差异,注定了我们俩不可能在一起。古时候,人们就讲究门当户对,这句话并不是空穴来风。虽然我们彼此喜欢,但那又如何呢?我不想让我的家庭被放在白炽灯下无限放大,不希望因为我要结婚这件事,而让我的妈妈受到伤害。她养我这么大,我也想成为她的骄傲,不想她为了我的事情而担心内疚。
所以,明知如此,即便心里再喜欢,也要拼命压抑着。潘可儿没有我的经历,不懂我的自卑,可是,我懂。
获得冰心奖的作家刘东曾在他的《孤旅》一文中写道:几乎所有的成长都注定要经理一段或长或短的孤独旅程——也许只是因为一个人一件事一句话一个眼神甚至什么理由也没有而只是因为成长本身。
妈妈在改嫁嫁给继父之前,一直忙着在外面打工赚钱养家,带着我改嫁之后,也一直忙着处理和继父家里的关系,以及加工厂的事情。可以说,在我没有遇到赵笛之前,我一直是个孤独的存在,一个人感受着这个世界的喜怒哀乐。而在离开赵笛的七年时间,我从一个尝过糖是什么滋味的小孩,再次变得一无所有。
如果可以,我何尝不想永远和我梦想的糖果屋待在一起,和曾让我感受过甜蜜是什么滋味的男人在一起,但是,血淋淋的现实在我们面前相隔的何止是一道万丈深的鸿沟,想要跨越那条界限,何其困难?
当我对潘可儿说完这段话后,打开门径自走出了门,快步往外面走去。
脸颊上的巴掌印还火辣辣的疼,但在这个时候,更疼的,是我的心。
这个世界上,最难受的一段感情,不是不爱,而是相爱却只能相忘于天涯,成为一对触不到的恋人。我何尝不想光明正大、光鲜亮丽地站在赵笛的面前,但依照他的家庭条件,细查之下,不难现我究竟出生在怎样的一个家庭。即便我们以后结婚了,或许,我和妈妈一辈子都要活在被人看不起这条路上。
结婚是为了给人以幸福,若是并非如此,结婚对我而言,又有什么用呢?
那晚回去后,我整夜都没有睡着。今晚的情形,无数次地在我的脑海放映着,久久不能翻篇。
可即便心里再难受,第二天还是要照常上班。昨晚没睡好,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不但眼睛肿了,脸上还有重重的黑眼圈,我费了好大的工夫才用化妆品遮掩,心事重重地去上班,坐在办公桌前的时候,心里还在担心过会碰上赵笛来上班该怎么办。
只是,赵笛之后一直没来公司。不单是这一天,在之后的几天,他一直没来公司。他虽然原先待在公司的时间不长,但隔三差五总会过来看看,处理一番最近的文件,这一次却有些异常,让我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几天下来,光是我这里就积压了不少文件等着他签字,无奈之下,我给他了个邮件,却一直没等到他的回应。
快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没想到竟然是安安打来的,她约我一块去吃晚饭。
在北京的时候,我们俩的关系处的不错,回来后断断续续地有过一些联系,但一直没凑到机会在一块聚聚。对于这次邀约,我几乎没什么犹豫,直接就答应了。
等我和安安打完电话后,正好碰上同公司的一个同事走到我的办公桌前,对我说:“赵总刚刚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把要签字的文件送到他家里。”
虽然这是一个主管级的同事,但这些文件牵扯到公司机密,对于他这句话,我还是留了个心眼,谨慎地问道:“这是赵总跟你说的?”
“当然。”他点了点头,然后将手机递给了我,我看到赵笛的名字在屏幕上闪动着,显示正在通话中。现在还在上班时间,一切都要公事公办,我便恭敬地对着电话问了一声:“赵总您好,我是洛秋,刚刚……”
“把文件给他。”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笛一下子给打断了。即使隔着电话,我都能感受到他话语之中所携带的寒意。
电话那边确实是赵笛的声音。
等到核实过后,我将手机还给了那位同事,此外,将这几日要签字的文件一一整理好递给他。
等到处理完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差不多该下班了。
我如往常一般整理好东西后下班,却没原先的好心情。
我明明给赵笛了邮件,可他却装作视而不见的样子,直接越过我这个秘书,给主管打电话处理这件事。虽然别人觉得这没什么,但细思之下,不难看出,赵笛和我这个秘书已经暗暗离了心。若非如此,他做事情不会这么刻意地避开我。
为了不想见我,所以,干脆连公司都不想来了吗?
我的心情有些郁闷,只在见到安安的时候,面上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
安安是个直肠子,做事有些风风火火的,并没有注意我的失落,而是巴拉巴拉地跟我说着这几天在海城的生活,字里行间,难免提及赵笛这个名字。她原本想撮合我和赵笛,希望我能成为她的嫂子,却被我拒绝。见她这样子,看来神经大条的她还没察觉到我和赵笛之间早已相识,不单如此,我还是她口中害的她哥哥伤心的初恋女友。
说到后来的时候,不知怎么的,竟然谈论到了择偶观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