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越寒感觉嘴里被塞进个什么东西，他觉得有些不舒服，轻轻拿舌头顶了顶。立马就听到一个温柔的制止声。
这声音很熟悉，好像就是他一直以来坚持着活下去的动力一样。
曲晚烟沉着脸，在来山东的路上，虽然担忧，但到底存了一丝希望的。可……
她垂目，一滴眼泪毫无征兆的滑落。
心口一阵一阵的抽疼，想要做点什么，却无能为力。
原来没了空间她就什么也不是了啊，连最挚爱的人濒死，都毫无办法。
一滴眼泪滴在陌越寒的额头上，他眼皮颤动，竟然睁开了眼睛。
“晚烟？是你吗？”陌越寒虚弱的身体里不知道怎么生出一股力量来，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曲晚烟慌忙过去扶他，让陌越寒的头枕着自己的胸口，生怕他有半点不舒服。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假装自己是开开心心的。
“对啊！是我啊？我那天，那天掐指一算，觉得你，觉得你应该特别想我，我，我就来看看你，你什么时候不想我了，我就自己回去。”
陌越寒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尖锐的疼痛让他认清这不是在梦里。
在认清自己时日无多的日子里，他做过太多这样的梦了，在各种各样的场景里，和他的小姑娘相见，用唇，描绘着她的眉眼。
当这一刻突然实现的时候，在死之前见心爱之人一面，陌越寒觉得自己死而无憾了。
他长出了一口气，灼热的气息散在曲晚烟心口上，她越发用力抱紧陌越寒，好像这样就不会被别的什么东西夺走一样。
“你想不想我啊？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你可倒好，居然让陌二告诉我以后不要写了。我不写信怎么办，我见不到你啊！”
“对，对不起，我，我的错。你来了，我，我很，很高兴。”
十几个字陌越寒说的断断续续，艰难无比。
曲晚烟努力的认真的听着，才从风里捕捉到他们。
她的心态突然间崩溃了，之前的坚强土崩瓦解，露在陌越寒面前的，只剩下害怕，惶恐，孤单和无助。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可以死！你离开我之前怎么和我说的！你说我们两个会好好的！你怎么可以这样！”
陌越寒想解释，头烧的昏昏沉沉，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是他自负啊！是他要先抛弃他的小姑娘了。
陌越寒口鼻中涌出大量的鲜血，浸湿了曲晚烟的衣服。
她慌了，手足无措的去堵陌越寒的鼻子，嘴巴。好像这样可以让血不再流出来一样。
“晚烟，我，我爱你。”
“你不要说了啊！我很厉害的！我可以治好你的！你要相信我啊！”
陌越寒慢慢合上眼睛，刚才积攒起来的力气已经耗尽了，现在就连睁开眼的余力也不剩。
意识逐渐涣散，身体好像堕入无边的黑暗里，周身好像泡进温暖的水里，舒服的想让人，一觉不起。
曲晚烟楞楞的看着陌越寒，手指动了下，却始终没有勇气去探探陌越寒的鼻息，就像她如果不去确认，那陌越寒就还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