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们还肯给我们吃的?”
一个穿着看不出原本颜色袄子的男人惊讶的说道。随即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惊恐不安的左右看看,迅速的躲到后面,好像这样可以带给他安全感一样。
那蓝衣小哥依然是那副脸色不好的样子,但仍然是客客气气说道:“哪位大哥问的好,皇上亲拟的旨意,说要施粥到秋收,金口玉言,还能改的不成?”
众人面面相窥,有人蠢蠢欲动想要上前。
从人群的最后面,却传来一声突兀的叫喊,尖锐的声音透着一股子恶意满满。
“我们怎么知道这粥里有没有毒?”
众人应声望去,却遍寻不到的声音的主人。
蓝衣小哥被气笑了,口气也开始不好起来:“我们为什么要下毒?毒死你们有好处?”
他是受够了,一群刁民!好心当成驴肝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以为自己金枝玉叶呢?还下毒?呸!
“放肆!”
马太医和曲晚烟一起从医院里出来,走到人前。
马太医对这个几次失言的徒弟已经失望了,这种场合下都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你回去吧,别再来太医院了。”
蓝衣小哥一脸惊愕的看着马太医,口中喃喃:“师傅,我……”
马太医瞪了他一眼,“你还不快去!”
蓝衣小哥发觉马太医是真的生气,连忙告了罪过,急匆匆跑远了。
现在他们和这些百姓处在对立面,若是都像蓝衣小哥那个态度,那事情只会更糟糕。
很无奈对不对,但是别无他法。
百姓对刚才那一幕看在眼里,对于太医处的人来说,马太医只是惩戒了一个不听话的徒弟,对他们来说,却是一个一看就官很大的人,为了他们训斥了一个自己人啊!
不都说官官相护吗?这个官怎么护的是他们?
曲晚烟大声道:“这些粥大家可以放心吃,若是你们不信。”
她拿着大勺随意舀出半碗来喝下。
“我是太医处的处长,镇北侯夫人,一样的粥,我喝了!”
憋气,难过,一片好心被别人轻易摔成渣渣的愤慨。
曲晚烟努力告诉自己这不是那些百姓的错,他们受人误导,他们甚至都没一个识字的,人云亦云很正常。
她长出了一口气,强装泰然的背后更多是疲惫。
他们是不是错了?
这位镇北侯夫人是个好人呀!
那些传遍市井的话真的对吗?
围在医院外边的百姓们,笃定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恍然。
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期期艾艾的走出来,慢慢的走到曲晚烟面前。那个脸冻的青白的孩子闻见米香,哇的哭了出来。
“娘,呜呜我饿,饿!”
妇人明显瑟缩了一下,慌忙去堵她孩子的嘴。
一双细白的手端着一碗粥先一步过来。
“吃吧,孩子饿坏了吧。”
有个打头的,剩下的人蜂拥而至,不一会儿,四个施粥大木桶前,满当当的的排起了队伍。
曲晚烟长出了一口气,把位置让开。
犹豫的和马太医悄声说道:“明天能顺利吗?”
马太医笃定道:“能,不能也得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