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不是去俄国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回来做什么,纠缠不清吗?
我和赵荆深的生活好不容易恢复平静了,她还要来捣乱吗?我转头看着赵荆深,他眉宇微微拧起,像是无奈极了!
我抿着唇,心里烦躁不已,这个汤玉莲,她真是够了,赵荆深都说了不爱她,她怎么还这般执着,她和赵荆深一起长大,还不了解他的性子吗,赵荆深不爱她就是不爱,即便她用尽心机把我们分开了,赵荆深也不会接受她!
赵荆深牵起我的手走到外面,出于礼貌,他还是打开了门,只是声音淡淡的:“怎么回来了?”
“我妈孤儿院那边出了点事情,我回来处理一下。”
“什么时候走?”
“不确定,处理完就走。”汤玉莲笑了笑:“这么见不得我啊,我才回来就要赶我走。”
“俄国更适合你。”
“可是,我在上海二十多年了,你突然把我送去俄国,我真的一点都不习惯。”汤玉莲看着他,见他沉默不说话,扬唇笑起来:“那边的房子已经租出去了,我也不知道要住哪里,不介意在你这里借个宿吧?”
“怕是不方便,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联系。”赵荆深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既然不方便就算了,也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想办法。”汤玉莲瞧了我一眼,转身要走,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又说:“对了,温言回来了,我刚才和她见了一面,像是过得很不错。”
“我知道。”
“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个饭吧,我们三个很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你们随意,我就不凑热闹了。”汤玉莲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也没再说什么,牵强一笑,转身走了。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刚才那些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
她自己得不到赵荆深,现在还要变着法子离间我们的感情吗?赵荆深关上门,拉着我走进屋里,让我自己玩,他去做饭。
我心里一直想着叶温言的事,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他做好晚饭,我没什么心情,就吃了一点点,我知道我不该杞人忧天,可胡思乱想就是女人的天性,根本无法控制。
吃过晚饭,我缩在床上不想动,赵荆深拉着我去洗澡,因为夏天穿的少,他三两下就扒光了我的衣服,我不甘心,也去扯他的衣服,故意抓住他的领带不松手,憋得他咳嗽起来。
“老婆,你要谋杀亲夫啊?”
“我怎么舍得?”
“还不快点放手?”我这才松开手,他扯下领带抱住我,我解开他的皮带,抿了抿唇说:“心情不好。”赵荆深把洗发水抹在我头发上,轻声问:“老婆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心情不好了?”
“她回来了?”
“关我们什么事?”
“她会跟我抢。”
“担心自己抢不过她?”赵荆深叫我蹲下,拿过蓬头给我清洗头发,问我说:“漫心,你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
“相信我就不要胡思乱想。”洗完头发,他又帮我洗身体,我也帮他洗,我们两在浴室闹了好一会儿才出去。
他拿吹风机来帮我吹头发,我不想麻烦他,他非要帮我吹,做他的小女人真幸福,连吹头发这样的小事,他都不让我动手。
吹干了头发,他见时间还早,就问我要不要看电视,我摇头说不想看,我们就一起回了床上,他搂着我说:“漫心,你请个假,我们出去走走吧!”
“去哪里?”
“你不是喜欢草原吗,我们去草原。”
“好啊,可是现在不行,哲熙和嘉嘉可能要结婚了,等参加完他们的婚礼再去吧!”
“什么时候?”
“还没有确定,本来是安排最近的,可嘉嘉的孩子没有了,时间可能要往后延一延。”
“为什么?”
“我父母在找你啊,他们难得来一次上海,想见到你再走。”说到此,我又问他:“婚礼那天,你走之后,我父亲不是追出去找你了吗,你们没有见上面吗?”
“我那天心情不好,借口有事情离开了,什么都没有说。”赵荆深握着我的手,沉默了片刻说:“漫心,既然你父母在找我,那我就去见个面吧,虽然这么多年从未想过亲生父母,但已经知道了,了解一下也好。”我抬头看着他,心里突然特别难受,他的一生,真的是太波折了,从小就不在父母身边,转了一手又一手,像个被拐卖的孩子,他从来都不知道,他的亲生父母有多么疼他、爱他,等他知道之时,他们却……我捧起他的脸,努力的笑着:“荆深,以后不管有多么的困难,我都会陪着你,只要你不负我。”赵荆深紧紧抱住我:“我不会负你,我爱了你那么多年,怎么会负你?”是他,他爱了我那么多年,从十岁到现在,已经十五年了,十五年的感情是多么的深厚,他怎么可能会负我?
我相信自己,我更相信他!避免见面太仓促,我特意请了一天假。早上给唐奕嘉打电话,问他母亲有没有在医院,她说她回家了,大家都在家里,我就自己先过去了。
对于母亲这个称呼,我心里早已适应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嘴上就是喊不出口,没见面之前,我一遍一遍鼓励自己要喊母亲,可是见了面,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更别说
“母亲”二字。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开场白,索性直接进入了主题:“荆深回来了,什么时候方便,我带他过来。”
“你是说那位赵先生吗,他和你联系了?”
“是,你们在找他的事,我也说了,他答应了见面。”
“好,那就好。”母亲有些激动,看着我说道:“不如就现在吧,我和你父……都在家。”
“好,那我现在……”孟哲熙坐到我身边,轻轻压了压我的肩:“漫心,母亲等你的一声妈妈等了很久了,你真的还是没办法接受吗?”我想的,我也想叫她妈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叫不出口!
母亲见我有些为难,笑着说:“哲熙,你就别为难漫心了。”她虽笑着,可她的笑容里,满是苦涩。
“漫心,你知道母亲这些年有多想你吗?”孟哲熙不理她,继续对我说:“母亲每次看到静汐,都会情不自禁想到你,一想你就会拿着你的照片看,看着看着就流泪,这些年来,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多少回。”
“哲熙,你别说了。”母亲呵诉。
“漫心,虽然这些年你不在我们身边,可父亲母亲还有我,我们时时刻刻都念着你,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真的打算不与我们相认吗?”
“不是,我……”
“漫心,解决穆伯父家里的事情之前,先解决我们自家的事,好吗?”
“我……”我转头看向母亲,她期盼的眼神,让我心里像是在打鼓一样,虽然她不想为难我,可心里还是很期盼的,也对,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回到自己身边。
父亲走了过来,坐在母亲身旁看着我,轻声说:“漫心,不要为难自己,我们可以等。”等!
这是一个多么简单的字,但这个字,又是多么残酷和无情,总是在等,却迟迟等不到,等,会让多少人心碎泪干!
我突然想起之前看过的一部话剧,男女主角就是互相等,然而迟迟没有等到对方,从而错过了一生,我不禁有些湿了眼眶,脱口就喊了一声:“爸,妈。”听到那两个字,母亲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一把抱住我,我依偎在她怀里,也不自觉的落下泪来。
父亲和孟哲熙安慰了我们一番,我才整理了情绪,回了赵荆深哪儿,与他一起再来这边。
因为我和赵荆深都已经知道了起因过程和结果,所以父亲母亲说什么问什么,我们并不惊讶,只是说起一块玉时,我把脖子上的玉取下来递给父亲:“是这个吗?”父亲接过去,母亲又拿了一块玉给他,他把两块玉放在一起对比,我凑过去看了一眼,一模一样。
“我们家也有这样的玉吗?”我问。
“江家也有一块,是祖辈留下来的。”父亲走到赵荆深身边,情不自禁伸手握住他的肩:“孩子,这么多年了,我总算是找到你了。”即便赵荆深之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真正面对了,他还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因为除了一块玉,没有任何东西能证实他的身份,如果穆伯伯还在,那是不是……我拉着他坐下身,犹豫着问道:“爸,妈,穆伯伯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