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舞轻叹,并不急着阻止自己落下,虽然这里离地面有三丈高,她要掉到地面最起码也要几个眨眼的功夫,这样还能享受一下那种短暂浮空的感觉,真的让人觉得久违了。(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
而当天舞准备翻身下地的时候,却是感觉到有人向着自己迅速冲来,听着脚步声怪耳熟的,回事谁呢?
在她被来人双手接住的瞬间,她就知道是谁了。
“天舞!你怎么了!”迷糊中的,木晨稀着急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天舞却是假装昏迷,任凭他抱着自己,这可是分别了四五天之后的重逢,在她那凌乱的内心终于得出结论之后的重逢,所以天舞要把木晨稀留住。
木晨稀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搏,在伸手探在天舞额上,探着她的内息,感觉到天舞也只是疲劳并无大碍,他不禁轻轻松了口气,看着那张昏睡的脸,木晨稀是不禁伸手去把那凌乱的刘海整理,本来稍微狼狈的脸,这些就只是像睡着了似的。
而感知她的内息就能察觉,天舞并没有昏迷,对于她这种加装昏迷的状况,木晨稀反倒是一愣,心中不由得暗喜,她这种行为是不是能理解为,想要让自己抱着她呢?
横着抱起天舞,木晨稀却是纠结着该往会走呢?还是把天舞带到树屋去?但看着彼此都湿透了的衣服,他还是决定把天舞带回去。
就这样不发一言,也没有其他越轨的动作,木晨稀只是很抱着她,一手撑着油纸伞,缓步地往回走。
天舞内心却是愣了,他居然没看出来自己加装昏迷?还是说他看出来了却无视自己?
缓缓睁眼,天舞淡淡地说道,“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依旧是不发一言,木晨稀也没有拆穿她假装昏迷的事,虽然有点惋惜天舞这么快就放弃玩下去,但他却是没有放下天舞,回望她的眼神也是颇为平淡的,“你自己走不回去。”
他并没有扣紧天舞,只要天舞能挣扎,就能离开他的怀抱,然而天舞却没有,只是鼓着脸别过了头,语气冷淡地说道,“就不怕让你那未婚妻看到?”
木晨稀顿了顿脚步,心里却是乐滋滋的,天舞那句话,怎么听起来酸溜溜的呢?但为了不让天舞察觉到自己那欣喜的心情,他故作镇定望着天舞,“你在意这些?”
“哼,我当然不在意,只怕她不是那样想。”天舞不敢看木晨稀,而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他就不能好好说话呢,非得这样冲!
但说真的不能怪她啊,木晨稀的态度也不如以前那般温柔,她能不冲吗?
啧,都怪这家伙突然出现扰乱了自己的心思!
挣扎了一下,便从木晨稀怀里跳了下来,“我自己能走,别跟着我。”
她本来就没什么事,也不过是想赖在木晨稀身上看他恢复过去的态度,没想到还是这般样子,这样天舞可就应付不来了,干脆,逃之夭夭。
被天舞这样突然逃掉,木晨稀也不禁是有点失落的,几乎就是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逃避了?”
“啊?我逃避什么了!不是你小子一直在耍我吗?”天舞也是立即就回头,果然,碰见木晨稀她就无法冷静。
“我耍你?明明就是你一直都那么不待见我!我热情待你,你嫌烦,我这样待你,你又不高兴?哈,你到底想怎样?”木晨稀跟天舞摊开来说了,反正没试过跟她吵架,吵吵似乎也不错,也正好把自己内心的小疑问一吐而快。
而天舞估计是被大雨冲昏了头脑才会跟他继续吵下去,“我能怎么样,擅自闯入我人生的人是你!扰乱我的心的人是你!是我要问你!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啊!木玄子!”
在她怒吼那个名字的时候,两人都沉默了。
天上一声惊雷,煞白了二人的脸。
许久,天舞缓缓回首,却见木晨稀低着头,她突然有点怕,为什么怕?不知道,却是清楚地知道,这次自己错了。
木晨稀没有往向天舞,只是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似乎发出了细声的冷笑,“既然你能回去,那在下就不送了。”
说罢,他立即转身,强忍着内心痛,他缓步往树林内走去。
天舞伸手想要阻止,却是没有勇气上前,而此时天上一声惊雷,掩去了她那声微弱的“对不起”。
雨水哗啦啦地充斥着耳朵能听到的所有声音,狂风刮过,挂起了阵阵刺骨的寒。
天舞没有用玄天火护体,任凭那冷风吹挂着自己,许久许久之后,她才慢慢收回那冰冷的高举的手,缓慢转身,往主楼回去。
她的脑海却是一片空白,为什么自己要说出那个名字,她不是已经把木晨稀和木玄子区别开了吗?为什么自己还会喊错呢?她与木玄子之间的缘分已断,这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的啊,何苦还要如此,而最让她不懂的事,自己到底是执着于木玄子,还是木晨稀。
到底是想要在这辈子跟木玄子再结前缘,还是选与木晨稀结起新的缘分?
但如今看来,两个都跟她没缘了,自嘲地冷笑,果然砍断情根是对的,不但要砍断情根,最好是突破红尘,就如同上辈子那样,只管专心修炼不就好了。
影琅,此时天舞只想回到影琅身边,呆在那个单纯的孩子身边,她就不会在像现在这样,为谁而心烦。
提着沉重的脚步,天舞任凭风吹雨打,缓步走过山门,攀过青石阶。
与她走向相反的路的木晨稀,也是失魂落魄地任由自己乱逛,真没想到,自己挣扎了那么久,还是没能让天舞放弃那个人,而挣扎了那么久之后,自己也不过是那个人的替身。
天舞,再这样下次,我可能会杀死我自己的啊,让那个男人彻底消失,然后我再转世来找你。
木晨稀苦笑,他已经悲观至此了吗?但除了这样极端的方法,他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办法能杀掉自己的前世。
不知不觉地来到天舞搭建的树屋,虽然不知道天舞哪里找来了这些树桩,但看着她一点一滴地拼起了这个树屋,就觉得不可思议。
几个闪身爬上树,木晨稀轻易就进入到木屋内,他不能像天舞那样控制火焰,只是不敢把火术释放出来,要是不小心把这个树屋烧掉了,天舞到时候说不定真的会恨死他了。
树屋内的摆设跟后山那房子有点像,一个大厅两个房间,房间内都已经放好了**,虽然简陋却是很舒适,让人不仅想起了在后山那七天的日子。
身上冰冷冰冷的,他的油纸伞早就丢了,一路淋雨发呆也不知道走了些什么地方,全身都是湿透了的。木晨稀并不在意,干脆倒地躺着,以衣服上扬捂着眼睛,让那不只是雨水还是泪水的痕迹,滑过了脸颊。
从今往后,他该如何是好?还要继续挣扎吗?还能继续挣扎吗?
甚至他觉得,就算抹杀了自己的前世,也改变不了天舞的内心,在她眼里,说不定自己还是那个叫木玄子的人。
带着无尽的苦,木晨稀自嘲,说不定他真的要去探究一下那个叫木玄子的人,如果他还希望得到的天舞的话,就必须要知己知彼,只要自己不在做任何让天舞想起那个人的事,是不是就能让她忘记那个人的存在呢?
或许。
天舞的心,他控制不了,就像此时,他甚至感觉不到天舞有心痛的感觉,说不定自己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罢了。
然而他的心却是如同撕裂般一样的痛,木晨稀很清楚,这只是他一个人的痛而已。
苦笑了一下,同心咒什么的果然不是好东西,这样让他能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对方心目中连心痛都不值得,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为什么时间要有爱情,为什么要让他爱,为什么要让他爱的如此苦涩。
如果他的情敌是影琅该多好啊,可以交谈可以坦白可以挣扎,然而他却是要取代一个不在世上的人,这算什么?
到底是谁安排的这段感情,到底是谁在戏弄他们,折腾他们!
果然如天舞所说,必须要颠覆了这个不讲道理的世界,把红线牵扯得如此凌乱的月老,估计早就是老眼昏花了,也该让他老人家告老还乡了;至于那个拿他命运来开玩笑的家伙,他非得打个灰飞烟灭不可!
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木晨稀从他的储存玉佩内掏出了一个盒子,这是他这些天为天舞说做的事,本想着在到了第三层之后再交给她的,如今看来,两人的关系,一段时间内是不可能再好好说话了。把小盒子放在了大厅的桌子上,木晨稀轻声念动咒,在树屋内启动起一个小型的隐藏阵法,根据他这些天的观察,天舞都是天刚亮就起来修炼,而这个阵法估计能维持到天舞他们的到来,到时候就会自动解除。望着那个小盒子,木晨稀再度轻叹,暗自地说道,“天舞,希望这次你能明白,那个不存在的男人,不能再为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