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道阳光照射进洛可儿的卧室,肚子里的小生命也在共同享受着吗?
翻身按下内线,女佣在第一时间进到房间,手里持着托盘,“小姐。”
“父亲呢?”昨晚以为爸爸会质问怀孕的事,但却没有,这点很出乎她的意料。
“老爷在花园。”
闻言,洛可儿翻身下床,赤足寻着地上的拖鞋。
见她要出房间,女佣立即补上句,“小姐,老爷吩咐过,您的身子不同以往,要您吃过早餐再去找他。”
“……”果真是知道了。抬眸瞥见女佣手中的托盘,瘦肉粥配蒸饺,呵,那饺子一定出于爸爸之手吧。小时候最喜欢吃父亲包的饺子了,那是她在外面吃遍也吃不到的味道。爸爸……有多久没下过厨了?
眸中氤氲起淡色水雾,未洗漱便坐在床边大口吃起来。
……
洛天成正在花园浇灌着园里的牡丹。
洛可儿走近,静静的站在他身后。他的头发梳得没有一丝凌乱,可那根根银线般的白发夹杂在青丝中试图给自己隐身。微胖的身材,背竟有些驼了,穿的仍是他最爱的唐装。
眼眶噙润。
爸爸……真的老了。
洛可儿闷声而跪,嫩绿的青草被她压倒一片,“对不起。”声音颤抖且哽咽。
洛天成提着水壶的手一顿,凝滞在半空,“说说看,你是做了多对不起我的事,连做梦都在跟我道歉。”
洛可儿低垂的头不敢抬起,更不敢去看洛天成此时的表情,“我……我怀上了靳悉烈的孩子。”
“啪!”
洛可儿的话音刚落迎上的便是响亮的一记耳光,“你再给我说一遍!”反手又是一耳光。
攥紧拳头的手背,青筋犹如雨前离土的蚯蚓般蜿蜒凸起。起初他还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做出这样的事,他宁愿相信是自己的得力助手出错也不愿相信女儿的半点不是,事实证明他错了,现在是从她口里亲耳听到。
“爸,爸!”顾不上耳内的嗡嗡作响,洛可儿跪爬向前紧箍住洛天成的腿,“爸,我错了,我错了。”从小到大,爸爸从来没舍得动过她一下。
两行热泪流经那火辣疼痛的面颊。
洛天成仰面长叹,持过桌前的龙头杖,目视前方,“既然怀孕了,那现在就准备和他结婚的事。”
“……”洛天成贸然的话语,让洛可儿不知如何对答。
花园转角
一身休闲装扮的赫连亚诚躲藏在石柱后,手里还握着个包装精美的纸盒,纸盒里是洛可儿最爱吃的黑巧克力,是他亲手在巧克力店做的。
真的还是来了。可儿,你知道我听说你准备离开那个有他的城市后,我有多开心吗?
接到罗叔打来告知洛可儿回英国并且不再打算回去的电话后,他激动得立马请假奔向英国,赶到的第一时间,得来的不是她的拥抱,而是这样一个如同霹雳的消息。
抬手遮面,掩去眼角的那颗晶莹,转身走开。
花园里,洛可儿依旧跪着。
“什么时候结婚?”
“……不结。”极度压抑着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地明显。
回应她的仍是一记耳光。
这次洛可儿直接被扇得斜趴在地,单手捂脸,眼泪像是断线的珍珠,“他已经有未婚妻,我……不想打扰他的生活。”
“呵!”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洛天成低下头,用布满血丝的眼瞪向趴在地上的洛可儿,“你现在这样是想要装贤士吗?我洛天成的女儿可真伟大!”直身,转向一边大声喝道,“来人!”
两个黑衣保镖迎面走来,“洛老。”
“三十巴掌,五十长鞭。”说罢,又转向洛可儿,“我要你记着你今天所说过的话!受完就在这跪上一天,不得进食!如有人想代受,惩罚加倍。”转身离去未走两步,像是想起什么,又道,“自己扇巴掌。”
终究是狠不下心。
若是让保镖上手,那张脸只有变形。
“小姐,是先扇巴掌还是先受长鞭?”训练有素的保镖负手而站。
“你认为我受完长鞭,手还举得起来吗?”说罢,双手轮流开工,本就红肿刺痛的脸颊,此刻更是痛入心尖。
……
“啪——啪——……”响亮的巴掌声如同凌晨突响的鞭炮,声声震耳。
三十巴掌毕。脑袋眩晕伴着耳鸣。
“来吧。”点头示意一旁的保镖开始挥鞭,红肿的脸颊上的泪痕早已干涸。
长痛短痛都得痛。
“啪!”
长鞭挥动在空中呼呼作响,仿佛空气也在跟着洛可儿受刑。
“嗯呃!”身形趔趄,虽紧抿着的双唇还是漏出一声闷哼。
见她这样,保镖挥动长鞭的手一顿。
“要打就打快点,打这么慢,故意磨人啊!”现在连说话都觉得脸撕拉般的疼痛。
“是。”
两鞭、
三鞭、
四鞭、
……
紧咬下唇,流出的咸腥在口腔蔓延,洛可儿垂在两侧的手紧攥成拳,掌心的旧伤再次溢出猩红。
走出大厅的洛新之和樊家诺闻声齐望向花园。
“可儿!”
“小可乐!”
两个男人不顾保镖的阻拦冲向洛可儿。
洛天成真是算准了会有人帮她。
靠近,洛可儿的上衣早已破裂,还夹杂着斑斑血迹。
这,就叫做皮开肉绽吗?
“可儿!”樊家诺蹲下身子将弯曲着背的洛可儿扶正。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她现在怀着孕呢!”洛新之欲夺过保镖手里的长鞭,裤脚却被洛可儿攥住印上斑斑血迹,“别,都快完了,你去阻止,又得重新开始。”眸光涣散,红肿的脸蛋教人不忍直视。
她,怀孕了?靳少爷的?
樊家诺神情怔愣。
“家诺。”抬眸的动作有些迟缓,樊家诺泛红的眼眶撞入她的视线,“家诺,你脸上的纱布、什么时候拆啊?”努力地转移着话题。
血管瘤手术成功后,脸上的伤疤需要再进行一次美容,所以半边脸上还缠绕着美容手术后的纱布。“我、陪你一起去拆、好不好?”努力地想挤出一抹笑,只是红肿的脸不再允许她有任何面部表情。
张嘴长吸口气,夹着腥味的空气刺痛着他的咽喉,“……过两天、过两天就可以了。”原本还打算拆了纱布就回国找她的,没想到,她却以这种形式回来了。
“真、好。你起来,等完了,咱们再继续聊。”用尽身上最后一丝气力,将樊家诺推远。“继续。”
长鞭继续挥舞着,洛新之早已含泪别过头。只有樊家诺仍是坚持注视着眼前遍体鳞伤的人鱼。
……
洛天成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注视着花园里的一切。
靳!铭!强!呵。
没想到,我的宝贝女儿竟栽在了你的手上!
唇角泛起冷笑,那双眸里却尽是怜惜。
……
靳悉烈,今天可儿受的,我会加倍偿还给你!
赫连亚诚伫立在二楼过道的大落地窗前,看着痛入骨髓的耳光,看着长鞭的挥起落下,握紧拳头的手用力捶向将他和洛可儿阻隔两处的防弹玻璃。
现在就准备和他结婚……
现在就准备和他结婚……
可儿,你……爱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