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天生异像(1 / 1)

霜清寒自床上翻身而去,推门而出,低喝道:“无尘”

无尘自暗处现出身影,悄无声息的立在她面前深深垂着头。

她起身朝着灵堂而去,灵堂里灯火通明,抬脚进去却下在原地,静静坐在棺前的却正是洵王爷。

满身素白,才不过月余,不,应该说才不过几天而已,他整个人干瘦的不成样子,两眼深深陷了下去,憔悴枯槁,如截枯萎的木桩般僵坐在原地。

仿佛轻轻一碰他就灰飞烟灭了,双手只是下意的将纸钱一枚枚丢到面前的铜盒里。

霜清寒上前双膝着地,对着她深深叩头道:“霜清寒见过洵王爷”

她的声音隐含了内力,洵王爷浑身颤抖着,纵是如此过了半晌,他的眼珠才慢慢转着转到她身上,微微凝眸,睇她一眼低沉道:“清王妃,起来吧,越王怎么样?”

霜清寒抬头却没有起身,恭敬道:“回洵王爷,越王身体微羔,休息下就没事了”

洵王爷将手中的纸钱继续往铜盒中递着,缓慢却紧定:“去劝劝洛儿和然儿,你的话他们听的进去,灼儿既然去了就让她安心的上路”

霜清寒垂头,应道:“是,天寒露重,请王爷稍去休息下,天一亮还要由你亲自护送王妃上路”

洵王爷的手微顿,情知她有事要做,便垂了头将手中的纸钱一片片递到火焰上,抬手,旁这的下人已曲身托着他缓缓起身。

许是跪的太久,他的双腿都是僵硬的,可他却依然咬着牙挺直身子,向前跨过几步至到越过霜清寒的背影时,才停了步子,怅然而叹道:“下午发生的事本王都知道了,说到底,终是越王负她在先,所以,能放她一马就放放,那孩子也不容易……”

霜清寒眼中有泪光闪烁,没有说话只是将头重重朝着地上叩去,烟霏霏并不是幕后最终的凶手,可她不该动了杀意,给洵王妃送那些绝命汤,所以,她必需死。

洵王爷伸手攥着胸前,抬手低低咳着摇着头慢慢向外走去。

霜清寒豁然抬头,低喝道:“全都出去——”

守在灵堂里的人起身,弓着背朝着外快步而去,转瞬间整个灵堂便只剩下她一个。

她这才开口道:“无尘,黑暗结界”

无尘退到灵堂之外,双手捏诀,自掌中涌出一股股黑色玄力如同龙卷风般刹那间将整个灵堂都围了起来,灵堂顿陷扑天盖地的黑暗之中。

霜清寒在次将头重重朝着地上叩去,起身道:“王妃,清寒得罪了”

纵身而起,挥掌朝着正中间的棺椁而去,钉在棺椁四周的银锥子如同陀螺般骤然而起,厚重的棺盖翻滚着朝半空中而去,她起身朝着棺材一步步而去。

棺中洵王妃身着奢华正装,珠玉环绕,面色红润而安祥,甚至还带着慈穆的笑意。

可是霜清寒却看的分明,整个棺口都被层层黑色索绕,那是以无数怨灵揉合至高无上的修为而布下的结界,将她的整个魂魄都牢牢固定在棺中。

有狠戾的光自她眼中涌出,抬手将食指放入口中重重咬下,以血抬在掌上快速结下繁琐的符咒,抬手将掌心如花般的符咒朝着棺中洵王妃的胸口处按下。

如同烟花骤然爆开,伴着她掌心落下,凝聚全向身玄力处口这诵着天之谛魂咒接连撞在黑气上,整个棺口瞬间轰开,无数细小的黑色碎屑朝着半空中溢去。

霜清寒的身子猛然向前倾去,她死命扭过头,才将满口的鲜血喷在棺椁边沿,无数细碎的萤白之光自棺中溢出,于半空中凝结成形。

“你这孩子,又是何苦——”洵王妃看着她蹙眉沉声。

霜清寒的身子朝着地上而去,她抬手拭去嘴角鲜血朝着伸手道:“洵王妃,为什么?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洵王妃垂了头,昏暗的灯光下照着她的浑身都笼罩着幽异的光泽,摇头轻叹道:“是我太过低估他了,清寒,这个局远没我想像中要难太多,如若你现在抽身一切还来的及”

霜清寒跪俯在地上,勉强笑道:“不,来不及了,王妃,到了今时今日无论是因着要偿越王恩情,亦不还仅仅只是为了我已经不能没有他,都不允许我在退出战局……何况,我想的的东西还远远没有到手”

有泪自洵王妃的脸上滑过,霜清寒伸手朝她遥遥而去,笑道:“没事的,王妃,我答应你,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带走越王,我会不惜一切救回他,有办法,我有办法的……”

洵王妃的身子开始变的透明,无数细碎的莹白尘屑朝着四边散去,有回声般的声音远远传来:“孩子,难为你了……”

那一句话成功勾起霜清寒满眼泪水,她猛的起身似是想要留住眼前台泡沫般的幻影,整个人已朝着面前的柱子撞下,眼前骤然明亮。

结界散去,无尘自外跃进,伸手扶着她的手臂急切道:“王妃——”

霜清寒蓦然惊醒,声间渺渺响起道:“快,恢复原样”

无然已抬手将悬在半空中的棺盖重新楔好,上前扶着她坐在旁边的旧垫上,看着她的样子急切道:“王妃,我去找无名先生过来”

霜清寒喘着气轻淡道:“不用,我在这坐会就好,你先去外面守着”

无然向来木无表情的脸上亦有了棱角分明的弧度,最终只是垂了头向外而去。

天地间顿里隐入阒静的死寂中,她向前将头倚在那黑沉沉的棺椁上闭上眼,这里才发现整个棺面竟然有丝丝寒气透出,穿过肌肤直向着脑门而去。

竟然是东海海底的玄冰石,看来那人犹自不死心,不仅吞噬了洵王妃的血肉,竟然还想操控她的魂魄继续共自己为所欲为。

那么他又岂肯放过越王,看来又是场硬仗,霜清寒的身子朝着地下滑去,沉沉闭上眼,见过洵王妃后她的心神反倒放了下来,嘴角上翘勾起冷冷弧度,罗海梦狱那只老妖怪最终不还是被灭了神识。

何况无论是续命心蛊,亦还是其它都中人为加注在越王身上的桎梏,都是违于天道之外,为天地所不能共容的,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怕的。

心神豁然开朗,困意竟然围了上来,一时间霜清寒的神志竟然有些恍惚,整个人竟然恍然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子猛然抽搐着,大脑瞬间清明一片,可这是怎么回事?她竟然是被冻醒的。

霜清寒豁然而起,这才发现她虽然还是俯在灵堂的地上,身上却披着厚厚的锦羽披风,可是为什么会感觉这么冷?

她翻身而起朝外看去,已惊得快步跨了出去,立在院中难以置信的看着满院的雪白,是雪,飞絮般大片大片的雪花自空中降落,眼前翠绿的树上,房顶上已然是白皑皑的一片。

“无然”她转身喝道。

无然已出现在面前,垂头道:“王妃”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下起雪来?”她紧盯着无然,强忍着心头郁结而起的不安,千陵地理特殊,纵是连寒流都向来少见,怎么可能会下雪?

无然脸上带了不解的含幽凝怨,低声道:“就在王妃睡过去不久,空气骤然寒冷紧接着就下起扑天盖地的大雪……”

“那,千陵以前可曾下过雪?”她皱眉问道。

无然抬手抓着头发纠结道:“有,那还是在桃姬帝后去世的那年,千陵也是忽降暴雪,那个时候我才一岁多点,恍惚记得当时看到漫天雪白时,乐得不能和无邪在雪地里直滚……那场雪,一直持续了月余,因着那场雪暴鹤拓死了近十万人”

桃姬,她垂了头来自雪中不断走着,如果说桃姬是千陵的罪人,那不是应该随着她的死天下太平吗?为何会天生异像?

霜清寒昂起脸,有稀薄的笑意浮上眉宇间,仿佛初升时清冷的月光,她昂脸让大片的雪瓣扑落在脸上,那凉津津的寒便顺着肌肤直蔓延到骨缝中。

天生异像,必有妖孽纵横。

迎接千陵的,必然将会是另一场血雨腥风。

霜清寒拢紧身上的锦棉披风朝着千陵洛的房间而去,鹤拓数十年来从未下过雪,所以府里根本就没有预备过冬的棉衣,她身上披的这一件找的还是洵王妃生前,闲来无事时自己缝制的薄棉。

堂堂的洵王府亦是如此,那么寻常百姓家岂不是更加苦寒?这一场暴风雪过后,整个千陵又有几多死伤?

床上千陵洛依然还在沉睡之中,或许是霜清寒这次下的迷药分量够足,或许是他真的太需要好好睡觉,竟然一直沉睡不醒。

霜清寒蹲在床边手指轻点着他那白玉般如此却透着青灰的面颊,淡淡轻愁泛上眉宇,其实千陵洛真的很想她,他们都是宁愿守在自己那蜗居中而不愿长大的孩子。

也就只有某一天,当他们背后的擎天支柱轰然倒塌时,他们才能逼着成长起来。

她的指尖忽的现出抹细白粉沫,对着他的鼻翼轻弹,千陵洛的双眼便惺松着睁开,正对上她如迎春花般随风摇曳的笑脸。

千陵洛的大脑瞬间一片清明,乌澄晶莹的双眸里是犹如初见时的澄澈笑意,只不过沾染了初冬轻寒,不大,却是寒凉如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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