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客气,是清寒无礼在前,这才让奸人有了可趁之机”霜清寒转身对着她绽天笑靥,客气道:“不过清寒有事在身,就此别过,还请族长派人送在下出去”
姑容的脸色已悲伤的不能自已,对她拱手哀道:“清寒姑娘要走,老身也不敢留,可怜我的孙女子雨如今身中奇毒,性命垂危,还清姑娘看在昔日和子雨的交情上,出手救她,老身带梦狱所有人感激姑娘大恩大德”说着,姑容竟然曲身对她跪了下来。
她一跪,连同所有人都跟着跪下了,霜清寒却已错开她跪拜,开口道:“抱歉,族长,对于大小姐的毒,在下也是无能为力,还请你另请高明”
姑容抬头惊讶道:“难道姑娘已经知道子雨中的是何毒?”
霜清寒在原地来回走着,轻笑道:“族长既然拿出了雪蛟皮,就足以证明大小姐中的便是雪蛟身上与生俱来的骨毒”
“雪蛟是上古里的异物早已绝迹数万年,它的皮虽是人间至宝,可它的骨却是天下至毒。青蛟既然忍着锥心噬骨之痛,以自己的骨为毒,就足以说明她有多恨大小姐”
“可是族长,暂切不说清寒如今半点内力都使不上,纵是是在梦狱之外,若要救大小姐一命,便要以我的半条以上的命和几乎全部的修为为代价,试问若是换成你自己,你会去舍命救一个不想干的人吗?”霜清寒直视着她,说的半点犹疑都不带。
不错,雪蛟的骨之毒倒也不是无解,可那需要以内为一点点将毒吸到自己身上后,在以内力化出,可那毒不同一般,如雪粒般无色透明,又散落在她体内各个方位之中,单是找就需要耗损极大的修为。
那可是以燃烧内力为目地的,也可以说是以命相搏,即便是救回姑子雨后,她的体力也断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恢复的,遑论在和姑容一战。
姑容的脸上出现几分尴尬,这种方法她又岂能不知,只是她以为霜清寒或许会有其它的方法,毕竟雪蛟的毒任是她也就见过。她只是没想到,霜清寒竟然回拒的如此干脆,不留情面。
“老身也知其事太难,既然如此就不打扰姑娘休息,只是子雨现下正处在生死关头,怕是要留姑娘在此多住几日”姑容对着她颔首躬身,谦卑道。
“既然如此,就麻烦族长多留在下几日了,我不急”霜清寒对着她垂头还礼。
“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小姐向来心善,走路见了蚂蚁都要绕到,所谓医者仁心,还请姑娘救救小姐,昭儿给你叩头了……”姑容身后冲出位素衣女子反扑到霜清寒面前,对着她连连叩头哭道。
昭儿她倒也认识,她也是姑子雨的侍女,只不过她可比水连尽心多了,只是她向来说的少做的多,有水连在自然是没她露脸的机会。
自从姑子雨中毒昏迷后,水连更是几乎不见人影,便是她始中陪在姑子身边。
现下听说霜清寒竟然救的了姑子雨,又岂会放过个机会。
姑容更是直接停下脚步,背对着她们既不走也不开口,具体的救人方法她知,霜清寒知道,可外人毕竟知道,她倒要看看这个霜清寒如何面对。
霜清寒瞄着她的背影微然而笑,蹲下身子扶起乐昭开口道:“昭儿,不是我不救,只是如果要救你家小姐,就要以我的性命为代价”
“而我,有夫,有子尚在家等着我回去,抱歉,这个忙我帮不了,相传罗海梦狱可是有起死回生的良药,你与其在这求我,还不如去梦狱的书阁多翻翻,看有没有救你们小姐的方法”
霜清寒扶着她面带笑容,可她的眼中却毫无半点笑意,只有满目冰霜,刺眼夺目。
倒是惊得昭儿连退两步,无措的看着她。
“罢了,别让姑娘为难,我们走吧”姑容开口,遥遥感叹道,抬步向门外走去。
“姑爷——”昭儿惊罔的声音传来。
霜清寒只觉得心下颤如心中落叶,虽然她早已料到越王会来,然而却还是禁不住颤抖不已。
转身,陌痕一袭雪袍对着她缓缓跪下,已是即将落幕时分,夕阳的余辉自门外映在那身雪袍上,照得他薄如轻霜般的玉面愈加清晰的和她印象中的冷锐,密密重合,莫名的醋涩之间便如潮水,瞬间就拥了出来。
“陌痕,恳求清寒姑娘出手救子雨一命”他的双手掩在袖下,高举过头对着她缓缓拜下。
屋中瞬间便静了下来,如同无人般显得愈加静谧。
霜清寒抬步上前蹲在他的面面,与他二人相对,霜清寒泪意盈盈,只是倔强的咬着唇不肯落下,对着他扯出缕笑意,开口道:“陌痕,你让我救她,即便是以我自己的性命为代价?”
恍然间有莫然长叹轻然溢出,他抬眸,双眼中竟如一往更加澄澈如碧空,一览无余,磊落而分明,如同他的话掷地有声:“陌痕恳求姑娘救子雨一命”
霜清寒只觉得双眼已模糊成片,在也看不清眼前人的音容,她垂下眼睑,颤抖的手抚上他的双手,手指恰恰搭在他的脉搏上,强有力的跳动传来,清晰而有节奏,那正是忘情蛊。
“好,我救——”霜清寒低下头垂下睫毛掩去眼中所有水意,低婉轻叹一如掠过耳畔的风,反手握紧他的手腕,起身,将他托起。
抬眸,凝视而笑,她终于明白当日姑灵对着雀歌时,为什么那么平静,平静到连泪都已不在拥有,只余淡淡轻笑。
承痕看着她,有惊诧自眼底闪过,沉默片刻,他微微颔首道:“在下自会在旁边以内力相救姑娘,若姑娘真为内子而亡,在下必当自刎追随姑娘而去,以报姑娘救内子之恩”
霜清寒已松开他的手,转身拭去眼角的眼水轻笑道:“不用了,我若真是为救你家夫人连命都没了,那也是天意,你又何必让这世间在多个形单影只的怨侣”
院中一株株火风盛开的正艳,夕幕之阳沐浴下愈加显得团团簇拥,烈烈如梵,她凝睇轻笑,叹道:“我的那份情,便留做下世报吧”
刹那间,屋里的深寂亢长绵邈,霜清寒几乎能听到风自窗外,门边呼啸而过的阵阵风声,第一声都如万丈玄冰坠落深崖,激起漫天支离破碎的残音。
她的声音就在那漫天破碎中回荡婉转:“都回罢,容我准备下就去救人”
姑容并没有在说话,只是对着她深深敛首,转身走了出去。
陌痕脸上依然是淡到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冷漠,转身朝外走去,缓慢而坚定,却在跨出门槛的瞬那最终停顿下来,然而却也仅仅只是一顿而已。
之瑶门都来不及关摆着手上前对着她无措道:“皇,皇嫂,王他只是忘记了……”
霜清寒将自己缩在床边,双手环着膝盖对他扯动嘴解,笑道:“是呀,他只是忘了我而已”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之瑶急得又是咬牙又是跺脚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向雪上前伸手按在她肩上,轻声道:“罢了,让王妃自己呆会,我们先出去”
“可是,可是——”之瑶可了半天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只得耸拉着脑袋朝外走去。
直到关门声传来,霜清寒那憋了又憋,忍了又忍的泪才终于轰然而下。
……
听雨居内下人来往不停,将浴室的池子四面原本放置的屏风去掉,又搬开四块黑晶石分别置于四周,命人在正前面的晶石上凿出两方圆洞,以竹杆分别置于前后各一根,一边供进水,另一边则供出水用。
所有一切都准备好后,霜清寒留下之瑶和向雪在屋里帮忙,其他人全都下去准备大量以药汁熬成的热水。
霜清寒在桌子边将身上的针囊摊开,检查着所要用的东西,消毒,放在顺手的位置以待使用。
当她走到床边将姑子雨翻过爬在床上,伸手拿这匕首时,向雪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匕首皱眉道:“王妃,你这是干什么?”
“要在她的身上设下护心阵以防毒气在向外扩散,怎么了?”霜清寒奇怪的看着他。
向雪拿匕首点着她,一幅纠结的要撞墙的样子,之瑶也走过来看了看床上的姑子雨,目交越过向雪最终定格在霜清寒身上,惊叫道:“皇嫂,你该不会要用自己的血在她身上画那个当初救无尘的阵法吧?”
“差不多,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不要在浪费时间了,救完了她还要救你们两个”霜清寒气得上前就要夺向雪手中的匕首,她抬手将匕首扔的才远。
“霜清寒,我现在才发现你脑袋被驴踢了,不,而是脑子已经被踢成碎渣了,你竟然真的要救这个姑子雨,你丫脑袋有命呀!”之瑶叉着腰,冷然鄙夷又嘲讽的盯着她。
霜清寒傻了,她又怎么招惹着这位小爷了。
向雪也上前道:“王妃,你不会来真的吧,要知道当初救无尘时王可在你身边,纵是如此你老还直接晕过去了,可,可现在我们可是在狼窝里,为了救她,把我们所有人都搭这,你老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