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想过这条路会有多容易,也知道以她之力根本没办法保得所有人都全身而退,可是,当九雷的死摆在面前时,她依然无法面对。
霜清寒知道这只是开始,在往后,下一个是会是谁她不知道,然而她的性子却并非是天性凉薄,所以伴着九雷的死终将会是开启她成长过程的里程碑。
鹤嗥之声自窗外传来,拉回她的思绪,雪羽已自窗子里挤进来,落在桌案上伸着长长的颈来回噌着她的脸颊。
霜清寒纠解的看着窗子,在看看雪羽足有窗子一倍的身子郁闷了,它是怎么进来的,难不成会变身。
抄起案上的糕点甩了过去,雪羽乐得扑闪着翅膀拿口叨着,霜清寒在它细长的脖颈上噌了噌,笑道:“乖,出去玩去,别飞太远了”
雪羽对着她点点头,瞬间又飞了出去,惊得屋中两人齐齐瞪眼,真不愧是神人,这飞鹤山庄的守护神到了她这,简直就是系着脖子的宠物。
“无然,岛上那栋白石房子里的壁画是怎么回事,你先说给我听听”霜清寒拉回两人的思绪低垂着眉眼,来回踱着步问道。
很明显,那上面的壁画无然他们认识,如此说来,怕也就和越王脱不了关系。她总觉得越王自踏上孤岛里神情就不太对,可又说不出是那里不对。
无然脸色也沉凝下来,老实坐在椅子上将笛子甩在旁边端起案上的茶灌了一通,挑眉道:“枫湖本是处居所,是当年大皇子千陵芜的居所”
大皇子那岂不就是越王的大哥,怎么又牵扯上皇宫?
霜清寒额头皱了起来,手里不住的拨着那串木珠,就连旁边离风的额头也蹙了起来,开口道:“有关芜皇子,在千陵等同于蚍蛉教,本就是禁忌。他去世里应该还不过二十岁,所以对他的了解也有限,可越王——”
无然向来嬉笑的脸上难得现出几丝冷意,起身叹道:“其实白石墙上的壁画都是和他有关,既然和他扯上关系势必要让大家都有些了解,这样一来也好思量些对策,越王知晓的”
霜清寒蓦然停手,开口道:“王和他之间有过节?”
“过节谈不上,因为大皇子虽说是长子可也是私生子,在加上他性子冷淡甚少和人交往,所以和诸皇子间的关系也都淡淡的,只是过着自己类似于隐居般的日子”
“那他是因着什么而去世的?”霜清寒在问道。
千陵诸皇子也不算少,却很少有活过成年的,她心下确实有些怀疑,若不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就只能说明千陵的国运确实有些堪忧。
“瘟病,芜皇子十八岁那年深冬,帝君的身子突然患了不知名的隐疾,时常陷入昏迷,对他的照顾难免有些疏漏。然后皇子就被查出患了瘟病,原本是要送到城外隔离的,可是因着帝君对他太过宠爱,竟然不顾自身安危让他把皇子移到宫中,和自己同里治疗,自然也招来更多人的忌恨”无然伸手端起案上的茶盏却又不喝,只是拿了茶盖一下下磕着茶盏,清脆噪音却扎得人心里极不舒服。
霜清寒白他一眼,无力道:“算了,你还是从头说吧”
无然悻悻的放下茶盏,抓头纠解道:“其时这事无邪来说最好,偏生这小崽子又……”
霜清寒看着他的样子倒是业了兴趣,无然向来八卦,石头缝里就都恨不得翻出些家长里短来,到是为何对这个皇子颇有些会忌讳,似笑非笑的开口:“他,得罪过你?”
无然自嘲的笑笑,摊开双臂道:“他是皇子,我一介下人那谈得上得罪?罢了,我从头说起”
“芜皇子是帝君的长子也是最受他宠爱的儿子,或许也有那么丁点是因着没有人知道他的母妃是谁?他的养母是当里宫中的淑妃娘娘,在他十二那年去世后,他便自立了府邸。”
“帝君从来都不掩饰对于这个皇子的宠爱,甚至曾一度想要立他为储君,可惜他的身世终将成为他的障碍。在加上他这人狂放不羁,素有鹤拓绝人之称”
霜清寒不解道:“绝人?”
无然忽的起身将自己自船梁上横过,荡秋千般笑道:“悲绝,孤绝,美绝,艳绝,冷绝所以便称之为绝人。眼高于顶,放眼整个千陵怕是连帝君都入不了他的眼,他的府邸的名子便叫枫冷,府中一草一木也都是他自己设计建造”
“而枫湖秋月,便是他府中最绝,也最绝的一景。他十五岁寿辰之日,给帝君呈上了副长达八米的画卷,便是孤岛上的第二副壁画:蚍蛉国祚”
“也就因着那副画平生第一次帝君对他大发雷霆,痛加喝斥,自那以后芜皇子便愈加的放荡不堪,整日里集结帮孤高冷傲之徒在自家府里赤脚,散发,喝酒玩妓,恣意放纵。也正是因此,才让帝君对他稍有些疏远”
霜清寒曲指以着无然弹去,果脯正中他的额头,无然便捂着额头自梁上跳了下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蚍蛉国祚图从表面上看显示的是千陵繁荣昌盛的一幕,实际上暗喻的却是还着强烈意识的忧患图,自民众到宫中某人都有所指。
如此说来,这个千陵芜倒是个真性情的皇子,可惜却入不了千陵绝炫的眼,这么说,问题倒出在帝君的身上。
“无然,千陵芜是怎么死的?”霜清寒也不抬头,轻淡问道。
无然面上出现不自然神色,假笑道:“皇嫂,你老记性不太好,我才说过他是因瘟病而死的”
“是吗?千陵史上并没有听过有过什么大范围的瘟疫发生,况且如果他真的是瘟病帝君绝对不会让他入宫,待在自己身边。在者,若真是因着瘟病,为何在他去世之后,千陵却没有他支言片语的流传,必竟他好歹也是堂堂的皇子”霜清寒看着他轻笑道。
无然捂着额头疑惑的看着她,谁说这个王妃没脑子?只得对着她奸笑道:“芜皇子大我太多,对他的记忆也有限,所以有关他的一切我都是道听徒说的比较多。明面上说他是瘟病而亡,不过私下流传的却是说他,在宫中养病期间好像对帝君的某个妃子不敬,所以死后才被帝君禁止了有关他的一切言论”
有冷笑自她嘴角睨出漫天旖旎,这个千陵绝炫倒是有意思,只准他强占自己子辈的媳妇,却不允许自己的子儿觊觎他的妃子。
到了最后却是牵扯出另段皇家不堪,难怪千陵没有他的支言片语流传下来。可是为何在他死去将近十年后的今天,却在这鬼神莫测的孤岛上在次重现?
还是说这里的一切都只是人为,那么他们真对的又是何人?
无然已抓着脑袋苦脸道:“皇嫂,你别这样,你老还是闹点吧,你一安静下来别说王了,连我们看着都难受”
她收回目光轻淡而笑:“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是属猴子的,闹什么闹。聚魂孤岛上的事既然和魈谷扯上关系,还要从血玲珑那下手,你还是先想该如何说服血玲珑那个奇葩吧”
“嗨,这有什么难的”离风重新坐下随意道:“血玲珑那女人一看就是长期缺男人造成的心理变态,在说她不是都已经拜倒在王妃石榴裙下。只要由王妃出马,那还叫事”
“离风,本王妃可是女的,招惹上你家王已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所以从现在起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我全都退避半丈之外。在说,你觉得王会允许他的女人去牺牲色相勾引别的女人吗?”霜清寒伸手甩开身上的前袍,施然坐下说的轻描淡写,却把立场直接抛了了来,这事,她不搀和。
无然和离风傻眼了,那个血玲珑性子暴戾古怪又难以捉摸,重要的是她满面是毒,旁人根本就靠近不得,近不得身又如何施展美男记?
“这个,我看离风大人最合适,不瞒王妃,属下目前为止连女人的手都还没摸过,可离风大人也是云疆出了名的风流俏儿郞。拜倒到他脚下的女子可是数都数不过来,所以这艰巨的任务还要他来完成”无然倒是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挺着腰杆说的义正严词。
离风惊得俊脸都扭曲成一团,对着他恨道:“没碰过的最好,无然,那个血玲珑可是个有严重洁癖的怪态,像我这种残花败柳又岂能入的了她的眼。还是你好,干净,虽说没什么经验,可那个血玲珑可是出了名的荡妇,只要入了她的眼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往床上那么一躺,就可以了”
“噗——”霜清寒喷了满桌子茶。
还没等她的话出口,越王的声音已自外传来,丝毫不掩声音里强压着怒意道:“不用推,你俩一个一个来,任何一个拿的下血玲珑本王都给你们记上一记。拿不下,哼哼——”
慌得俩人还没转过身,凛冽掌风已到跟前,霜清寒眼前一花,两道人影便凭空飞起朝着窗子上撞去,直直撞破窗子朝着海里落去。
你大爷,什么乱七八糟的,把他家王妃都给带坏了。
‘扑通——’伴随着接连的落水声,离风的嗷叫已传来:“王,饶命……”
霜清寒低垂着眉眼起身,捏手捏脚的溜回到自己房间,伸手将枕头搂在怀里,反正没她的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