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相携临朝,在百里晟在位期间,便是常事,百官自也不会多做进言。
毕竟,百里晟想要独揽政权,害死发妻,最后却落得惨死的下场,真正的做到了孤家寡人。
而百里连城与皇后情深意重,再加之铁血手腕,朝中即便有些许不满之声,也很快压了下去,除非他们真的舍得九族性命,只为进言一句,否则还是乖乖的尽好臣子的本分。
早朝之上,并无重要的事情禀报,因隐族一事,各国与部族暂时都安分的紧,各自整理内庶,无暇也无力发起战乱。
大炎国亦无主动出战之意,百里晟虽已经成为过去,可他的暴政之下,百姓上不能安定,安抚人心最为重要。
下了早朝之后,百里连城自是要在御书房批阅奏疏,贺菱芷则陪同在侧,二人共同商议国事,一日的时间很快溜走。
回靖王府的路上,他们便是寻常夫妻,很默契的不去谈国事,却发现除了国事之外,他们不知该说些什么。
情话,不适合日日讲,尤其贺菱芷不懂得做一个小女人,百里连城纵然想要小意温情,也施展不来。
因贺菱芷不喜欢兴师动众,一辆算得上是简朴的马车,便是他们的交通工具了。
马车内,帝王应有的一切,绝不含糊,坐着倒也舒服。
平日里不觉得皇宫到靖王府有多远,可今日,贺菱芷却觉得无比的漫长,每每与百里连城的视线交错,总是看到一抹让她无地自容的笑意。
昨晚那一幕主动,让贺菱芷的面颊发烧,可百里连城偏偏不用话语,就能提醒贺菱芷,她做过些什么。
“皇上想笑便笑,莫要憋出内伤才好。”贺菱芷气恼的转过身去,可百里连城特意命人安排的马车,她转身虽躲开了百里连城的视线,膝盖却难免的要摩擦。
“朕喜欢皇后的主动。”百里连城笑言,逗弄贺菱芷,是他今日最大的乐趣。
原本以为贺菱芷是真的彪悍,可清晨起床之际,贺菱芷全身红透,犹如煮红了虾子,百里连城如何能不被诱惑呢。
这,便是爱一个人的魔力,哪怕她什么都不做,百里连城也觉得贺菱芷是在等待他的采撷。
长臂伸出,将贺菱芷捞入怀中,不容她挣开,百里连城低声耳语道:“皇后若不怕外面的人误会,尽管施展拳脚,朕是不介意他人知道皇后与朕感情如何笃定。”
很成功,百里连城仅是一句话,便让贺菱芷停止了动作,任由百里连城抱着,只是柔软的身子却僵硬的紧,可见她是多么不习惯。
“朕累了一日,只想抱着菱儿。”下巴搁在贺菱芷的肩窝处,百里连城闭目,吸取着其芳香,这一幕是他梦中才能有的场景,终于梦想成真了。
安静的依偎在百里连城怀中,感受着他炙热的温度,贺菱芷脸颊忍不住的绯红,她是真的害羞了,即便是夫妻也不该这般的黏腻。
“皇上。”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贺菱芷便浑身不自在了,扭动着身子,躺在百里连城的腿上,总好过相依相偎的紧密,感受着百里连城的欲望吧。“昨日,夜歌来了。”
“夜歌?”百里连城挑眉,他若没记错,当他遣人去找贺菱芷的时候,她是在会客不假,可见的人却是叶倾寒吧。
“夜歌是叶倾寒的替身。”这句话,贺菱芷本不想说,可转念一想,叶倾寒的身份就是一团迷雾,又关系到隐族的事情,唯有和盘托出。“以往我们所见到的倾寒公子,白衣的便是叶倾寒,黑衣的便是夜歌。”
“菱儿如何知晓的?”百里连城的脸色有些深沉,并非是不信任贺菱芷,只是叶倾寒竟然用替身游走于诸国,背后是否有不可告人之密,百里连城不得不多心。
“夜歌便是千秋赌坊的老板,若不是你出手毁了千秋赌坊,我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了。”没有将暗殇一事说出,贺菱芷还是习惯有所保留,这样的她才是特殊的。
“是朕坏了皇后娘娘的大事,该如何责罚呢?”上一句还在谈论正事,可此时的百里连城,一张美不胜收的俊颜,却是贴近了贺菱芷,只要再微微倾身,便可以吻住她的芳香。
“休得胡闹。”贺菱芷娇喝一声,伸手推开了百里连城,认真的说道:“夜歌并不知我看穿了他们的不同,今日前来,说了林秀英与隐族之事。”
“他倒是厉害,连隐族的事情也知晓。”百里连城冷哼,对叶倾寒本就没有好感,夜歌则更是令百里连城厌恶。
“皇上这是吃味吗?”这回,换贺菱芷逗趣。
“朕就是吃味了,皇后不喜欢?”为贺菱芷揉捏着肩膀,百里连城以威胁的口吻问话。
“臣妾不敢。”贺菱芷娇笑,不觉间,小女儿的姿态展露无疑,只是这笑容仅是桃花一现,便又恢复了女孩子的形象,伸手在百里连城的俊颜上重重的一掐,笑道:“皇上三宫六院,却不许本宫有爱慕者,这是只需州官放火的意思吗?”
握住贺菱芷作怪的手,百里连城宠溺的说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后宫,不过是摆给大臣的,看谁还敢把女儿或妹妹塞给他,不怕深宫冷寂,尽管放马过来便是,百里连城除了贺菱芷,不会再怜香惜玉。
“是嘛。”眼眸微垂,敛下了黯淡的光泽。
若真的是这样,林梦瑶又作何解释?
意外吗?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在百里连城开口之前,贺菱芷又道:“夜歌以为我与叶倾寒的关系密切,断然不会怀疑或是拒绝他的提议,便送上了隐族的消息,想要我与他前去北莫。”
“隐族的老巢,也在北莫?”百里连城挑眉,那一片沙漠荒芜到寸草不生,若是不知道准确地点,大军无法前进,粮草与水便是最大的难关。
“夜歌似是有意试探于我。”将夜歌的话说与百里连城听,贺菱芷侧身,让自己躺的舒服一些,为难自己,从不是贺菱芷的作风。
听完贺菱芷的话,百里连城沉默了一会,低声道:“既然夜歌送来了消息,若是我们不去证实,岂不是辜负了他的良苦用心。”
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只是贺菱芷侧着脸,没有看见,否则定会为夜歌默哀的。
百里连城就是一只狐狸,除了对待贺菱芷的事情,对谁都不曾留情过。
“隐族少主,朕倒是想会他一会。”百里连城冷笑的说着,可等了半天,也不见贺菱芷回应,竟是入眠了。
无奈之下,只得将贺菱芷抱好,免得她摔了。
“菱儿,你终于肯将后背交给朕了,是吗?”百里连城低语,隔空描绘着贺菱芷的五官,将她的模样牢牢记在心里。
一向防备心甚重的贺菱芷,从不会在外人面前睡着,就算在自己的房中,也会保持三分清醒,可今夜……
满足的笑容溢在唇边,若是贺菱芷看到,定会白眼一记赏给他,这男人是在花痴吗?
当马车驶入靖王府之后,百里连城便抱着贺菱芷回了内寝,可他尚来不及沐浴更衣,便听下人来报,云子歌求见。
早朝上,云子歌没有任何奏疏,在皇宫亦不求见,偏偏等到他们回府安置,才来求见,简直就是找虐。
“臣,参见皇上。”云子歌微微躬身,不失优雅的行礼,并未跪拜。
“哼。”百里连城丝毫不隐瞒自己的不满,余光扫了云子歌一眼,便坐在主位上,对于贺菱芷身边的花花草草,百里连城一概不喜欢的很。“云爱卿深夜前来,最好有要事。”
这是威胁,若云子歌说的不是重要的话,百里连城定会给他治罪。
“皇上,臣是受命而来。”云子歌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反正他不是自己想来的。
“云爱卿乃是代丞相,朕倒是好奇,谁有那么大的能耐,能支使的动云爱卿呢?”一声声云爱卿,百里连城叫的咬牙切齿,若非云子歌定力足,怕是要跪下请罪了。
“回皇上,臣今日在家中,却来了十余位同僚,求臣来见皇上,以皇嗣为重。就在臣来此之前,府中的同僚们,方才打道回府。”云子歌依旧是那副风流不羁的笑容挂在脸上,好像面具一般,明明是十分养眼的,可百里连城却看的碍眼至极。
“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百里连城的耐性,只用在贺菱芷身上,就算云子歌是十天干之人,又是丞相,百里连城依旧不待见。
“回皇上的话,紫妃娘娘有身孕三月余,但御医说其郁结于心,不利于龙胎稳固,故而臣受各位同僚之请,请皇上垂怜紫妃母子……”
“放屁!”百里连城冷喝一声,直接打断了云子歌的话,这家伙分明是来看戏的。“朕未曾临幸过什么紫妃,她何来身孕?”
“皇上,敬事房有记录在侧,您确实宿在紫妃寝殿过。”云子歌低声提示。
“那是……”百里连城磨牙,关于事情的真相,百里连城自是无法言明,他能承认自己找人替代,去临幸了嫔妃吗?
当初走的匆忙,没有做好事后的处理,竟留下了一个不该存在的人,百里连城心中怒极。
“把那些人的名单留下,云大人可以滚了。”哼了一声,百里连城拂袖而去,心里想着如何与贺菱芷解释这件事,如何处理林梦瑶最为适合。
而百里连城没有看见,他离开后,云子歌那忍笑的神情,否则定会内伤的,唯他最后知情,当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