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告:明天上架)
“波西-罗宾逊?”
威尔斯愣住了。只听波西-罗宾逊继续问道:
“你看上去是位军官,说出姓名来,说不定我还记得。热那亚民防军这么快就做了俘虏了?真是不堪一击啊,白白浪费了那么钱,幸亏肖恩被开除了民防军,要不然也要跟我来作伴了。真可惜!”
这话说的,不知道是不是对肖恩很失望?
“您是罗宾逊家族的波西-罗宾逊先生?”威尔斯不敢相信,“我是总教官赫伯特-威尔斯。”
“我听说过你的名字,身为军用物资审议委员会的副主席,却没想到在这个情景下与你相见。如果能够,永远也不相见为好。”波西丢掉刚才的调侃之心,问道,“说说看,你们是如何战败的?”
威尔斯惨然一笑:“这是一群菜鸟,在深夜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狼人突袭。他们在狼人发起突袭的几分钟内就崩溃了,愿意作战的士兵,甚至都找不到武器。”
“看上去他们得手之后,就回到了这里的老巢?”波西问。
“是的,我猜他们目的在于获得军事物资,尤其是火药。”威尔斯道,“我见他们一路上特别在意火药。”
“没错。”波西抬头瞧了一眼地窖上面走动的狼人守卫,“他们让奴隶干的活,就是制造手榴弹,所以除了冶铁,就是制造土火药。”
威尔斯认真打量了波西一眼,神情很是复杂。波西被他的眼神弄的有些奇怪:
“你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嗜好吧?”
“这个……罗宾逊先生,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有没有干那件事?”威尔斯试探地问道,“从维希出发时,我听到一些有关罗宾逊家族的传闻,似乎对你不利。”
“我干了什么?”波西奇道。
“传闻说你下毒,致使罗宾逊家族的继承人差点夭折……”
“什么?”波西大惊失色,他猛地扑了过来,紧紧勒着威尔斯的脖子,“快告诉我,卡尔怎么了?谁下毒?”
威尔斯被勒的喘不过气来,一脚将波西踢翻。波西不依不饶地又扑了过来,威尔斯只好拧着他的胳膊,把他压在身下。
“放开我,你这个大兵!”
这时有狼人过来,用一根大木棍,狠狠地往威尔斯身上捅了几下。
威尔斯觉得自己的背都要被捅穿了。
待狼人骂骂咧咧地走开后,波西冷静下来,压低声音,急切地问道:“快说,怎么一回事?”
威尔斯把他所知道的都说了一遍,他是一位严谨的军人,并不是一个爱八卦的人,但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连他在军营都知道不少细节。
波西目瞪口呆,喃喃自语道:“谢天谢地,卡尔没事,罗宾逊家族又欠了肖恩一个大恩。”
他流下热泪:
“上帝作证,我怎么会害我的侄儿呢?这是我所敬重的堂兄的唯一血脉。我先是丧兄,后来又失去双亲,堂兄在我的眼里就像父亲一样高大,我怎么会伤害卡尔呢?”
“罗宾逊先生,请问你又如何被关在这里?”威尔斯问道,波西看上去不是传言那样阴险毒辣。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波西摇摇头,“有一天晚上我正要就寝,忽然房间里出现了两个陌生人,他们用火枪挟持着我走出家门,上了一辆马车。然后他们逼我喝下一种药剂,当我醒来时就在这里了,每天忍受着这些丑陋狼人身上的尿骚味!”
威尔斯用一种很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波西:
“他们对你似乎有优待?”
波西点点头:“跟那些可怜的奴隶们相比,确实如此,他们让我干轻活,每天比奴隶们多一块黑面包。也许那些绑架我的人,跟狼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协议。
我一直在等他们提出条件,如果是赎金,无论多少我堂嫂一定会出这笔钱的。但今天遇到你,你却告诉我发生在我侄儿身上的那些可怕的事。”
说到这里,波西低声说道:“我必须想办法逃出去,否则我背负这么大的一个污名,我死不瞑目。难道你不想逃走?”
威尔斯点点头。
“那我们齐心协力。”
波西显然是一个极为乐观的人,威尔斯扪心自问,自己在被俘虏的时候已经心如死灰,他可不指望狼人们向热那亚索要赎金。
第二天天刚亮,威尔斯就被狼人们用木棍捅醒。
早饭当然是没有的。他和自己同样饥肠辘辘的士兵被编在一起,从事最繁重的工作,挖煤。
狼人们在这里找到了一个露天煤矿,挖出来的煤用来冶炼铁器。铁原料都是狼人们从山下抢来的,铁锁、马蹄铁、锄头、铁犁头甚至菜刀。
狼人命令抓来的铁匠负责将这些铁器融化,然后制造大刀和巨斧,也包括用来制造手榴弹的铁壳。
威尔斯这些生力军负责挖煤这项最耗体力的工作,因为之前的人已经被折磨而死。他们需要下到被挖的极深的地坑之中,将沉重的装满煤石的煤筐背上来。
动作稍微慢一点,就会招来狼人无情的皮鞭。
而波西无疑是最受优待的人,他只是负责将洒在地上的煤给清扫收集起来。
累了一天,威尔斯收获了几道鞭痕还有一小块黑面包,面包比煤石还要硬,比拳头还要小。
地窖外面,传来一阵女人的哭泣声。那是狼人在凌辱刚抓来的女人,这些女人成了他们泄欲的工具。
“给你!”波西从怀里掏出一块黑面包递到威尔斯面前。
“从哪弄的?”威尔斯奇道。
“有个家伙撑不住了,他死前还紧紧地抓着这块黑面包。”波西道,“那家伙自称曾是一位厨子。哈,厨子!”
波西笑出了眼泪。
“可恶的杂种!”威尔斯低声骂道。
“省点力气吧。”波西把面包塞到威尔斯手里,自己则闭目养神。
他现在十分想念家中柔软的床,还有醇美的葡萄酒。在这里,他仿佛活过了百年,每天都看到死亡和人世间最悲惨的奴役。
那些狼人自称祖先曾受到人类不公正的对待,他们何尝又不是在作恶呢?这只不过是大自然中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而已。
“我一定要离开这里!”波西道。
“但这很难,这些狼人看守极严。我今天亲眼见一个家伙试图逃走被逮住,被狼人一刀一刀割去身上的肉,死的很悲惨。”威尔斯道,这种可怕的场面让他心有余悸。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仍然每天出工。
威尔斯每天晚上回来时,身上都会多几道鞭痕,疲惫和饥饿已经超越了对死亡的恐惧,恐怕不用多久,自己就是狼人首领口中所称的“木头”吧?
这样的“木头”在这个看上去是狼人的临时营地里,至少有三百个。而腐烂的“木头”不计其数。
波西被带到了狼王沃夫的“宫殿”,这是一个天然的洞穴,与他想像的不同,这里十分干爽,被收拾的十分干净。
波西甚至还看到一张简易书桌。
狼王沃夫就坐在书桌上写着什么,显然狼人并非人类传说中所说的那样不开化,他们也拥有与人类类似的文明,只不过他们的精力更多地放在与恶劣环境抗争之上。
沃夫的身后站着一个身着皮甲的狼人,他的右前方则坐着一个头戴生肖蛇面具的家伙。
波西愤怒地盯着“蛇”。
见波西被带进来,沃夫放下手中的笔,笑道:“哈哈,抱歉,这些日子我一直忙着,慢待了我的客人。”
“客人?”波西晒笑道,“如果你需要赎金,罗宾逊家族愿意奉上你提出的数目。”
“不、不!”沃夫摇了摇手背上长满毛发的手,“我也不关心你来自哪个家族。你只是我朋友或者盟友的俘虏,而我只是提供一个关押你的场所,他已经付过款了,而且很慷慨。”
“是谁?我也想找这么一个慷慨的朋友。”波西道。
“不要着急,事实上你已经见到了,说不定你很快就得到自由。这就是你一直受到优待的原因。”沃夫道,“现在请允许我为尊贵的罗宾逊先生介绍一下我盟友的代表,蛇先生。”
“好了,你们慢慢谈。”沃夫主动带着属下离开。
洞穴里只剩下这位蛇先生和波西。
“你很愤怒,是不是想干掉我?”蛇这时开口道。
“当然!”波西并不否认,“能否丢掉你的面具,这可不是礼貌行为。”
蛇面具之下是一声轻笑:“我们不必讨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现在我们在谈一项交易。”
“交易?我没有什么可以用来交易的,尤其是在我还不知道自己的交易对象是谁的情况下!”波西冷冷地说道:“当你们用卑鄙和无耻的手段,毒害我的侄儿,我无法做到所谓交易。你们这些乱党份子为了达到目的,就可以如此不择手段吗?”
“为了神圣的目的,激烈的手段是必须的。你们这些贵族和特权者,是一群食腐的秃鹫,你们没有资格谈什么公平对待。你那侄儿难道就应该天生是贵族吗?他比一个农夫的儿子,生来就更加高贵吗?”蛇的语气很是不善,“我听说波西-罗宾逊先生常常在普瓦图的私人沙龙里大谈什么自由、博爱,对了,还有平等。平等是什么?这不是你们特权阶层对人民的施舍,也不是你们压榨平民之后丢出的一块骨头!”
说到这里,蛇从内兜里取出一支小玻璃瓶,这种装着白色粉末的玻璃瓶波西曾经见过,绑架他的家伙也曾掏出来过吸食。
只见蛇将玻璃塞取出,然后掀开面具的一角,用一只鼻孔吸食了一部分粉末。
蛇的身体似乎颤抖了一下,眼神迷离。波西觉得自己可以有所动作,然后蛇的右手一扬,一把匕首从波西的额前飞过,割掉了他一绺头发。
那匕首深深地刺入石缝之中。
波西吓的脸色苍白。
“还从没有一只猎物能从我的手中逃走。”蛇恢复了正常。
他扬了扬手中的玻璃瓶:“知道这是什么?”
波西道:“大概是鸦片之类的。”
蛇打了个响指:“没错。但这种‘神仙粉’可比鸦片厉害多了,因为它既可以带来镇静、勇气、力量,也可让吸食者无法摆脱它的控制。一旦上瘾,这个人将无法摆脱它,因为一旦无法得到它,这个人将会活生生将自己器官给掏出来,最终惨死。”
见波西没有接话,蛇道:“我准备让罗宾逊先生试试神仙粉,只是想看看你能否成为一个例外。”
“你要做什么?”波西既怒又恐。
“我们只想让你成为伯爵而已。难道你就没想过?”蛇道。
“你们设计下毒,把罪名赖在我的头上,我已经成了通缉犯,怎么会做上伯爵?”波西反问。
“跟你住一起的那位军官先生难道没告诉你,这都是‘蛇’干的,因为两处现场都有证据,而你只是有嫌疑。我们只要能帮你证明你只是无辜者就行,比如那只银壶的来历,它由谁打造,以及是由谁送给你那伯爵堂兄的证据。”
蛇试图表现出耐心和善意,但这副面具在波西看来是那样的阴狠和毒辣。
“你们从几年前就开始谋划了吗?”
波西十分震惊,因为那只银壶有一对,在圣城时他的堂兄生前曾将其中一只交给自己,让自己带回南方家乡。
“哈哈,我们没想到你的堂兄会送一只给自己的儿子,他实在太宠爱他的继承人了!”蛇大笑道,“这让我们不得不增加后续计划,这个计划就是让你成为罗恩堡的伯爵。很完美的计划!”
“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臭虫!秃鹫!”波西愤怒地站起来。
从洞外涌进来几个壮汉,他们将波西按在地上,捏住他的鼻子,将神仙粉倒进他嘴中,然后灌进凉水。
“不要着急,我会留下这种珍贵的药物,半个月后我们再见!”
波西被呛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被几个壮汉抬着扔回到自己的地窖。
待壮汉们一走,他将手指塞进自己的喉咙,使劲地搅着,让自己呕吐。
胃液上翻,一股难闻的气味弥漫着。既便如此,他仍然感到身体在发冷,并且抽搐着,他痛苦地趴在地上,极度恶心,皮肤的触觉也变的迟钝。
晚上威尔斯回来的时候,看到波西的状态很不妙。波西一把抓住威尔斯的衣领,一字一句地道:
“要么生,要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