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屎抽烟会便秘,但拉.屎不抽烟又感觉人生无趣的小胖子张则,此时蹲在门口前,叼着烟。
哪怕被关进监狱蹲了十天,落水狗一般被钱踆痛打一遭,手插裤兜、脑袋下巴都朝天、只有看人时眼睛会往下瞄的张则,威风八面的痞气,如今依旧不减当年。
身上白膘肥肉,也并没有瘦半点。
胖子张则回家四天了,无事可做,整日便在家门口一只一只的点着烟,卷着上衣露出白花肚子,百无聊赖地看着清风明月。
一见到过路的姑娘家,他就吹几声口哨,大喊屁股真圆;
见到过路的孩子,就挤眉弄眼大喝几声,问候人家死去的老爹贵姓;
见到别村里来的年轻汉子,那不得了,他就拽起扫把赶走,不行就要扛起大刀剁了;
张则实在是很无聊,他都这么猖狂了,奈何就是没人敢来打他,即便有胆子大的,也被他轻易两下撂倒了。
这十里街的男轻汉子,差不多死光了。阿财这个被钱莱玩菊花的娘们,也不知躲去了哪。隔壁玩得好的莫小河家,房门一直紧闭着。
前几天莫小河他姐姐不刚带着他上河内郡,把紫禁城劈开了,还大骂大夏鸟皇帝和传说中姓夏老头,如今跑哪去了?小胖子很纳罕自己的兄弟居然有个这么生猛的傻姐姐?那可是会飞的神仙。
难怪当初自己会那么怕他姐,看一眼都要憋紧心跳。原来她细布上的凤凰是真的会飞天而起,惊若翩鸿,口喷涅槃火,一口便可吞人。
当初这十里街的人都不怕他姐,只有自己怕,看来自己的眼光也很别致嘛。至少只有自己能看出,那条凤凰是活的。
小胖子拍着肚子上的肥肉啪啪作响,高高昂着脑袋往下瞄着天上云,一副要打架的江湖混子模样。
这小河子有了姐姐,现在不会飞到了天上去,忘了自己把?特么自己帮他打架可没怂过啊?还有自己双手插裤兜的模样这么拽,再怎么不会给他丢人吧?
糟糕,痞子张则忽然觉得浑身发热,难以呼吸,不得动弹。他感觉到一股威压从莫名处传来,如同一道臭石头压着心脏。
好像从莫小河屋里传来,好像是一只凤凰。
自己肚子里好像有某种蠕动的动物,要暴体而出。
“大爷别走!”
张则听到一声惊呼。
“我去你.娘!”
胖子张则猛地冲到莫小河家屋檐,打劫一般佟佟拍着门,“小河子,你回来了咋不告诉我啊!”
“姓陈的,快从家里端鸡腿出来!”胖子回过头冲着他娘叫喝。
英大娘也屁股一扭一扭,像只胖鸟从屋里小跑出来,熟悉的尖细大嗓门响了起来,“小河子在哪呢?你个死胖子瞎嚷嚷什么!”
痞气无敌的张则丝毫不怕英大娘的凶气,昂着头骂骂咧咧,“死肥婆!你人老珠黄,耳朵也聋了,听得见什么?”
“小河子,你回来了吗?咋不出来见见大娘啊!”骂街从不吃亏的英大娘居然半点不在意,插着腰冲着莫小河屋里喊,“大娘有只老母鸡又下蛋了,给你存着好几天了呢。”
咯吱一声,莫小河半饷才推开了房门。
晨曦的光芒十分刺眼,苍苍郁郁的草木下少了许多熟悉脸孔,远处不少人家屋瓦前长满杂草。
坑坑洼洼的门前土路,多了些许背着孤儿的寡母,扛着锄头,似乎准备去耕田;一群群七八岁的光脚孩子,结成一对对,你蹦我跳,看起来是准备去给人打短工挣钱。
死了很多人,活着的,笑容依然垂青。
莫小河扫了一眼自家多日不见,但仍旧一尘莫染的屋檐,随后冲着张则和英大爷傻傻的笑。笑得不显羞涩,也不带活泼。
英大娘凑了上来,捏着莫小河的脸,“听说你去那什么河内郡紫禁城杀人去了?怎么样,宫里的嫔妃们比得上大娘这身气质没?”
张则习惯性脚叉裤兜、脑袋下巴朝天,眼珠子往下瞄着莫小河,看起来很不满“你小子不够意思啊!去打架不喊我!回来了也不告诉我!”
只穿一条裤衩的张老三从家里小跑出来,远远站着看。
莫小河呆呆的,只是裂开嘴只顾笑。除了少些人,似乎其他一切没什么变化,又热热闹闹的起来了。
“哟!小河子真回来了啊。”陈大娘也出屋里探出半个身子来,“吃早饭了没?来大娘这和张则一块吃呗。今天大娘刚好杀鸡,有鸡腿。”
莫小河并不接茬。
“去她家吃干什么?”,一旁的英大娘却有些不开心,挽着莫小河的胳膊就要拉开,“大娘也给你杀鸡去!大娘一只老母鸡养了大半年,专门给你留着的,肉更香。”
陈氏只顾讪讪地笑。
“老肥婆,去谁家吃不都一样么!”一旁的张则十分拽,不服气。
一老一小,一大胖一小胖谁都不让谁,“死胖子肥肉多见识短,这当然不一样。你家那旮旯的鸡,养不到三天就被你吃完了,还有能肉?即便有,又能比我家的香?”
英大娘紧接着凑近了莫小河,小声嘀咕道,“再说了。小河子不在大娘这吃饭,去他家什么,对吧?”
“姓陈的,你去把张虎昨儿个打的野猪给杀了,马上炖掉。”小胖子当仁不让,就像是招呼店里小二般喊着自己娘,“被这老肥婆嫌弃咱家没肉吃,你丢得起人,我张则可丢不起。姓陈的你听见没!”
陈氏瞬间呆住,满脸舍不得。
英大娘自知家底不够殷实,不敢回话,,赶紧拉着莫小河溜了溜了。
“老肥婆你别跑!不是比家里谁肉多吗?我家里还有三头牛没杀!”
小胖子不打算就此作罢,卷起上衣,拍打着身上的肥肉,“你当我这身肥肉是地瓜番薯野草变的?”
“还有那个要和我比谁家里肉多的?”小胖子转而扫视着路过的、看热闹的村民,大声挑衅,“我家里还有三头牛,十头猪、十六只羊、四十六只鸡没杀!谁要来比比吗?谁赢了肉归谁!”
远处的人只顾看着他笑,英大娘则早就把莫小河拉进家里没影了。
穷山恶水的十里街,自然是比不上高楼林立的大县城。这儿的刁民一般穷酸,衣不蔽体不算少见,一条衣服都是老爹穿完了给儿子穿,儿子穿腻了给弟弟妹妹穿。
要说家产,最多也就是几亩田地、几块草地、几只鸡鸭鹅猪牛羊。饿不死、富不起、凑合着过日子。逢年过节的能吃上一顿肉,那就是人间美味。
张则他老爹吃官饷,老娘聪明能干,这旮旯底自然少有人比他家殷实了。再说了,前几日里大夏皇帝亲自下令,说是张虎破钱莱钱燕一案有功,升了一级,坐上了十里镇镇长的位置。
小胖子张则见无人敢回应自己的挑衅,瞬间意气风发,坐回自家门前椅子上,抽着烟,满脸无可匹敌。
“那个老头!看什么看!说你呢!”
“你哪个村里来的?穿得人不人鬼不鬼,是不是要来偷鸡摸狗!我打断你的腿!”
张则眼神一眯,转而便起身冲着一人大喊。
那是一个老者,一身黑袍,撵着一缕白须,脸含笑意,衣决飘飘,缓缓而来。
“你还笑,信不信我一拳打掉你的门牙!”张则瞅着这种仙风道骨的鬼样就来气。
老者意味深长地瞅着一眼张则,远远上前一步,瞬间便到张则近前。
小胖子瞬间气力全无,双腿一软。
可怜他老娘陈氏哎呀一身叫出来,冲上前去把他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