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矛头所指
死因无法确定，至少给案件的侦破带来极**烦，也让案件的侦破方向暂时无法确定下来。更为关键的是，死者三人分别是市委书记庞伯韬的儿子子庞文彬、市医院副院长付德彪的大儿子付兆江、云城总署副署长姚进军的儿子姚一鸣，无论哪一个死者都似乎在昭示这起案件的重大和诡异。
会议室内，柳汀兰、叶飞鸿、刘淼和范小磊等人在一番交流之后，根据现有调查结果初步达成一致：首先庞文彬毫无疑问地可称之为云城第一公子，付兆江也算得上公子圈里较出名的，至于姚一鸣，比第一公子庞文彬的地位差不了多少。三人都是二十七八岁年纪，平时并没有多大交集，但这一次居然死在一起，其中必然有不可告人的因素，这是第一疑点。
其次，根据叶飞鸿对三具尸体的解剖结果，仅能初步确定三名死者因为药物造成的肌肉细胞溶解，进而造成呼吸等系统衰竭，加上三人吸食禁品的缘故，最终导致身亡。那么是什么药物造成三人的肌肉细胞溶解，叶飞鸿在血检时排除掉了现有药物的可能性；而其他药物是否有短时间内溶解肌肉细胞的药效，据可查资料世界范围内尚无定论。罪犯要想用一种药物在短时间内溶解目标肌肉细胞并造成对方死亡，并非易事。这是疑点二。
第三疑点：根据监控录像显示，有谋杀三人嫌疑的可疑人，按理说在监控录像之中应该能看清容貌的，但实际上根本无法看清楚，而根据刘淼的观察，口述出罪犯的容貌后，孙若舞勾勒出来的罪犯头像，却能让人觉得就应该是这样子，这里面充斥着诡异和无解。这个疑犯没有在现场留下指纹、脚印，如果不是因为监控录像，根本不会有人知道她去过现场，那么正年轻人到底从哪儿来，什么身份？如果是杀手，谁雇佣的，目的是什么？
第四疑点：庞文彬三人非正常死亡，是因为仇杀、情杀还是其他不确定因素，暂不可知。
案件的侦破似乎走进了死胡同。
柳汀兰有些无奈地看着叶飞鸿，又看看眉头紧锁的范小磊等人：“大家都说说吧，下一步我们该做什么？除了正常的走访、调查和取证之外，难道就只能守株待兔，等候各处的协查结果吗？那样就太被动了。”
范小磊说：“依我看，并不是没有侦破方向，而是不可行。要是我们能直接对庞书记、姚副署长进行调查取证，从他嘴里得知一些真实情况，也许能找到三人的死因——”
刘淼苦笑：“我说小范儿，你也太不切实际了吧？你觉得咱们就是去调查了，庞书记和姚副署能对咱们说实话？我总觉得，他们好像并没怎么催促咱们尽快破案，令人费解啊。”
刘淼的话刚说完，所有在场的重案组成员就都是一副恍然的样子，而叶飞鸿则嘴角含着一丝冷笑。柳汀兰咳嗽了一声：“他们的家人因为死者而遭到沉重打击，都住院了，所以根本没时间来催促大家；但已经给我来了几次电话，我之所以没有告诉大家，是担心你们压力太重。可现在看来，你们到没觉得有什么压力。”
刘淼急忙打了个哈哈：“压力很重，压力很重啊，这三位公子哥，无论哪一个都举足轻重，别的不说，就是现在老百姓的议论只怕都能把我们压死。所以，我认为可以先从三人的死因着手调查。我是这么想的，既然三人四在一起，而在此之前三人并没什么交集，那么他们的朋友圈儿里一定能调查到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信息，而这些信息，或许会给我们带来惊喜。当然，调查取证一定要秘密进行。”
“我认为还有必要重新对三人的住所进行搜查取证，三人的手机通话显示，最近十来天三人的联系明显增加，短信使用量也大幅度增长，而在短信之中，用到最多的一个词儿就是货物的‘货’，要么是‘送货’，要么是‘取货’什么的，而这所谓的‘货’究竟指什么，我们根本不知道，所以我认为在他们的住所内，应该能找到一些信息，特别是他们使用的电脑，或者是他们曾记录过这些‘货’的进出信息等。而他们的死因和这所谓的‘货’极可能有所联系。”叶飞鸿缓缓说道，立刻得到众人的认同。
柳汀兰立刻拍板：“那好，立刻兵分两路，范小磊一组负责调查和三人交往密切的人；刘队这组和叶飞鸿再次搜查三人住所，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两组人马立刻分头行动，而柳汀兰则前往赵华的办公室，敲门进去，柳汀兰立刻咳嗽起来：房间里烟雾缭绕，看样子这个赵科长不知道抽了多少烟。
柳汀兰打趣道：“赵叔，有必要拿烟解气吗？真是的，你不会是因为没法交差而愁闷吧？”
赵华狠狠地暗灭烟头：“别说死了三个公子哥儿，就是再死他们这样的几个人渣，我也不会放在心上。可作为老刑警，我必须要把犯罪分子绳之以法，任何人在法律面前，也没有剥夺他人生命的权力，人谁都不能凌驾于国法之上！不过，这个凶手真的很难抓啊，你来看看这些网上的舆论，现在如果我们真的抓到了凶手，至少要被许多人骂作走狗啥的。”
柳汀兰看了看赵华面前的显示屏，居然是云城论坛，上面的几条言论的确都是说庞文彬三人死得好，该死，还说警察无能，官官相护，但善恶终有报，现在庞文彬三人遭报应了。当然也有和赵华所说的一样：不许抓捕凶手，否则警察就是走狗什么的。柳汀兰翻看了两页后，不禁眉头紧蹙：“赵叔，真的是这样吗？庞文彬三人的口碑如此之差，他们做的坏事很多很大吗？”
赵华摇头苦笑：“据说是不少，可没一次都没有足够的证据，而且都有人主动顶缸或者被动顶缸，最近一两年三人都收敛多了，但在我的印象里，三人之间还有点小过节，在一起喝酒的可行能几乎为零，但是三人死前明明就在一起喝酒啊。汀兰，你说这一两年他们突然之间不再作恶，会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彼此之间暗中联系，骗过了不少人的眼睛呢？这三人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一直欺男霸女的货色，怎么就在一年多前突然变好了呢？我可是相信‘狗改不了吃屎’的。”
柳汀兰点点头：“而且还有一点我在刚才的会议上没有提起，但我想谁都能想到，却又偏偏避而不说。”
赵华缓缓点头：“让我猜猜，是不是三人都死在枫林晚？”
柳汀兰嗯了一声：“是啊，这一点最为可疑，但是连叶飞鸿也没有提出来。”
赵华笑道：“你希望他提出来吗？那我问问你，既然这个如此明显的疑点，你认为参加会议的所有人都能想得到，那么叶飞鸿就想不到吗？既然别人都没有说，叶飞鸿又怎么可能说呢？他毕竟不是刑侦科的人，只是在重大案件的时候来协助刑侦科，他把自己的位子摆的很正啊。汀兰，你想想，付德海是无论如何不想让自己的场子出事，并且现在付佐治和付青云都不见了，他付德海再笨也不会故意让人死在自己的枫林晚吧？因此可以初步断定：有人故意要对付枫林晚或者付家，让我们因为凶案而查封枫林晚，即便我们不查封，发生了这么大的命案，你说还有谁敢去消费呢？”
柳汀兰摇头：“赵叔说的不是没道理；但我觉得您所说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因为这案子极可能还是因为十五年前的凶杀案。如果一时半会儿的无法找到罪犯，也许在几天内还会再次发生类似案件。而且死者绝对是当年曾参与过惨案的人员或者其亲人。我的预感一般情况下都是很准确的，没错，现在我越来越觉得就是如此！”
赵华腾地站了起来：“汀兰，这可不能乱开玩笑！你知道的，你叶叔叔一家十六口全部死绝，剩下一个叶晴歌只能说是你叶叔叔曾经认下的妹妹，并无任何血缘关系，这也是我最近才知道的。还有一点，当初惨案发生的时候，叶晴歌的能力不可小觑，是谁能让叶晴歌连出手救助的机会都没有，就灭了笑天老弟一家呢？这个人的能量岂是我们能调查清楚的？但现在来看，如果不是叶晴歌的人出手报仇，那么就还有一种可能性：笑天老弟当初的儿子很可能没死，而当时死掉的小男孩应该是邻居家的那个小男孩，别忘了，到现在我么也没有找到笑天老弟邻居一家，他们不可能凭空消失了吧？”
柳汀兰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一切真的很诡异！
如果当初死在火灾现场的小男孩不是叶鸿飞，而是邻居家的小男孩，那么当年的叶鸿飞会不会就是现在的叶飞鸿呢？想到这里，柳汀兰不禁打了个寒战。
只听赵华继续道：“而且，我觉得叶晴歌一直都在关注此事，她的隐退，实际上是一种变相的退让，目的就是为了让真正的叶鸿飞亲手报仇雪恨。而叶飞鸿很可能是叶晴歌抛出来的幌子，用来引起我们的主意或者是笑天老弟仇人的主意，以此为真正的叶鸿飞报仇创造有利条件。”这两天，赵华一直憋闷着，但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些连他自己也不愿相信的推断。
柳汀兰震惊地看着赵华，此刻她才发现，赵华并非她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个表面上看起来大咧咧的老刑警，比她想想的要精明得多，用老奸巨猾来形容都是小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