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奇怪,众人被醉氏姐妹清脆嗓音的一阵大喝,顿时醒了过来。
她们瞧着面前的景色虽然很是美丽,却尚未美到迷惑这许多人心智的地步,深知这片花圃定是做了手脚的。她们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对着莫语怒目而视,那神情皆是在责备莫语手段卑劣,竟敢在今日设计她们。
莫语两手一摊,表情甚是无辜:“我说过不认识路,才跳到房顶去的,你们就是不相信。这么看来,这个院子定然有古怪,可不似咱们在外面听到看到的那样。”
这话提醒了大家,听说霓虹阁的子弟打小玩阵法长大,摆出一个幻阵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纵然在院子外面听到热热闹闹的景象,进去一看,同样可以清净得如无人之境。
眼下,不就是这样么?
当下,众人面面相觑,竟不知自己究竟身处幻境还是现实世界,一时间个个涌起了“不知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的感慨来。个个心中醒悟:怪道千百年来从未听闻有人在霓虹阁内撒野,想想也是,你单独的几个人进来,连人家的地方是真的还是幻阵都分不清楚,如何在这里面横冲直闯地惹事?
“你……”醉语媚气急,不明白差错出在哪里。她正要上前呵斥莫语,被醉语柔一手拉住,以眼神示意不要轻举妄动。然而,眼见着隐忍多日设下的计谋即将功亏一篑,醉语媚心中着急,还要找莫语说点什么,已然来不及。
内院人去楼空,这边又这般嘈杂,自然引起了外院的男子们的注意。他们本来全数在恭祝霓虹阁阁主醉文清的生辰,正在绞尽脑汁地恭维着他,却听到说这边的动静不小,很多夫人小姐跟着醉氏姐妹来到这座客院之后失去了踪影,便全数看向霓虹阁主,等待他做出决定。
当着这么多来自大陆各个地方势力的面,醉文清当然不好将事情捂着,尤其听说那许多夫人小姐都失踪了,其中不凡很多是各大势力的心肝宝贝,必须重点处理。
所以,他带着一大帮大老爷们来了,心中却在埋怨这两姐妹不过是想谋害一个没权没势的小姑娘,竟然也这么兴师动众的,当真无用。
看来,霓虹阁阁主醉文清是知道醉氏姐妹想要加害莫语的事情了。只是不知道,醉羽凡知不知道他家父亲坐观他的兄弟姐妹谋害他的未婚妻呢?
嗯,这话有些拗口,但是实情。
正当醉语媚不顾胞妹醉语柔的阻拦,上前要对莫语摆架子诬赖是她所为时,外面传来霓虹阁主中气十足,充满雄性魅力的嗓音:“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怎的所有人往这么个小小的客院来了。”
显然,他很是不高兴别人打扰了他的寿宴。
醉语媚是这个院子中地位最高的人了,当下立刻停止了对莫语的诘问,恢复了柔媚的模样,低着头来到恰好自院门口出现的醉文清跟前,恭敬地行礼之后禀报道:“回禀父亲,媚儿与柔儿姐妹俩本在内院陪伴众位夫人小姐,大家兴致颇高,却久等莫姑娘不至,便派丫鬟出来打探,发觉她胁迫引路侍女青萍来了这里后,却独自进了这个院子久久未出。媚儿怕……”
接下来的话,却未说出口。瞧她眼神闪烁,极是难为情的模样,别人可以猜想到她怕这里发生什么了。
这时,一向躲在胞姐身后的醉语柔适时地开口了,温柔的声音犹如能够凝出水来:“也是柔儿知晓莫姑娘在大哥心中的地位,怕她对外门庭院不熟悉,不小心被人冲撞了可不好,便向各位夫人小姐呈明实情,想要独自过来寻找。”
“不料众位夫人小姐倒是明理的,又有人说自家珍爱的狗儿也往这边来了,想要亲自寻找回来;有说内院的景致虽美,咱们霓虹阁的点心太过好吃,吃多了想消消食的……”
“如此,大家便一同出来走走,想着人多势众,若莫姑娘发生了什么,倒是可以帮上一点忙。可是,等到我们到了这个院子外面,听到里面喧哗吵闹,还有许多靡靡之音,匆匆忙忙进了院子之后,却发觉此处一片寂静,接着众位夫人小姐便进了阵法……”
姐妹俩一唱一和,看似将整个事情的经过全数说了个清楚明白,却无人说起既然莫语不熟悉外门庭院,如何这么精准地找到了这么一个院子?她的婢女去哪里了,为何侍女青萍领着她来了这里却好端端的?
然而,此时没有人会去想这些。尤其是这么多的夫人小姐,其中不乏一些国家的妃子公主,还有某些隐世家族的宝贝女儿,等等。她们本来没有什么多大的恶意,甚至有一些抱着救人的善意而来,不曾想一进入这个院子,就出糗地中了招儿。
对于这些在自家不可一世的女人们来说,这是一个从未有过的耻辱,心中当然愤恨难平。
于是,贵夫人、千金小姐们个个委屈地诉说着自己的冤屈,数落着那无冤无仇的莫语是如何的可恶。尤其一些相中了醉羽凡的夫人小姐,更是添油加醋地说着莫语是多么的不识好歹,设下这许多的陷阱,丢尽了霓虹阁的脸面。
霓虹阁阁主醉文清的脸上阴晴不定,谁也捉摸不透他是如何想的。他只是浅浅地看了一旁站着的依旧冷淡的醉羽凡,轻轻咳了一声,示意大家安静。这才道:“这件事情霓虹阁会查清楚,也会给众位一个满意的交代,还请众位稍安勿躁。”
这便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有些人自然不甘心。
梅韵芯接收到人群中烈焰太子传达来的眼神,轻移莲步来到众女眷前面,站在霓虹阁阁主跟前恭敬行礼,却极其忧愁地道:“阁主,我们自来听说过霓虹阁的文化博大精深,阵法颇多,从未敢对霓虹阁有半分不敬。今日,自打我们来到这里之后,却一步一个阵法,不知什么时候便要湮没在了各个阵法中,心中实在惶恐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