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坐着的两人则是不同的反应,醉羽凡望着场地中的莫语,眼眸中有着欣慰,更有着说不出道不明的笑意。若是莫语瞧见,定要一剑刺向这位无良腹黑的师父。
而另一人,钱受益总教头,在看到莫语如此不正常的动作之后,不禁冒出狗胆冲醉羽凡笑道:“大公子,您这位徒弟真是特别,在比试如此关键的时刻,却让咱们欣赏曼妙的舞姿,倒是别具一格。只是……”
不想,话未说完,便被醉羽凡冷哼一声打断,毫不留情地道:“燕雀焉知鸿鹄之志哉?旁人不过见识浅陋,不知霓虹阁内功心法之精华所在而已。更何况依靠裙带关系的外人,如何识得霓虹阁真正的功法?”
这话却是在说钱受益依靠继夫人的裙带关系进入霓虹阁,即便做出一番成绩来,但从来名不正言不顺,不能够接触到霓虹阁真正的功法精髓。
钱受益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在大公子面前却不好发作,只能噤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暗暗咬碎了一口银牙,下定决心要帮助姐姐和侄子侄女除掉这个自以为是的小子。
钱受益的确碍于身份,无法接触到霓虹阁真正的东西。隐在暗处的一些人将一切看在眼里。其中一个老头本在捋着胡子看好戏,这时因为惊诧,将自家的胡须拽得紧紧的也不自知,失声道:“她,这个小妮子怎么会使这一招的?难道醉羽凡那小子连这一招都学到了精华了么?”
其他八位老头正在认真地观看着,自然不会回答他。直到半晌之后,才纷纷摇摇头:“不是,不是的,不过是形似,神不似。唉,还未到家……”
这九位便是设计莫语,使得她不得不进入内门试炼的长老院的九位长老。
二长老的胡子一吹,不屑地道:“何止神不似?完全不过是临时学了一点表演,将招式当做舞蹈验出来而已,其实内在的招式还不过是……”忽然醒悟过来,“她用的不是霓虹阁的招式,还是那些绣花把式!”
一向与他不对盘的大长老道:“一惊一乍做什么,难不成你还去揭穿她?”
有大长老的这些话,二长老的眼睛一瞪,哼哼道:“本长老还不屑做这些事情,反正那些小辈不懂什么霓虹阁内功精华,自有人指责她不用霓虹阁的招式取胜。”
“是么?”大长老道,“可别忘了,醉羽凡那小子还在,以那只小狐狸的坏心思,谁能奈他何?”
二长老怒了:“大长老,你是哪边的?”
大长老笑嘻嘻地看着二长老吹胡子瞪眼睛,乐道:“反正不是你这边的。”
“你……”二长老说不过大长老,用手杖指着大长老就要出招式,被其他几个长老一把围住,纷纷劝道:“好了,好了,大哥二哥,你俩是越老越调皮,动不动就要干架了。歇息一会,歇息一会儿,别错过了小辈们的好戏。”
两人这才偃旗息鼓,气呼呼地别过头去谁也不看谁,只等待着莫语将舞蹈跳完,再出大招。
演练场地的众人开始时张大嘴巴瞪大眼睛看着莫语跳舞,不一会儿便反应过来,个个眼里尽是掩藏不了的嘲讽,人群中小声地议论着:“素闻此女混迹丐群已久,果然上不得台面。”
“就是,以为自己曾经是什么牡丹国公主,就很了不起,却不知道那牡丹国也不过是个小国,若不是霓虹阁恰巧在它境内,又不喜欢被人打扰,这个国家早就不存在了。”
“嘘……人家好歹曾经也是个娇滴滴的小公主嘛,听说那时候还是挺漂亮的。”
“哼,你也说是‘曾经’、‘那时’,也不看看现在那副尊容,不说她丑已经不错了。”
“是啊,是啊,据说她做乞丐那会儿,大小姐、二小姐和二公子见着了她,都吐了好几回。”
“难怪做了大公子的徒弟好几年了,也没见学到什么。先前相传她喜欢用绣花针跟人打架,估计是当乞丐那会儿没钱吃饭,总羡慕人家可以绣花赚点饭钱。”
“还是总教头英明,不让她使出那套绣花功夫,不然真要闪瞎咱们的眼。不过,这人也真是不正常,不使绣花针了,倒唱起歌跳起舞来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哼,胡闹!”
……
人群中说什么的都有,没有一个人看好莫语,一个比一个说得难听。到得后来,坐在高台上悠闲地品茗,嘴角时刻带着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得意微笑醉羽凡,将这些收入耳内之后,面色也有些发黑。
醉羽凡能够将台下众人的议论听在耳内,坐在他下首的总教头钱受益自然也是听得到的,见到醉羽凡的面色有些发黑,他露出那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惯常神情,试探着问醉羽凡:“大公子,莫姑娘是否尚未准备好?没关系,一号楼大堂可以打地铺的,实在没办法,让许世豪腾出房间给莫姑娘和……”
“钱总教头,莫不是人老了性子也会急了?看把戏就好好看嘛,管住底下那些人的嘴巴,别让他们说到本公子身上就可以了。其他的,好像不需要钱总教头过于关心。”醉羽凡慢慢地喝一口热茶,再补上一句,“本公子的徒弟,本公子最清楚,钱总教头还是管住内门那些人的嘴为好。”
说到最后一句,醉羽凡的语气已然是轻飘飘的,仿佛他要带着这些话随风飘去似的。然而,轻飘飘的一句话,听在钱总教头耳中,却是如雷贯耳,明白这位大公子是怒了,若不制止那些人对大公子及其父母的名誉攻击,只怕要遭殃。
他赶忙一个眼神使出去,站在他身后的那位不知真假的新宇连忙走下台去,找到一个状似领头的人,朝他说了几句话。只见那位忽然面色惨白地看了看台上的醉羽凡,连忙低头哈腰地答应着。
没多大会儿,下面便清净了。众人不再议论纷纷,专心致志地观赏莫语的剑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