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甲虫们很快就要将莫离包围,醉羽凡却还在阵法中寻找出路。他一进入地牢的门,就看到母亲秦氏年轻依旧,在温柔地对着他招手,手里还拿着一件缝好的衣服,对他道:“羽凡,你年纪不小了,晴雨也及笄了,你俩该成家给我生个孙子了。来,快过来,试试我为你们缝的成亲礼服合不合身?”
醉羽凡知道这是假的,但秦氏的音容相貌实在太过逼真,且像是就在眼前一样,手上拿着一件款式新颖别致的大红礼服,都开来便能看到上面腾飞的金龙,较之皇帝的朝服更加华丽高贵。
这一幕,不得不让醉羽凡停住脚步,多看几眼。却在下一个瞬间,秦氏的胸前露出一把匕首的尖端,血液从伤口处流出来,染红了礼服。秦氏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地倒在地上。
秦氏身后,莫语一脸狰狞地望着秦氏,疯狂地笑着:“你还想当我婆婆?当年若不是你的存在,我娘何至于下场那么凄惨?都是你,明明人家不爱你,却要占着那个位置。你还想活着看你儿子成亲?休想,做梦!”
“莫语”恶狠狠地说着,接而抬起头对醉羽凡笑着,满手满脸的鲜血,令她本就平凡的脸更加恐怖。她咧着嘴,血液流进嘴里,就伸出舌头将血舔进去,赞叹着:“虽然是个老女人,但血液还不错,挺香挺甜的。”转而对醉羽凡道,“师父,你要喝点么?”
醉羽凡木愣愣地看着这一幕,眼眸中尽是不敢置信,心中不停地提醒着自己:“这是幻象,不是真的!”然而,画面太过逼真,他的心理终究存了疙瘩,不知何时才能解开。
他闭上眼睛调整情绪,眼前蓦地银光一闪,“莫语”喝着鲜血,笑得诡异地扑向前来,杀了秦氏的那把匕首,刺向他的胸膛。
说时迟那时快,醉羽凡迅速睁开双眸,左手抓向“莫语”的肩膀,一手化成掌劈向对方的脖颈。这一抓一劈使出了八成力道,只要中了,对方的头颅必定与脖子分家。
但此人是活的,便在那一瞬间,忽然手中的匕首往下一沉,直接脱手飞向醉羽凡的下体。她的双手则成爪状,一手抓向醉羽凡的脖子,一手抓向他的左胸,好似便要一招抓掉醉羽凡的头颅,或是掏出他的心脏。
醉羽凡毫不犹豫地将身子拔高几分,双腿微微分开,避开了匕首的攻击。左手向下,右手朝上,不放弃攻击对方的肩膀和脖子。并且,醉羽凡的实力明显高于对方,速度更是快到看不见。
这一次,“莫语”没有再躲得开。眼见着醉羽凡的双手双双便要攻击到她的身体,她却一动也不动地站在了原地,定定地望着醉羽凡,嘴里悠悠地喊道:“师父。”
声音与莫语的一模一样,脸上手上的鲜血不见了,干净清爽地站在那里,幽幽地望着他:“师父,你要杀我么?干么要杀我?”
醉羽凡有些发愣,即便一开始知晓这是幻境,然而莫语便在其中,谁知道对面的人是假的还是真的?
一时间,醉羽凡竟不敢确认。
然而,只是过了一会儿,待到“莫语”慢慢往前走了几步,醉羽凡便继续之前未完成的招式,猝不及防下出手,一掌凌厉且果敢地劈在对方脖子上。刹那间,“莫语”消失了,却而代之的是一个全身包裹着黑色布料的身体。头上也带着黑布,已然被醉羽凡一掌劈得歪在了一边,丧气毙命了。
望着眼前的尸体,和前面长长的甬道,醉羽凡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方才发生过的一切是幻象,也就意味着莫语没事,秦氏指不定也不会有事。
醉羽凡调整一下状态,继续大踏步往前走去。在黑暗狭窄的甬道里走着,身边是千篇一律的墙壁和每隔十米镶嵌着的一颗小夜明珠,使得甬道内不会太明亮,却也不会两眼摸黑。
然而,就这么走着走着,醉羽凡渐渐发现了不对劲。根据他的了解,长老院的地牢充其量将长老院和周围树林下面全部打通,也不过上百亩地,不至于以他的脚程,走了半个时辰了,依旧还在同样的一条路上走着。
于是,他开始做记号,慢慢地再往前走去。慢慢地,醉羽凡发现,这些墙壁一定没有做过记号的痕迹。他疑惑了,不知道究竟是自己估摸错了,还是这个阵法设计得太过巧妙。
醉羽凡谨慎地往前走去,抬手碰了碰墙壁,发现没有什么变化,没有暗器标出来,更加没有让他的手穿过去。他便安心地站在那里望着前方,陷入了沉思。许久,他才蓦地眼睛一亮,依靠大长腿的身高优势,伸出大长手,将头顶的一颗夜明珠硬生生地掰了下来。
果然,便在这一刻,甬道里天崩地裂。顷刻间,甬道变成一片废墟,徒留下一个醉羽凡。然而,待到废墟尘埃落定,醉羽凡才发觉,他到了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
这里有一片花田,草丛自由地生长着;各种颜色各式样子的花儿在成片地开放着,在风中摇曳,只等着它们的主人过来将之摘走。
醉羽凡并未被花海的景色迷住,往前跨出一步,对面便有凌子翊在大喊:“饭饭,别再走了,前面是悬崖!”
他定睛看去,果真那片花海不见了,再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陡峭的山崖。山崖的腰间位置飘荡着多多白云,下面被云雾遮挡住,看不大清楚,但知道这座悬崖必定很深很危险。
醉羽凡望了望对面,这么宽的距离,他如何离去?若是往回走,会不会就不用参加这么变态的考验中去了?
醉羽凡朝后看去,却见方才还是一片花海的地方,随着前面的花海变成了悬崖,它们也变了。一座石屋站在方才的位置,屋门打开着,屋旁有一个墓,墓碑上刻着的字,却令醉羽凡心中一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