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悬念地,莫语被那个叫文痞的人拎着扔进了地牢。
与树林中的阵法一样,在这座黑漆漆的地牢里,莫语的真气一丝都没有了。所以,那个叫文痞的并未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给她戴上沉重的手链、脚链什么的,而是直接将人扔进去,拍拍双手,走人。
莫语倒退几步,努力地让自己及早适应黑暗,沿着墙壁坐了下去。方才与那个文痞对了一拳,五脏六腑到了现在还在疼,她却没有了真气来疗伤,只能硬生生地受疼。
这一次是她失算了,以为这些大人物怎么样都不敢明目张胆地对她怎么样。她没想到,不过在树林中绕几个圈子,便到了长老院来了。记得醉羽凡和竹锦都有特意提醒过,后山深处的一片树林异常诡异,是长老院所在,提醒她轻易不要进入后山腹地。但若有需要,在外围走走,应当无大碍。
现今,她不过进入后山边缘之后破了一个阵法,怎的就深入这么远了?莫非在阵法里过了许久,她未发觉?但莫语敢肯定,她不过走了一两个时辰,还是绕了那么久的弯子。
令她更没想到的是,长老们竟然敢躲着醉羽凡,直接以擅闯长老院的名义,甚至未让她有任何辩解,便抓起来扔进地牢。
莫语深吸口气,五脏六腑更加疼痛。倾听着墙上的滴水声,“滴滴答,滴滴答……”甚有节奏,催眠曲似的,令人昏昏欲睡。尤其莫语动脑筋破阵,耗费的心神较重,是时候歇息一下了。
大大的眼眸渐渐闭了起来,脑海中好似有个声音在柔和地安抚着她紧绷的神经:“睡吧,睡一觉吧,你累了,该好好睡觉了……”就像当初在荒山上遇到的那个老太太在给她催眠……
等等,催眠?莫语一个激灵,意识到不对劲。她努力地想要挣开眼睛,奈何眼皮子沉重,即便意识清醒了过来,身体依旧动弹不得。而且,当她的意识有所松动时,眼皮和身子便更加沉重些。
莫语有些心急了,她不知道若此番睡下去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身处这么诡异的地方,她的真气又不能用,必然不会发生什么好事情。她必须清醒过来!
然而,已然着道了岂是那么好醒过来的事情?
心中再急,莫语也无他法,此时情况再紧急,也无法叫醒在滴血玉镯里呼呼睡大觉的莫离小朋友。
幸好莫离因为之前耗损太过,现在得空便跑进滴血玉镯的空间里睡觉去了,不然要是在外头,只怕刚才要被那群老妖怪发现了。莫语不敢想象,若是他们发现了莫离这只银月貂狐的存在,会做出多么疯狂的事情。
这些天以来,她在听雨水榭里因为无聊看了很多书,其中就有霓虹阁自家不外传,且被深藏在藏书阁里的史书。上面记载了千年前,便是霓虹阁那位创世大能,趁妖皇妖后外出,联合雪妖拐走了妖王子银月貂狐,偷走了月华莲灯。
奈何后来因妖王子为了保护月华莲灯,选择了同归于尽的方法,与雪妖一同落入当时的大荒泽,形成了莲月湖。因银月貂狐、月华莲灯和雪妖同属于冰雪属性,才使得莲月湖周围百里内成了冰雪世界,也就形成了后来的月落雪原。
醉羽凡能够将家族藏书偷出来给莫语看,这些长老自然个个都是翻阅过的。即便没有,身为霓虹阁的权势,能不知晓银月貂狐和月华莲灯来历的么?幸亏醉羽凡有先见之明,让秦先生用幻术让人察觉不出她体内的月华莲灯和地与火莲花。
想及此,莫语感觉到丹田内依稀有一丝丝的亮光。她仔细体察,发现真有丝丝温暖从丹田中某一处角落溢出,填补着空虚的丹田,令她的身子没有那么难受。渐渐地,莫语终至听着“滴滴答”的声音,陷入了沉睡当中。
与刚才所不同的是,在她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一丝丝光华从月华莲灯中流出来,汇入丹田,流入经脉,温润着干涸的经脉。虽然细小到若不仔细感觉,真发现不出来,但是至少聊胜于无。
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丝光华逐渐汇聚成一条小小的细流,慢慢地修补着她的五脏六腑。渐渐地,这条小溪流在变大,变大,变成一道哗啦啦流淌的河流。
至此,莫语仍然昏睡着。但她不知道的是,不知何时,对月华莲灯有所感应的莫离,结束了深深的沉睡,来到滴血玉镯的外面,贪婪地望着莫语,小小的眼眸中却不再是坚定地夺取,更增添了许多复杂的情绪。
莫离挣扎着,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趁莫语身体虚弱,夺取月华莲灯。正在这时,它突然发现了什么,耳朵轻轻一动,跳在蹲坐着的莫语的头上,屏气凝神地感知着。
忽然,它站起身,眼眸放出光亮地望着某个方向,静静地等待着。待到那边的动静越来越接近,越来越大,它才站起身,“吱吱”两声,那些东西果然瞬间逃走了。
只不过,正在莫离尚未来得及得意的时候,外边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本长老就知道它必定跟在她身边的。”
另一道声音响起:“大长老,您用羽林公子做诱饵,便是让骗她来这里,再抓捕她的那只小宠物么?”这人赫然便是之前离开的文痞,不过此时他的声音甚是谄媚,如他的名字一般,无耻。
大长老却不在意,确切地说他看中的便是文痞的那份痞子脾性,可以任他们呼来换取,嬉笑怒骂。他点头得意地道:“若非如此,本长老何必与一个小辈计较,特意在一个多月前便让羽林去与之打好关系?哼,醉羽林那个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幸好还能够得到这个丫头片子的信任,将她骗了来。”
“但是,这么一来,醉羽凡必定知晓幕后是谁所为。”文痞担忧地道。
“那又如何?待到那时……”大长老得意地往地牢靠近,嘿嘿笑着,却不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