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里空无一人,小太监将莫语引到偏殿,上了两杯热茶便下去了,只剩下莫语和薄荷两人。
离开来仪殿,没有了牡丹王的注视,莫语感觉好了许多。躺在榻上休息,莫语将今日脑海里浮现的片段一一回忆,发现这座宫殿里几乎处处都有印象。然而,当她还要多想的时候,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不一会儿,小太监又领了御医过来。御医为她把脉之后,疑惑地摇摇头。薄荷连忙询问:“御医,姑娘可有大碍?”御医犹疑了一会儿,拿起小太监准备的笔墨写着药方:“姑娘无大碍,不过思虑过重,喝几服药,注意多休息便可。”
思虑过重?薄荷不禁要怀疑,是不是因为莫语设计赢了牡丹国大军,帮助启运和李苏寒夺权,更让兰城从此消失在世人眼中,才这么说的?接过御医递过来的药方,薄荷并不打算去抓药。
不过,抓不抓药还不是她说了算。待到御医背着药箱走了之后,薄荷将药方递到莫语跟前:“看来牡丹国的怒气未消,处处冷落我们。这是御医开的药方,你看看要不要去抓药?”
“幸好那御医有意冷落咱们,本来这药方应当交给小太监去抓药,煎了来给我喝的,那时候不免又是一通麻烦。如今,自然不必去抓药了。”莫语的神色好了些许,只是不能多想。
薄荷坐在一旁的墩儿上,莫语躺在榻上闭目养神,一时偏殿里异常安静。薄荷望了望门外,时光逐渐流过,还未见有人来通知离开,主殿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
突然,莫语睁开眼睛,望着外面日渐偏移的屋檐的影子,对心不在焉的薄荷道:“你去主殿陪在公主身边吧,初来乍到,指不定有什么需要人的地方,可别让别人以为芍药国没人了。”
“那你……”
“我好多了。”莫语坐直身子,表示自己无大碍。“赶紧去吧,别让公主久等。”
薄荷也明白木秀公主身边只有一个不靠谱的浩宇,若是牡丹王有意为难,铁定不好过。既然莫语执意坚持,她为莫语再续了一杯热茶,道:“要是有什么事,让莫离来知会一声吧。”
都快忘了,兜里还有只银月貂狐。莫语点点头,待薄荷离开之后,将手放进兜里,却什么都没有抓到。薄荷不知道的是,莫语若不是早已让莫离暗中保护木秀公主,怎会让薄荷在她身边呆这么久。
空荡荡的偏殿里只有小小的一个莫语,坐在榻上打坐。可是,不论多想静下心来调息,莫语都发现,她的头脑里不停地浮现出这座宫殿的画面,断断续续的,看不真切,却能感受到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画面中的人,无论莫语多努力,皆看不清晰。
莫语想要看清楚这些人,但他的心里深处却在逃避着。如此矛盾的情况下,莫语的头越发痛了起来,丹田里更是有一个气在乱窜,这些气慢慢热起来,直冲进四肢百骸,令她的穴脉渐渐痛了起来。
此时,她才发觉不对劲。可是,脑海里的画面控制不住地播放着,身上的气息愈加紊乱。便在她即将控制不住,嘴角溢出一口血的时候,偏殿里终于出现了一个人影。
这人一来到偏殿,就看到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莫语,二话不说迅速掠到莫语身侧,坐在她身后,双手抵在她的背上,为她顺气。一炷香之后,才将莫语穴脉中紊乱的那股气慢慢引导至丹田中。此时,莫语丹田里出现了一股柔和的气息,慢慢平复着经脉中受损的地方。
这人将气引到那股柔和的气息面前,这才发现,莫语的丹田内好好地悬挂着一盏莲灯。莲灯旋转着,不停地散发出柔和的气息,他想要运气去探寻一番,却被挡了回来。
更奇怪的是,方才还柔和得如月光一般的莲灯,瞬间变得如冰块一般冷硬,散发着一股股冷到极致的寒气。如若再这样下去,估计能将莫语的丹田冰风主,更能让她变成一根由内冻到外的超级大冰棍。
不过,幸好在丹田的另外一侧,长着一颗火红的莲花。当莲灯发出寒气侵蚀到莲花旁边的时候,莲花迅速发出一阵火红的光亮,使得整个丹田变得温暖。不过,慢慢的,丹田内的两股气息互相冲撞了起来,一会儿寒气过重,一会儿热似火炉。
来人在一旁竟不知该做什么,只能仔细戒备着,随时准备强行制止。幸好,这两股气流冲撞着冲撞着竟然互相侵蚀起来。没过多大会儿,丹田内的寒气被热浪销蚀不少,火红的莲花也变得有些泛白。
叹气一声,他只能退出莫语的丹田,坐在一旁,仔细观察着莫语。
这时候的莫语,一边身子是雪白的,冒着丝丝寒气;一边身子是火红的,散发着滚滚热浪。她的表情则极为痛苦,咬着牙齿忍受着冰火交加的痛苦,还有头快爆炸了的痛。
“难为你了。”来人叹一口气,疼惜地轻轻为莫语擦着汗,“不过一年时间,你便成长到如今能够独当一面,世人皆以为你的是运气好。殊不知,气运好的同时,也代表着忍受了常人不能忍受的痛楚。”
“语儿……”来人爱怜地唤着身边的人儿,为她护法。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也只能为她护法。
然而,没过多久,牡丹王便派人来请莫语。仍旧是那位小太监,考虑到偏殿内只有莫语一个人在休息,即便是太监,也怕看到她不雅的画面,只得在门口朝里头询问:“姑娘,你可好些了?”
等了半日,皆没有听到里头的声响,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王上那边已然在催促了,说这位女军师若是喝了药,必然有反应,要及早下手。小太监只好再试探一下,确定里头没有任何声响,朝身后一摆手,便有一个侍卫来到悄无声音地窜进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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