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安筱毓得闻阿满在白衣庵出事,本然极担心,匆匆赶去的杜淳风回来却安慰她月冥暗中跟着,该是出不了大事,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却不想后半夜月冥却一个人回来了,说是阿满不信任他不需要他保护,他一气之下离开,等到冷静下来折回,阿满已经不在原地了。
当时她听闻月冥如此荒唐的行径真恨不能一刀了结了他,还是杜淳风冷静制止了她。一晃两天过去,可阿满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倒是自己想通了的月冥在第二天一早就跪在了毓梳院的院子外面。
“夫人,您也出自安家,可不能说这气话。若是公主听了你这撇清关系的话,可不得伤心了?”宋嬷嬷好声劝着开解着。
安筱毓沉默了,睁着眼想了许久,便又重新闭上眼。
宋嬷嬷见此,便知道多说也无益,收拾好便拿着茶碗杯盏出了屋子去清洗。
安筱毓虽是闭着眼,心中却是思绪起伏,感慨万千。平心而论,父母对她是极爱护的,即便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她从小所受到的待遇跟兄长也是一视同仁的,因着女儿家柔弱或许更偏疼一些。若不然,以她早年的‘失足’换做平常人家的女儿,怕是只有‘一死以谢清白’这条路。可是她却幸运的有一双只愿儿女好的父母和杜淳风,是以可以换来今日的幸福和美满。
刚刚她的丧气话若是传到父母耳中,今日她不再自诩安家人,而是以杜家为重,更是为着阿满的事情说出那样不孝的话来,可真真是会伤了他们二老的心的。
可是,阿满……
门被轻轻推开,安筱毓猜想肯定又是去而复返的宋嬷嬷,便没有睁眼也没有开口。
一直到脚步声在耳畔响起,安筱毓从呼吸声中分辨得出是几乎每日都听到的熟悉才睁开眼,“可有阿满的消息了?”
伸手将手中一张字迹熟悉的信纸递给起身坐直的安筱毓,杜淳风虽未说话,可是眼角眉梢全然是放松和喜悦,便知信上必定有好消息。
“谢天谢地,总算是祖宗保佑。”安筱毓一目十行快速浏览信上内容,一看自己便知是女儿阿满送回来的。得知那晚月冥离开后的遭遇既是心疼又是庆幸,合上信纸,竟是喜极而泣。
“我早就说过,咱们阿满必是吉人自有天相的。”杜淳风温声说道。
安筱毓深以为然,随即又嗔怪,“这孩子真是大胆,深更半夜荒郊野外的也敢把派去保护她的人赶走,也幸亏命大,这才没事。如今又要蹚进浑水去,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伤的怎么样?”
“阿满这叫有始有终,倒是极有责任感,这点随我。”杜淳风轻笑,“白衣庵之事,明显是冲着我们杜家来的,阿满遇事冷静不怕,迎难而上,是个好样的,这一回我支持她的决定。且无忧之死还未水落石出,她悄悄回去配合一起查明真相,总好过莫名其妙被追杀后失踪,却灰溜溜的回府。知道的还好道一声咱们阿满命大,不知道的还以为当日她畏罪潜逃呢。再者,皇上命彻查白衣庵命案的是萧夜离,他在那儿,阿满便是安全的。”
“这世上哪有一准的事?”安筱毓白了一眼杜淳风,“先前我还以为月冥定能护得阿满周全呢,可后来呢?再说,萧将军毕竟是外男,与咱们阿满在外头长久相处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会有损闺誉的。”
“你且安心,萧夜离乃正人君子,且对阿满有多次救命之恩。”杜淳风以极放心的口吻安慰,“何况千陌跟着一道去的,他是兄长,定会照顾好阿满的。你若实在不放心,便可在子乐阁找个稳妥点的丫鬟悄悄去了白衣庵照顾阿满。”
安筱毓想了想摇头,“还是算了,如今阿满这样悄悄的去白衣庵,为的就是不惊动任何人。子乐阁虽说人不是太多,可到底人心难测,我看还是不要透露风声于阿满来说反而安全。你既说了千陌陪着阿满一道去了,我倒是放心的,只是临近秋闱,可会影响他读书或侍疾?”
“放心吧,俩孩子会安排好的,他们都已经大了,咱们也要适时放手,老是抓着看着于孩子而言并非好事。”
“说得简单,你真能如你所说那般潇洒?”安筱毓横了杜淳风一眼,阿满一有风吹草动他比任何人都着急。
杜淳风摸摸鼻子,识时务的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又是放到另一桩急需解决的事情上来。“如今阿满确认没有安全之虞了,可月冥还跪着,你且看此事怎么办?”
安筱毓好不容易松懈下来的神经又是一缩,脸上的笑意也渐渐隐去,沉默了许久才轻声开口。“既是阿满不需要月冥,不妨就借着这次的事送他回安家吧。”无论什么情况之下,她总是以女儿的意愿为重。
杜淳风听了也是一脸沉重,屋子里一时间安静下来,许久才问,“那月寒呢?”
“月寒在我这并不冲突,暂且留下也无妨。”安筱毓心里却一时没底,不知道这次如此行为会不会伤了父母的心。
杜淳风听了又是沉默一会儿才长叹,“说到底,你就是不能原谅他这次的失职才……”
“暗卫最基本的职责是什么,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如月冥这般,我以后岂敢再将阿满性命交托在他手?”为怕自己意志摇摆,安筱毓立即出声打断杜淳风,“我相信母亲肯定能体谅我一个做母亲的心情的。”
如此,杜淳风便不再劝。
月冥跪了两天一夜,外表倒是看不出什么疲惫或是痛苦,只不过干涸蜕皮的唇角以及起身的那一瞬间早已没有知觉的膝盖让身体停顿迟滞还是可以看出一二。
得知安筱毓让其回安府,月冥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一贯倔强的个性也让他说不出那些恳求留下或是保证以后之类的话,很干脆的二话不说就转身走出了定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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