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鬼与仙
“你是什么人……”
陈凡不禁愣住，眼瞧着老头奇特的装束，瞧着他脚下飘飘的，他一转念，随即张声尖叫：“哇……有鬼啊……”
“别叫，你小子现在才是鬼！”
老头脚下一动，身体飘到陈凡身前。他矮矮的身子，胡子，眉毛却极长，仙风道骨的：“小娃娃，我是土地公。”
“土地公？”
陈凡闻言一愣，随即将信将疑：“你要是土地公，我特么就是玉皇大帝。你是鬼没有什么，但冒充神仙就不对了，这鬼品实在不好。”
“小娃娃，这种话千万不要乱说。”
老头倒是吓了一跳，随即捊着长长的白胡子大笑起来：“小娃娃，现代社会教育不能信奉鬼神。你怀疑，实属人之常情。然而，你现在已经死了，灵魂出窍，既成了鬼，为何不信有神？”
陈凡心想也对，回神，只听老头长叹：“神在，鬼在，三界六道都在。你既已死，尘归尘，土归土，你是助我完成最后一点公德的人。今天又是一个特殊的日子，这个缘分，可为天意也。今日功德修满，我业已退休，都几百年了，最后一点公德，我休了好多年，现在终于圆满。”
“什么特殊日子？你退休了？神仙还有退休的？”
土地公志得意满，高兴非常，陈凡却是听得一头雾水，土地公拍拍他肩：“这个土地公之位，就传给你了。”
“什么玩意儿？”
土地公真是语不惊死人不休，陈凡还以为听错了，土地公重重点头，长胡子一甩一甩：“不错。这土地公之位，从今日起便传于你。只是，土地公神位虽小，这册封神位，亦要上奏天庭，由玉帝批准。这仙册，仙籍，我还要去办理的。”
“不是，老头儿，你是把这土地位传给……”
陈凡整个人都懵了，刚一开口，土地公就打断他：“哎，不用感谢本仙，本仙深知你一介凡人，今日丧命，本以为作鬼，不想接任仙位，一时无法接受，我懂。”
陈凡发现，土地公身上闪现淡淡白光，头上多了一个光圈：“本仙告与你知，今日将土地一位传于你，此乃天意。你绝非凡人，方有此仙缘。至于仙缘为何，天机不可泄露，个中玄机，日后方知。本仙现传于你一本土地公入职守册，名为功德薄。里面所载，你务必记熟，绝不可触犯，切记，切记。”
说完，从袖子里取出一本厚厚的书，硬塞在陈凡手中。
“不是，老鬼，你这到底搞什么？”
陈凡都要崩溃了，土地笑骂起来：“你丫废话忒也多了些，快给我下去吧你。”
挽起袖子，土地公左右开弓，对着陈凡一阵耳刮子打了过来。
“啪啪啪……”
这耳光声音清脆，陈凡被打得是天旋地转，眼睛金星乱冒，头渐渐痛了起来。
“土地，你大爷……”
陈凡猛地坐起，耳边传来土地公微弱的声音：“对了。小子，你已经死了，生机全无，我以仙力将你神魂重新打入身体。这仙力能维持一个月，但这期间，你不能吃东西，更不能做其他的事情，否则再难挽救，切记，切记。”
“切记你个鬼。”
陈凡吓得跳了起来，然后一阵破口大骂，骂得一阵，猛然回神：“咦，我……我活了？不对，难道这只是一个梦。”
场景还是这个场景，只是天已经黑了，四周一片漆黑，唯有夜枭悲鸣，有些可怖。
陈凡一见，情知事情不对，吓得赶紧摸了摸身体，手颤抖着摸向头顶。头发僵硬了一块，还有些滑腻，血迹尚自未干。
“我没死，我真的没死，那些家伙也不知道探探我的心跳，一群蠢猪。哼，张远，你居然派人杀我，这次大难不死，老子不把你送局子里去，土地公白救我了，不对……”
如遭雷殛，陈凡猛然惊醒：“不会吧！土地公……刚才发生的事难道都是真的？哈哈，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嘛。肯定是他们没能打死我，我死前给他烧了香，所以心生臆念，怎么可能是真的。”
陈凡不停甩头，撑着起身，忽地察觉左手有着一物。抬起一瞧，月光下看得清楚，上书三个古篆大字：功德薄！
“这……是……真……的……”
陈凡身体颤抖起来，方才复活的喜悦，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再摸了摸头顶，伤口并没愈合，但没有流血，亦未结疤，就这样一个洞，没有痛感。
“是真的，是真的……”
陈凡回想死前一幕，仿佛失魂落魄，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想越不对，瞧着地上土地公破碎石像，呆在当场。他心里翻天覆地，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他根本无法接受。
“土地公，这……王八蛋……”
陈凡自己也不知在骂什么，解开裤带，朝着上面撒起尿来。
正撒得欢，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一个声音：“喂，是主编吗？我是前线记者小花！有什么事啊，是这样，主编，我用手机拍到好东西，国人没素质虽是老生常谈，但我保证可以搞一个大新闻。什么事啊，有个人跑到树林的破土地庙，不但把土地公塑像打碎，还朝上面撒尿……”
…………
“陈凡，你回来了？”
出租房内，陈凡的死党胡海见到，连忙关掉电脑显示器，神色略有些慌张。
“别掩饰了，你的大刀饥渴难耐，尽情去释放吧！”胡海咳嗽了一声：“说得你自己跟老司机似的，那我发车了，要不要上车？”
“不了，今天已经到站了。”
陈凡摇摇头，今天发生的事情，委实不可思议，他需要好好想想。向房间走去，胡海突然问他：“咦，你小子头发上全是血，你被人打了吗？”
“啊。”陈凡吃了一惊，连忙用手握住，解释：“没事的，你还记得小区门口那胖女人养的那条跟他一样胖的二哈吗？”
胡海一呆，想了想：“你去抢二哈的骨头吃被它撵得摔破头了？不对呀，二哈为狗良善，脾气也好，一向乐于和你分享，情况不对呀！”
“没啥。今天这可能吃多了，在小区门口那里拉了一泡屎，天黑我没看到踩到了，你看现在鞋底全是。”
“给老子滚。”
陈凡逃回了房间，忙来到镜子前，揭开头发一瞧，发现头上好大一个洞，头皮，血肉翻起，头骨都凹陷一块，观上有些可怖，但就是不见血。
“这是真的，这是真的……”
陈凡拿出功德薄，翻了翻，但他心里一团乱麻，哪里看得下去。
加上不知为何，身心累得紧，不知不觉就睡死过去。梦里，下午那一幕不断重播，不停折磨着他。不知过了多久，胡凡突然感到很刺眼。
日上三杆，时辰不早。
今天阳光明媚，天气极好，但陈凡根本高兴不起来。他一起床，手放阳光下，没有任何感觉。猛地惊醒，打开裤裆一看，发现下方兄弟昂首挺立，好像站岗的士兵。
陈凡长呼一口气，随即也好生不明，自己身体既已无生机，已然没有知觉，为何小弟还能清醒？
任凭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土地公给他这个功德薄，必有玄虚，昨晚没洗澡便睡了，被子都有血。
陈凡去洗了一个没感觉的澡，翻开功德薄一瞧，方知土地公所言非虚。这功德薄所写的就是修功德。功德每月上缴天宫，每次上缴一百功德值。
至于获得公德值只有一个办法、做好事！
陈凡很好奇，哪里还待得住，于是换了件衣服，刚出门，想到头上的伤，于是回来带了顶帽子。来到小区外那个十字路口。
陈凡想起做好事，实在毫无头绪。
这时，前方一个腿脚不方便的老婆婆提着菜过来，不小心摔了一跤，东西全掉落地上。
陈凡知道好事来了，上前帮忙拾东西，顺便扶老婆婆过了马路。
“这是做好事吧，可是它怎么确定我有没有做好事？怎么计算功德值？”陈心翻开功德薄，发现功德薄值后空页，立刻多了一分功德值，原因同样注明了。
“我去，才一分，雷锋同志都会被淘汰下岗吧！”
陈凡快要崩溃，就是不吃不喝，天天扶老人，一个月也不可能赚满一百分功德值啊。
“哎哟。”
正自出神，前面一位老人摔倒地。
“也罢，一分就一分，有比没有强。”
陈心见到，连忙上前去扶老头，手刚碰到老头，那老头眼着他，立刻笑了起来，脸上都是和蔼的关切，让陈凡想起去世的爷爷。
“老人家，你没事吧。”
陈凡扶住他胳膊，老头点头：“没事，小伙子，谢谢你啦！”
陈凡一用力就要把拉起来，老头双眼精光一闪，看得陈凡一愣，随即耳朵响起痛苦至极的声音：“哎哟，你这小伙子怎么撞人哟，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摔散架了。”
“我靠，这什么个情况？”
陈凡一愣，瞬间身体如遭雷殛，想起传说中的社会事件，脑袋嗡嗡作响。
碰瓷来得这么个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