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人影见法阵入口开启,身形忽动,刹那间没入其中。
清风拂来,光华闪烁,旋即,那入口犹如水光潋滟一般,缓缓合拢,恢复如初,恍似未曾发生任何事情。
“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小炎嘛!”
星炎方才飘身落地,便有一道懒散轻浮的声音传来。
“小白前辈,近些日子过得可好?”
星炎一丝不苟、肃然威严的面容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而此时他说话的语气,亦是颇为轻快。
在他面前,一位身材修长、俊美迷人的男子慵懒地站立,身穿一身素色衣衫,短发莹白而又干练,一双瞳孔譬如宝珠,有着难以名状的灵气,但那瞳色却是迥异于常人,呈现着隐隐泛光的赤金之色。
小白一脸懒相,有气无力道:“成天呆着,倒也算是清闲。”
星炎无奈地摇了摇头,淡然一笑。
这时,迎面便见一位满面虬髯、虎背熊腰的男子大剌剌地阔步走来,一双眼睛犹如铜铃,其身上仅是单薄地穿了件蓝灰短衫,虬结的肌肉明白可见,犹如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山峦。
“小炎,好久不见啊。”
话语之声,豪爽万分,透着一股霸气。
与他相随而来的,还有一位妖娆多姿、艳冶无比的女子,只见她朱红丝衣罩体,酥胸圆润半遮半掩,呼之欲出,纤腰袅娜,不盈一握,一双灵动媚眼含俏含妖,寻常男人见了必是要被迷个神魂颠倒不知东南西北。她瞧见星炎,红唇露笑,娇声道:“哎呦,小炎,怎么有空到这来了?”
“天哥,七姐。”星炎朝着那两人微微颔首,当即道明来由,“我是过来取圣心石的。”
小白耸了耸肩,似是颇感无趣,道:“说来也是,来到星石岛,不取圣心石,还能做什么呢?不过,你准备拿这玩意做什么呢?”
星炎依言答道:“作为本次凌云大会最后胜者的奖励。”
“就是那五年一次的凌云大会吗?拿圣心石当奖励,小炎,你的手笔太大了吧?”浓眉大眼的天哥表情夸张地惊诧道。
七姐修长的睫毛微微翕动,嘴角翘起,道:“星石岛花上一甲子的时间才会生成一颗圣心石,你可确定,真要拿这作为奖励?”
星炎点点头,语气肯定,“历届凌云大会,我族拿出的奖励都很一般,与其他三族相较,委实是太过逊色。今次轮到我族召开凌云大会,这奖励实在是不能再那么差了。拿两颗圣心石作为奖励,族中长老也并无反对。再者,大会每次的奖励并不会重复,我只会拿这么一次,你们也不必多言。”
“唉,话说我们可是替你们星家守护了那么多年的星石岛,现在你们就这样轻易送出去两颗圣心石。我们当然不会多说什么,也就只能……默默地抱怨会了啊。”天哥的声音雄浑厚实,却诡异地饱含幽怨情绪。
星炎大感头疼,走上前拍拍天哥肩膀,言道:“我知道,你们守护星石岛辛苦,我就这样把你们所守护的东西送出去,难免会让你们感到不悦。”
“呵呵。”七姐媚然浅笑,“辛苦也没怎么辛苦,这种平静的日子过惯了我也喜欢。以前那种大风大浪的生活,我可是不想再过了。”
“啊,对了,银舞她……”小白的赤金眸子忽而一动,出言问道:“你还没有解除封印吗?”
星炎闻言,笑意霎时全无,面色一沉,布满阴霾,没有应声。
七姐见状,亦是收敛笑容,柔声劝道:“小炎,月柔离开都快十年了,你也该原谅银舞犯下的错了。何况,她当初也只是一时冲动,才会做出那种事情。”
星炎垂首,深深叹了口气。
他的身影,看去,是那么落寞,是那么无力。
终于,星炎艰难无比地吐出了几个字,“此事,我自有考虑。”
天哥盯着星炎,肃然道:“别说的这么模棱两可。依我看,你真的该让银舞回到身边了。她所受的惩罚,已经够了。”
星炎闭目,默然许久,蓦地一声喟叹,道:“我……待凌云大会事了,再做打算。”
“唉……”小白懒懒地摇头。
天哥与七姐相互对视一眼,再无多话。
夜,深沉。水,轻荡。
过去的错。
银舞……
翌日。
苍穹万里,好似碧玉,云絮细碎而又洁白。
东边比试擂台之上。
“司马豫,昨日你的比试十分精彩啊。我希望你今日,也能如昨日那么精彩。”
一身杏黄衣衫的唐麟手持九节鞭“蛇鸣”,潇洒而立,嘴角挂着淡淡的自信笑意。
司马豫,司马家族族长司马丹的次子,闻听唐麟略带挑衅的话语,紫衣轻动,放声一笑,道:“这个自然,定会比昨日更为精彩。”
唐麟挺直了腰杆,道:“如此,我便拭目以待了。”
司马豫伸出双手轻轻一引,古琴“清风卧云”自身负的琴匣霍然飞出。
那古琴墨黑漆面,琴身通体雕纹,细看乃是山水间白云苍松之怡然美景。
只见一个优雅地回旋,那副古琴竟就那般神奇地飘落到了司马豫那修长洁白的双手之下,悬浮于空而不坠,端的是神妙至极。随后,他缓缓地拨动琴弦,霎时间,幽幽曲声起,无数细碎的金属零件从琴匣中飘出,于璀璨阳光映射之下熠熠生辉。
那些金属零件随琴音而动,有条不紊地自行拼组,恍如在演着一出优雅绝世的舞蹈。几个呼吸之间,无数的细碎零件已然组合而成一具泛着耀目光泽的银色人形金属傀儡。
然而这具金属傀儡的脸上,空白一片,并没有人的五官,粗粗看去,甚是可怖。
“碧天水幕”渐渐浮现。
星风朗声道:“比试开始!”
随着话音落下,两人瞬时动了起来。
司马豫轻抚琴弦,琴声立起,悠悠而来,动听绝伦。
那具人形金属傀儡在琴声带动之下,诡异地立直了身体,好似铜墙铁壁一般,挡在司马豫面前,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唐麟凝定心神,移动身形迅疾冲向司马豫,右手挥动九节鞭,立马使出了烟雨鞭法第一式“拴龙缚凤”,势如破竹地卷向了金属傀儡。
金属傀儡伫立不动,全然没有躲避的意思,立马被袭来的“蛇鸣”牢牢缠住。
唐麟右手猛然使劲,瞬即将金属傀儡拉开一定身位,使得其暴露出欲要保护的司马豫。随后他毫不迟疑,左手一晃,射出三枚甩手箭,飞速逼向司马豫。
司马豫并不惊慌,面容优雅,依旧淡然自若地抚着琴弦。
琴音飘渺,譬如天籁,但在唐麟听来,却甚为刺耳。
金属傀儡凛然如山的身躯虽被“蛇鸣”所缠缚,双手却是自由无碍,缓缓抬起。
“砰”,那双泛着金属光泽的手,突兀而又诡异地与身体分离,弹射了出去。
金石鸣响连起,三枚疾射而去的甩手箭皆被击落在地。
随着甩手箭的无力落地,那金属傀儡的双手也已然回收。
唐麟皱了皱眉头,一招不成再出一招,右手发力,欲将金属傀儡整个甩向司马豫。
但那金属傀儡却扭动起身体,眨眼间便挣脱开了“蛇鸣”的束缚,旋即踏步挥拳,譬如一道飞电攻向唐麟。
唐麟轻盈游走,右手一动,挥鞭缠住金属傀儡手臂,朝着边上兀地一拉,同时脚尖一点,闪身跃开。
鞭影横曳,罡风四起,一人一傀儡便于擂台之上相互过起了招式,然而结果却是谁也奈何不得对方。
“好硬的外壳,普通暗器打过去根本没用,挠痒痒似的。”唐麟暗暗咋舌。
他与金属傀儡斗得激烈无比、酣畅淋漓,可想要拾掇下这玩意,却是殊为不易。
司马豫指尖轻抚,缓缓弹琴,一派怡然自得之态,看着唐麟与金属傀儡的比斗,只是笑笑了之。
“呃……”琴音入耳,唐麟忽觉一阵精神恍惚,赶忙抱元守一,摒弃杂乱心思,心道:“不可久战。”
此刻,那具金属傀儡已被唐麟逼回至司马豫身边。
唐麟深深呼了口气,便如一抹金色闪光,迅速冲向了司马豫,“蛇鸣”甩动,嘶鸣连连,袭向金属傀儡。
“不会这么快就没招了吧?又用与开始时同样的招数,你以为能赢?”司马豫沉着自若,嘲笑道。
那具金属傀儡动也不动,仿佛一座大山,任凭“蛇鸣”缠缚。
唐麟眼见“蛇鸣”捆缚成功,二话不说,左手灵动,射出两枚甩手箭袭向司马豫。
司马豫嗤之以鼻,道:“无趣之极。”
金属傀儡瞬间弹射出双手,“叮”地清响,挡下攻击。
如司马豫意料,两枚甩手箭应声落地。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伴随着甩手箭的落地,金属傀儡的双手,亦是苍白无力地坠落。
司马豫沉静若水的面容上,终于现出一丝慌张,讶然道:“好快的动作。”
原来,唐麟在射出两枚甩手箭后,左手并未歇下,而是觑准金属傀儡双手弹射而出的时机,冷然甩出了一把锋锐飞刀,生生割断了金属傀儡用以伸缩弹射的坚硬丝线。
琴声忽变急促,好似珠落玉盘,好似骤雨风来。
金属傀儡随着那激扬的琴音,动作变得更为生猛利索,蓦然震开了九节鞭。
唐麟大喝一声,纵身一跃而起,霍然引动体内丰沛真气,挥鞭使出烟雨鞭法第二式“雨打芭蕉”,携着凛然劲风,拍向傀儡。
“叮”,鞭如厉蛇,如惊龙,把金属傀儡刹那击退数步。
“呃……”唐麟衣衫扬动,飘身落地,正欲动作,又感一阵晕眩袭来,“不行了,要快点结束。”
趁着唐麟这一恍惚的空当,金属傀儡如疾风般欺近,挥动已无手的臂腕当头砸向唐麟。
唐麟呼吸急促,眉头紧皱,闪身躲开攻击,眨眼间左手连动,射出密密麻麻的暗器攻向司马豫。
“砰”,这回,那金属傀儡竟是连那颗**的大头都喷射了出去,以此拼命挡下似暴雨一般的暗器洗礼。
然而,傀儡动作虽快,却终归有一枚漏网之鱼。
琴声戛然而止,司马豫不得不移动身形避开暗器。
耳边杂音消隐,唐麟如释重负、大感轻松,“蛇鸣”一甩,一式“拴龙缚凤”将金属傀儡的大头给绑缚起来,用力往外甩去。
在唐麟的大力挥动之下,金属傀儡躯体与头部的连接丝线,应声崩裂,活活给扯断了开去。
“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司马豫瞪大了双眼,悻悻道。
但果决的唐麟已不会再给他任何反击机会。
连绵不绝的甩手箭犹如急雨射来,优雅动听的琴声再难奏起。
“蛇鸣”扭动身形,轻盈卷来,将司马豫手下的古琴“清风卧云”牢牢捆住,“咻”地拉到了一旁。
唐麟身形如风如电,转眼迫向已然慌乱的司马豫,猛地一脚踹向他胸口,将他整个人踢得翻飞出了擂台。
“啊……”司马豫只感疼痛袭来,一声凄厉惨叫。
扑通,坠地。
尘灰四起。
赢得了胜利,唐麟眉头舒展,放松了下来,洒然走到擂台边上,笑道:“司马豫,你觉得,这场比试精彩不?”
司马豫紫衣蒙尘,灰头土脸,缓缓地站起身,再无一丝优雅沉着的姿态,懊丧连连,叹道:“精彩,够精彩。”
擂台边上,星罹远远望着唐麟,由衷地叹服他惊人的实力。
既然两人对决已经结束,那么,下一场,该是轮到星罹了。
整理下心情,准备登台,进行今日的比试。
司马秋叶——今日对手的芳名,一位看上去娴静文雅的紫衣小姑娘。
南边比试擂台。
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试同样结束了。
诸葛羽青袍玉带,手摇“浮云五岳扇”,俊雅的面容上一派从容之色,缓步自擂台而下。
“羽儿,很好。”诸葛空明面上是爽朗的笑意,满意地看着诸葛羽。
诸葛羽来到父亲身畔,一合宝扇,笑道:“我若不能进入前四,岂不是给爹您丢脸嘛!”
说着,他又朝四周看了看,目露疑色,道:“怎么不见小兰?上哪去了?”
“她呀,见你胜利在望,便跑东边的擂台去了,说是什么要看星罹被打得落花流水。”诸葛空明无奈地摇首道。
东边比试擂台。
“哼哼,我就看着你是怎么被打个落花流水!”
青衣花裳,玲珑娇俏。
诸葛若兰站在星罹无法看到的地方,水眸定定,专注地凝视着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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