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已经傻笑了一个时辰,该更衣休息了。”知画看着一直坐在梳妆台边傻笑个不停的钟鸣,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钟鸣总算从神游中归来,“是吗,现在什么时辰?”
知画道:“刚敲过二更。”
钟鸣站起来就往外走。
知画忙跟上问:“小姐这是要去哪?”
钟鸣让她不要跟着,独自往苏子墨的院子走去。
苏子墨也没有休息,房内灯火通明,清儿出去给她们带上门。
桌上放着银耳莲子羹,还冒着热气,苏子墨帮钟鸣盛了一碗。
钟鸣见放着两副碗筷,好似苏子墨知道她会来找她一样,没有多问,坐下拿起勺子,吃了一口。
苏子墨问:“味道如何?”
钟鸣抬头,“也是你做的?”
苏子墨点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钟鸣这回没有违心,老老实实道:“好吃。”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你知道我要过来?”
苏子墨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坐下后道:“你一肚子疑问,不问清楚,怎么睡得着觉。”
果然她什么都知道,钟鸣转头看过去,只看到她的侧脸,在烛火照应下,仿佛被打上一层光晕,美得动人心魄,不由得想起马车里的一幕,一下痴了。
“你总是这样盯着我看,莫不是……你喜欢我?”苏子墨突然出声。
钟鸣吓了一跳,苏子墨漫不经心的一问,直戳她心底,似乎帮她回答了困扰她很久的问题,不过来不及细想,就立即大声否认道:“没有,当然没有,我怎么可能喜欢你,笑死人了。”矢口否认的样子,反倒有点像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你为何亲我?”苏子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又问。
钟鸣被她盯得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白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突然间魔怔了一般,就这么不管不顾的亲了上去,根本忘了苏子墨是个女人,难道她真的喜欢上了苏子墨?钟鸣连连摇头,这怎么不可能,简直太荒诞了,两个女人怎么能……只是如果不是喜欢,又如何解释面对苏子墨时总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何时开始有的呢,她记得前世的时候,她们可是仇人,至少她把苏子墨当死成敌。
苏子墨见她脸上变幻莫测,纠结又难以置信的样子,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这……果真有趣,扬起一抹愉悦的笑容。
不料被钟鸣抓个正着,以为苏子墨在笑话她,这的确也是件丢人的事,恼羞成怒道:“你笑什么?”
“我有吗?”
钟鸣跳了起来,“你明明就是在笑话我!”
苏子墨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好像是你占了我的便宜吧?”
钟鸣一下泄了气,可不是她恶人先告状,跌回椅子里,小声道:“我已经跟你道过歉了。”
苏子墨道:“我从小到大都没被人亲过,原本应该留给夫君,现在却被你夺了去,你说该如何补偿我?”
钟鸣傻了眼,亲都亲了,要如何补偿,难不成亲回去?这么一想,脸又红了,定了定,才问:“你要我怎么做?”
苏子墨倒是没为难她,道:“我暂时还想不到,就先欠着吧。”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苏子墨倒是没觉得怎么样,钟鸣只觉如坐针毡,在苏子墨跟前,她就像个透明人,被苏子墨看得透透的,这种滋味可不好受,她想逃走,不过没忘了还有疑惑要问苏子墨。
“关于彩礼一事,你有何打算?”钟鸣打破沉默,若是苏子墨真的跟她讨价还价,那她立即跟苏子墨划清界限,如此凉薄的女人,不理也罢。
“两千两银子一分不少?”
“一分不少。”
“好。”
没想到苏子墨这么痛快,钟鸣反倒不适应了,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你答应了?”
苏子墨笑,“为何不答应,又不是我的银子。”
钟鸣想说你是宋家的媳妇,又是新当家,不过到底没说出口,老实说苏子墨现在的身份,她一点都不喜欢,只说:“你不怕老夫人不高兴?你可是亲口答应她了。”
苏子墨道:“若是非要得罪一个人,那我宁愿得罪老夫人。”
钟鸣又没来由的心跳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苏子墨似乎并不讨厌她,甚至还……钟鸣不敢多想,她连自己的心意都没搞明白,就不要胡乱揣测别人了,不管怎么说,苏子墨已经嫁给了表哥,只要她一天没跟表哥和离,她都是表哥明媒正娶的妻子,如此一想,心情又不好了。
“你要彩礼,却又不想嫁给你表哥,是否心中已有计划?”苏子墨问她。
她连报仇的事都跟苏子墨说了,没必要再瞒着她,钟鸣道:“不错,我早就想好一个桃代李僵的计策。”
“哦?”苏子墨感兴趣的问,“谁家的姑娘?”
钟鸣道:“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只是一户人家的丫鬟。”
苏子墨没做声。
钟鸣怕她误会,忙道:“我不是看不起她的下人身份才推她入火坑,是我表哥喜欢她……”连钟鸣自己都觉得解释有些多余,表哥还不是一样喜欢苏子墨,索性道,“好吧,我承认这事做得不厚道,反正那个苏姨娘也不是什么好人,跟我表哥天生一对,就算没有我,我表哥一样会收她入房。”
苏子墨淡淡一笑,“我又没说你不对。”顿了一下,柔声道,“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好。”
钟鸣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只是没想再害她而已,谈不上什么好,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神色凝重道:“等有合适的机会,你跟我表哥和离吧。”对上苏子墨疑惑的眼神,忙欲盖弥彰的解释道,“我跟我表哥有深仇大恨,我只是不想连累无辜。”
苏子墨并没有追问,只含笑点头:“我答应你。”
钟鸣顿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就像苏子墨答应不跟表哥同房一样,她既然答应了,便会说到做到。
苏子墨道:“我说过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这件事再怎么说也不太光彩,没想到苏子墨竟不嫌弃还要惹上身,钟鸣有些感动,苏子墨有这个心,她已经心满意足了,道:“你只需凑齐那两千两银子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