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安刚一穿越,就在马不停蹄地逃命。
天杀的,他直接穿在了战场上!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战场,瞧瞧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后侧方一道堑壕里挺起来的大块头机|枪正在不间断地进行扫射,身遭不断有骑兵向前冲锋。
他正趴在一匹战马的背上,身上套着一件军装,军装里面是一件锁子甲,脚上踏着马靴,背后背着的居然是一杆冲锋|枪!
然而更夸张的是前方的正面战场,那群骑兵正冲向一个泥土人兵团,那些土人能够互相合并到三米多高,如同泰坦一样屹立在战场上。
饶是白如安钢铁般的意志也是懵逼了两秒,紧接着感觉到天空上有尖啸的声音掠过,一道巨大的影子直接笼罩了他。
他抬头看去,只见一头身长十数米的黑色巨龙张开巨大的双翼,在低空翱翔,冲向后方的堑壕。巨龙身上站立着三四名人类,从半空中挥手凭空拉扯出数百米长的火焰阵,像铺天盖地的箭矢一样向地面上撒去。
而那堑壕里响起了尖锐的防空警报声,紧接着后方不甚灵敏地飞出了一小队双排翼的战斗机,轰隆隆地扑向了那头巨龙,双方在天上缠斗了起来。
一架战斗机很快被击中,流弹碎片砸落在白如安身旁,将他从神游中彻底惊醒。
白如安:“……”果然flag不能乱立,这回真穿到那个魔法与科技并存的西方世界了!坑爹呢这是!
骑兵还在不断冲锋,白如安现在还在后方战场上,连忙一夹马腹,用他那糟糕透顶的骑术千辛万苦地——掉过头就跑!
他听到敌方后阵中响起了号角声,然后是惊天动地的光芒从身后铺展开来。对面军队中的法师吟唱咒语的声音像不详的预告,白如安一狠心用靴子上的马刺狠狠戳进战马的屁股上。
战马长嘶一声,玩命地带着白如安跑回己方老本营去。
战场的中心忽然间失去了声音,整个战场都像被按下了静止键,紧接着死亡的波纹瞬间扩散而出,所有激烈交战的生物都在这股可怕的魔法力量之下爆裂开来。
一瞬间血肉横飞,魔法波纹所到之处,骑兵们的血肉之躯像瞬间凋零的玫瑰……
波纹一直扩散到堑壕前方,正要吞噬白如安的小命!
只见白如安胯|下的战马刚刚好绊到了一条绊马索,嘶鸣一声向前倒去;马背上的白如安猝不及防就被甩了出去,滚地葫芦一般冲出去两米多远。
魔法波纹吞噬了那匹倒下的战马,刚刚好恰巧在白如安的背后停下了。
要是再扩散那么几厘米,白如安说不定就直接挂掉——然后能量不够直接弹出晋江快穿系统,bad·ending了。
白如安白捡了一条小命回来,也摔得七荤八素,爬起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旁边立刻就上来了两个人将他牢牢按住。
白如安:“等等!”
两名大兵不由分说,架着他的两条胳膊,将他一路拖走。
白如安浑身狼狈,被一路拖到后军的营帐外面。
路上他听到鸣金收兵的声音,天上的巨龙狂轰滥炸了一通后,志得意满地载着上面的法师飞回了敌方阵营里,而己方的一队战斗机则只剩下一半,灰溜溜地拖着黑烟飞回来。
正面战场更是惨不忍睹,敌方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土傀儡死得差不多了才炸光了这边的精锐骑兵。
两边打到现在,终于不得不同时收兵了。
白如安这才被拖进营帐里面,还没来得及打量里面是怎么个情况,就看见主座上一个青年将领走到了他的面前,直接说道:“第一骑兵团全灭了?”
白如安看见这个青年的肩章和领章并非地球上任何的式样,只能猜测他坐在主座上应该地位不低,至少是个少将?
白如安试探着回道:“将、将军……”
紧接着那名青年就从身后掏出了一把左轮手|枪,抵着白如安的太阳穴就道:“联盟第一骑兵团没有逃兵,只有战死的英雄!你应该感谢我,因为我决定赐予你这个荣誉!”
接着他二话不说,就打开了保险栓,准备“赐”白如安一个“战死的英雄”的荣誉。
“等等!将军!我不是骑兵!”白如安魂飞魄散地喊道,“我我我我……”
他对着黑洞洞的枪口,艰难地吞了口唾沫。
逃兵必须要死?那该说什么身份?斥候?间谍?等等,那不是死的更快……不不不,还可以是后勤、护士……等等他不会干那些啊,瞬间露馅有木有!
千分之一秒间,白如安头顶噔地亮起了一个灯泡:“我是战地记者啊将军!是他们搞错了把我推上战场的!”
话音落下,青年将军皱了皱眉道:“我说过,我的军团中不允许有什么记者混入!”
说完又准备把白如安给枪毙了。
白如安大叫道:“再等等!”
刚好帐外有人喊道:“诺曼少将,巴里特将军中了流血诅咒,医务兵说他快要不行了!”
青年将军——安德烈·诺曼听到这个消息眼皮一跳,抬腿就想往军帐外面走。
白如安跪倒在帐篷里头,刚松了一口气,就看见这个诺曼少将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把手|枪对准了自己:“先解决了你再说。”
白如安:“……”
神经病啊!有完没完了!还惦记着要杀我!
一分钟内三次大起大落,白如安整个人都快精神分裂了,脑子里嘎嘣一声就断了根弦,对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就怒吼道:“将军饶命!我能救人——”
安德烈·诺曼皱了皱眉。
几分钟后,白如安被诺曼少将亲自拎着,一路拎到了医务室当中。
这时候的医务室里充满了嚎叫着的伤员,无数医护人员匆匆忙忙地跑来跑去,简陋无比的担架还在不停地送来伤员。
少将拎着白如安,后面跟着几个大兵,一路走进医务室最里面一间手术室,只见一名四十来岁的伤员躺在手术床上,一个穿着白袍的医生正拿着听筒不断监视他的心跳。
白如安简直为这简陋的环境和糟糕的卫生水平震惊了,他们一行脏兮兮的人走进手术室都没人拦着,这手术室的墙壁上斑斑驳驳,头顶还有两个被炸出来的大洞,那伤员——还是个将军就直接躺在灰扑扑的床单上,脸色苍白得像吸血鬼一样。
诺曼少将直接问道:“达伦御医,巴里特将军情况怎样?”
医生两眼布满血丝,不知道多久没睡,闻言后回道:“巴里特将军失血太严重了,刚刚陷入了休克状态,再拖下去的话,还能醒来的机会就相当渺茫了。”
诺曼道:“流血诅咒没有办法解吗?”
“这是密斯特律帝国最可怕的诅咒武器,我们目前还没有研究出对抗的策略,一般使用莫诺托夫的办法,也就是将受诅咒者的血管和一健康人的缝合,但成功几率十分渺茫……而且会对健康人的手臂产生不可挽回的伤害。”御医说道。
白如安被提溜在一边,听到这里后震惊道:“等等,你们输血的方式这么野蛮真的没问题吗?”血管缝合在一起什么的……
但他不知道,对这个时代来说,输血这种疗法已经是尖端到了极点的技术,整个联盟当中,只有寥寥几个医生可以做到如此“精密”的手术——达伦御医刚好就是其中一个。
白如安的意见暂时没人关注,手术室内已经乱成了一团,有士兵冲上来就说:“达伦御医,请救救我们将军吧,我愿意为将军献上双手!”
达伦御医却为难道:“但是莫诺托夫疗法还有一个很严重的后遗症,有接近三分之二的人都会因为输血之后的高烧甚至休克丧命……”
白如安马上插嘴道:“做血型鉴定啊!你们不会还没……”
接着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是的,这个时代还没人发现血型的秘密。
一个世纪以前,联盟的人还在使用万能的放血疗法——你病了?那是你身体里的体|液不平衡!来,我给你放血。……放完了,病还没好?接着放!还没好就接着接着放……放到你要么病好了,要么人死了为止。
输血是堪堪八十年前被意外发现的东西,因为各型血液被错误地乱输,最早甚至还有用动物血输给人体的,所以由于高达60%的输血后死亡率而被联盟法律禁用了很久。
至于ABO血型系统?
再等五十年吧。
白如安脑海里正在快速地回想关于输血的常识……他也只有常识了,他本来就不是学医的,只是有那么一点了解而已。
手术室里手忙脚乱,达伦御医正取出这个时代最最珍贵的一套缝合设备。
献血者都已经做好了手臂被切烂的准备,室内一下子静了下来,人人都用紧张万分的眼神看着床上濒死的巴里特将军。
白如安深吸了一口气,忽然石破天惊道:“先做血型鉴定啊!你们这群蠢货!”
众人一时间都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什么身份。
白如安哗地脱了外套撩起袖子,极其自如、极其有威严地挥了挥手,在一旁的水盆里洗了手,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样流畅。
他仿佛极其适应手术室的环境,整个人都变了一个知性优雅的气质,挥斥方遒地道:“其他事情并不重要,先按照我说的做。你过来,先从他们指尖各取一滴血——”
达伦御医茫然指了指自己,白如安点了点头,嫌弃道:“说的就是你!现在的小学徒真是笨手笨脚的……等一会儿取血的时候给我麻利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