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点头默许,詹姆斯开始发牢骚。
“爱情还真是伟大!我警告过你,唾液,血液,毛发,这些都是具有可传染性的。目前,我还无法对吸血鬼的病毒作出准确判断。如果是可传染的病毒,你就死定了,知不知道!我可不想没拿到诺贝尔医学奖,就被你们夫妻咬死!”
江亦辰知道,詹姆斯完全是担心他的处境。当时,他顾不了那么多,只是不忍心看着妻子痛苦。
而后来angela的电话,他可以听出来,还是在乎他的性命的。
“吸血鬼一号病毒,没有传染性。詹姆斯,这是我唯一知道的线索。还有,我们只有半年的机会。”
詹姆斯微微摇头,居然会有这么恶毒的病毒。半年,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苏晓晓将进入死亡日倒计时。
晚上,夫妻二人在家里给詹姆斯接风,三人相处愉快。
詹姆斯最近都住在别墅里方便观察苏晓晓发病时的情况。当然江亦辰给了他一个掩人耳目的身份——市里医院新聘内科医生。
他的工作地点是江亦辰隔壁的别墅,里面有世界上最先进的医疗设施,只为了研究吸血鬼病毒。
一个月过去了,詹姆斯最初澎湃的热情渐渐幻灭,踌躇满志的心此刻像手里的器械一样冰冷。
更糟糕的是,欧洲媒体传出丑闻,一名流落街头的孤女患上吸血鬼病,昨日猝死在地铁的列车上。死前袭击多人。
虽然官方纷纷站出来辟谣,但江亦辰和詹姆斯却丝毫不敢怀疑。这是angela在向他发出警告。
“亦辰,我感到很抱歉。晓晓体内的病毒很顽固,我试了很多种方法,都不行……”
江亦辰的眼睛紧紧盯着报纸上惨死的孤女,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他惊骇的握住詹姆斯的双手,“你的导师呢?他是唯一接触过吸血鬼病例的人!”
“离开伦敦之前,我刚刚参加他的葬礼,车祸过世。”
车祸过世,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值得深究。
两个男人陷入空前的绝望。
江亦辰又突发奇想,“换血行不行,血液全部换掉,病毒也会随之流出。”
詹姆斯指着桌子上三只毫无气息的小白兔,认真道,“亦辰,我也想过,可是身中病毒的人只要流血超过一分钟,病毒就会疯狂反噬,迅速扩散。报纸上的女孩和这三只兔子就是这样猝死的。”
“究竟该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吗?那还不如杀了我!”
江亦辰的双手插在发间,面部表情痛苦而哀伤。
这一个月,他夜夜难寐。苏晓晓的病情加重。每一晚,她都要咬烂一只仿生手臂。詹姆斯为她量身制作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食欲越来越不好,身体渐渐消瘦。
推掉所有的应酬和工作,江亦辰一心一意守在妻子身边。
晚餐的番茄汤,苏晓晓喝了不少。她的回答却令他恐慌。
她说看到红色就兴奋。
最近她的衣服是红色的,睡衣是红色的,连床单也换成鲜艳的大红色。
有一次,他不小心切到手,她放在口中吸允。那种依恋,好像婴儿含着妈妈的如头,完全是出于生理的本能。
每次送她香槟玫瑰,她总会抱怨不如红玫瑰好看。
孤女猝死的事情发生以后,江亦辰坚决让苏晓晓辞掉工作,理由是养好身体备孕。
苏晓晓多了更多的时间去医院看丁茉,偶尔去快餐店坐坐,日子清闲得有些无聊。
答应甘雪去伦敦找她玩,却被江亦辰严词拒绝。两个人大吵一架。
晚饭后,江亦辰主动和解。
“晓晓,我不是想要干涉你。你看看你现在瘦成这样,甘雪见了岂不是要骂我。”
苏晓晓仰着头,不以为然,“狡辩。我都快在家里憋出病来了。”
两个人相偎坐在沙发上,男人轻轻拥着她,“乖,等我们有了孩子,你就不闷了。”
女人红唇嘟起,“你还好意思说,我们都多久没在一起了……哪里会有孩子。”
“我还不是顾念你的身体,好好吃饭,把自己养肥了,我就来宰。”
苏晓晓不禁莞尔,“我胖了你不会嫌弃我吗?既要身材苗条,还要有手感,你们男人也太贪心了吧。”
男人低头亲吻她的唇,“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你。”
“可我就是不想吃东西,吃什么都味同嚼蜡。难道是我的味蕾出毛病了?”
“专心点,别想别的。对我,你也没有食欲吗?”
男人的声音醇厚而魅惑,苏晓晓温顺的闭上双眼。
……
窗外风雨交加,室内**大作。
只有两人骨血交融、身心相属的一刻,江亦辰才能稍稍感到心安。
日子像书本一样,飞快的翻过。又是一个月,詹姆斯配制出了缓解她病情的药水。
在她发病的时候给她服下,她的情绪会得以控制,至少不会伤到自己。
关翔那边也传来一条好消息,他已经掌握了大卫吃里扒外的证据,就算他不想背叛老托马斯,也不得不乖乖跟他们合作。
恶魔医疗组是老托马斯一支秘密的生化部队。部队的所有成员对老托马斯父女直接负责,连大卫这个二把手也从未见过他们中任何一人。
大卫答应他们帮忙试探,但拒绝背叛托马斯家族。
夜幕降临,江亦辰给苏晓晓披了一件毛呢外套,牵着她出来散步。
她的左手握在男人的右手,熟悉的温度在两人心间传递。
相爱相守,如此简单,又如此艰难。
心有灵犀,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也能读懂对方的心。
苏晓晓看着满天星辉,对未来无比憧憬。
“老公,等我们有了宝宝。你也不可以放开我的手,不可以忽略我,知道吗?”
江亦辰看进她的眼睛,认真道,“这句话应该是我跟你说。以后,我会一手抱着宝宝,一手牵着你。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苏晓晓动情的挽着他的胳膊,“嗯,我真想这一天早点到来,可是我的肚子……爸和阿姨又让我们回家吃饭呢。”
说到后面,苏晓晓不禁惭愧。都几个月了,她还是没怀上。
男人宠溺的刮刮她的鼻子,“没事,总会有的。家里那边,我会交代。”
话音刚落,一道闪亮的荧光骤然亮起,打在别墅的墙壁上。
苏晓晓又惊又喜,“这是什么?”
江亦辰拉着她在长椅上坐下,“你不是说在家闷坏了,看点电影吧。还记得那时孤儿院里每个月都会放电影。所有的小朋友都最期待那一天。”
温暖的记忆一点点浮现在眼前,老式的电影放映机发出呲呲的声响,是冯宝宝的老电影。童年最熟悉的画面。
“老公你太好了,我们还从来没进过电影院。”
“是我失职,只要你想,我们以后天天看电影。”
“我还记得,很多小男孩都说长大了要娶冯宝宝呢,你有没有啊,老实交代!”
“老婆,我是典型的晚熟加禁欲好不好,在遇见你之前,我就没跟哪个女人多说一句话。我的身心都是干干净净交给你的。”
晚熟加禁欲?
苏晓晓被他逗得咯咯直笑,“老公,我太感动了。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好呢,我老公这么疼我。全天下的女人都要羡慕嫉妒恨了。”
江亦辰揉了揉她的头发,两人相拥,沉浸在电影的温馨和回忆里。
时光微凉,月色正好。
命运轮回,兜兜转转。他们再次相逢,相爱,相守,愿时间永驻,愿美好不去。
第二天,江亦辰把自己的诊断书放在桌子上的时候,一家人都阴霾着脸。
苏晓晓更不敢相信。这么野兽的男人居然会得弱精症?他们很难有孩子!
三人心有灵犀的什么也没说,怕伤害他男人的自尊。
回程的车上,苏晓晓一个劲的逗江亦辰开心,生怕他想不开。自己肚子里的那点笑话都倒干净了,男人的嘴角才礼貌性的抽了下。
忘了他笑点高,这招不行。
“老公,你想吃什么,我回家给你做。”
“晓晓,你不用安慰我。我真的没事。只是你也要接受这个现实。”
“我?”
苏晓晓反应慢了半拍。
男人继续道,“因为我的身体原因,孩子可能一时无法实现。你不要太失落。”
“嗯。”这时候,苏晓晓就算心里哭了好几遍,面上也只能春风温煦。
她不会知道,长久以来,他一直给她服用避孕药。因为体内的病毒不允许他们现在要孩子。
他让詹姆斯帮忙搞到了这张弱精症的诊断书,一方面,替苏晓晓在江祯和欧素芬面前解围,另一方面,也让苏晓晓暂时死心。
每一次,看她失望的凝视验孕棒,他都心疼不已。
现在,终于给彼此的压力一个舒解的出口。
回到家,苏晓晓就上网开始查弱精症的相关资料。了解到并不是没有希望怀孕,只是精子存活几率相对正常人低,但也可能怀上。
翌日清晨,苏晓晓接到汪爸爸的电话,汪小美生了,是个男孩。
亲们,疏影最近工作忙,更新时间不定。二更会晚些。见谅。
(战场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