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跟着陆远行一进客厅便看到桌上已经准备好的早饭,心想:“虽然天色才刚刚破晓,早饭都已准备停当,自己睡到现在才起,也没帮上什么忙,心里真有些过意不去。”
面露歉意的道:“真是过意不去,要爷爷早起操劳。”
大汉点头道:“这不是我做的,远行昨晚一夜没睡,是他给做的。”
小天看向陆远行,道:“谢谢!”
陆远行给大汉小天盛好饭,最后给自己盛上,三人吃过饭后,大汉道:“小天,你们村的事情我早已听到,本想去你们村看看的,不料……。”话到这里没有再往下说,转口道:“我现在打算立刻动身送远行去五岳山,我看你也和远行一起去吧?”
小天道:“刚才远行跟我说过这事,我还有其他事,在这里谢过爷爷了!”
大汉在得知远行的穴道的确是小天封的后,便对小天那天生神力震撼不已。
修炼内功的人想要封住一个人的穴道,不达到大成期是不可能做到的。要说一个八九岁小孩修炼内功,能达到大成期实在是天荒夜谭的事,陆远行被封的穴道,明显不是修炼内功的人所封,因为他在给陆远行解穴时,在大椎穴处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别异的内力存在。
虽然他没有亲口问小天是怎么封了陆远行穴道的,他却听说过,修炼外功的高手也是有封人穴道的办法的。已自己的猜想,小天肯定是天生力大无穷,情急之下用力过猛,又恰巧打中远行的大椎穴,才会封了他的穴道。
所以,此人认为小天是个不可多得的天生奇才,想要将他收入门下,将来说不定小天真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于是又道:“你一个小孩在这荒郊野外四处游荡,坏人自然少能遇到,可一旦遇到凶猛妖兽,恐怕会有危险。跟我到五岳山不但不会有危险,吃喝不用发愁,我还会教你很多修炼法门,不是很好吗?”
小天听了此人的话自然是十分喜欢,可他从没忘记自己父亲对自己的谆谆告诫,再者父亲临终之时,虽说父亲松了口不再死守陈规,可自己对父亲说的最后一句话,却是万万不会自食其言的。
小天摇头道:“谢谢爷爷了,我的确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做,以后如果有机会,自然会去五岳山看望爷爷。”
大汉微感失望的点头,道:“好吧!即是这样我们就在此分手,希望你处处平安。”他见小天语气坚决,恐怕多说也是无用,只好任其所行不在多言。
小天他们三人分手时,小天问大汉道:“爷爷,不知您高姓大名?”这话是青风教他的,初次使用说的不免有些生硬,不禁笑了笑。
陆远行抬头看向大汉,虽然他们祖孙同床过了一晚,由于长幼尊卑的一些俗见,心里好奇嘴上却不敢问,这时听到小天问到此节也是带着一丝期盼的看着大汉。
大汉倒是未多做考虑,开口道:“我叫陆秋,你若愿意叫我名字也无妨,不必太过拘泥俗礼。”脸上同样露出一点笑容。自从见到陆秋到现在,小天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笑,此时才发现陆秋笑起来慈眉善目,给人一种亲近之感,心里顿感暖意融融很是舒服。
三人道别,陆秋与陆远行骑上一只红冠大鹤,直飞上天,转眼间消失在远方。地上只剩下小天和他身旁的一只大貂。
这只大貂是不久前刚刚赶回来的,大貂与陆夏因有契约在身,故陆夏一遇不测它便感应得知,从妖兽森林葱葱赶回,却是晚了。
小天看了一眼大貂道:“灰灰,咱们也走吧!”小天一跃上了风貂的后背,一人一兽快速消失在小路当中。
不多久,小天和风貂灰灰一起来到埋葬雨飞龙与青风的地方。一个多月的时间,此地与离开这里时,并未有太大变化,只有在两座新坟上多出了几株小草。
小天从风貂背上跃下,慢慢走到两座坟前坐下,泪眼模糊的望着两个土包,父亲青风两人的样貌不时闪现脑海,随之而来的是微微的抽泣之声。
小天在回来的一路上,自然听到一些有关青龙村的一些言传,虽然他都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可此时一个个自己曾经熟悉的鲜活面孔纷至沓来,不由得已经深信不疑,“青龙村已被神族的各方势力所占,全村男女老幼尽数被杀,鸡犬不留。”
清风拂过这不起眼的小小山坳,满地的野草野花芳香四溢,各种昆虫飞舞在花草丛中,唯有这两座新坟与这闲逸优美的画面格格不入。
时间在悄悄流逝日头也是越走越低,小天一直没有挪动分毫,泪水和抽泣声渐渐隐没,无边的孤独寂寞一起涌上心头,小天回头看着身后的风貂灰灰,道:“你有朋友吗?”
灰灰盯着小天好一会,点点头,算是表示有朋友。
小心转过头低垂着头,好似自语:“我好像有几个朋友,又好像没有,或许是认识他们时间太短,不觉得他们是真正的朋友。我的家没了你知道吗?我没有亲眼看到我的家是不是真的没了,可我却知道我的家真的没了,你说我说的对吗?”
灰灰只是看着小天,认真的听他说着一些语无伦次的话,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
小天还是喋喋不休的说着不知所为的话,直到口干舌燥声音嘶哑,还是不见他有停下来的迹象。
灰灰没有显示出任何烦躁不耐的情绪,还是默默的看着小天,听他说话,即使小天的声音越来越弱,精神也在慢慢颓废不振,它的目光还是没有离开小天一刻。
小天睡着了,睡在了他的风叔父亲的怀里,(两个坟头之间)。风貂没有离开小天,它趴在小天的身旁,用自己那长长的尾巴为小天清除那些影响他休息的一切事物。
夜未深,月色已陈,灰灰的耳朵赫然一动,锐利的目光望向来路的方向。
隐隐而迅疾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快速向这个方向奔来。到得近处蹄声渐渐放缓,一个女孩的声音道:“舅舅,我记得应该就在这里了。”
一个粗豪的男子嗓音道:“哎!舅舅做事总是粗心大意,这都一个月了,我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女孩道:“有我在一定能找到,你就放心好了!”
男子道:“月儿,白剑都已经将小天被人扯碎的衣服拿了回去,恐怕真的是出了什么意外,你还这么任性的要我陪你到这里来找,我看来也是白来。”
女孩嗔道:“舅舅,这一路你老是抱怨个不停,要不你回去吧!我自己去找好了!”
女孩是青月男子自然是她的舅舅白莽,白莽无奈的道:“好吧!我陪你一起找还不行吗?知道我不能抛下你不顾,每次都用这招,你不烦啊!”
女孩咯咯一笑,道:“只要管用,当然百用不厌了。”
白莽满脸的无奈却又无计可施,只有长长的一声叹息作为回应。
青月站在马背上翘首而望,天色虽晚月色却浓,银色的大地,远远的已看见两个黑沉沉的小土包,青月忙道:“就是这里了!”
两人催马来到土包不远处,白莽首先跳下马来,然后将青月抱下,转身往土包近处走来。
小天年幼,伤心过度昏睡过去,直到青月白莽走到近前也没醒来。那只风貂得知来人是青月后,就悄悄退入远处的阴影之处。
青月走到两座坟前,泪水已是滚滚而下,同时也看到了还在两座坟之间阴影里兀自未醒的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