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1年5月26日晚上,法皇路易·菲利普二世正在享受着内战前最后的和平时光。他一手搂着妻子的腰,一手抱着女儿(后来的葡萄牙皇后),坐在大沙发上,欣赏着凡尔赛的夜色。
平静的气氛很快就被急促的脚步声所打破,凡尔赛军司令特罗胥和帝国首相阿尔贝·德·布罗伊公爵几乎同时跑道皇帝的跟前。
“陛下,沃德玛·列米欧中将向我们发出最后的通牒,如果我们不在9点半宣布从巴黎撤军,而您不从皇位上退下来的话,他就会带领手下的部队造反。”布罗伊公爵边喘着气边说道。
“一个小小的地方镇守居然要我退位?连门都没有!还要我们和巴黎那些叛徒谈判?这不是送法国去死吗?”
“没错,所有我刚才已经拒绝他了。现在已经九点了,相信他很快就会宣布造反。”
小小的阿梅莉公主一听到有人要造反,说:“父皇,是谁这么大胆要你退位?”
路易·菲利普二世很不自然地笑着,说:“不就是那个沃德玛·列米欧将军吗?他这个小小的地方镇守,打算用他手上那一点兵力来推翻我,连门都没有!你知道父皇手上有多少兵力吗?有整整四十万大军呢!好了,现在我要和两位叔叔说点事,让妈妈你去玩吧。”
皇后和小公主刚走,路易·菲利普二世就对特罗胥元帅问道:“路易,我们现在实际上有多少兵力能用于镇压叛乱?”
“陛下,现在我们在法国本土总共有四十二万正规军。扣除围攻巴黎的10万和镇守边疆的部队,还有25万大军能调动。其中的15万,已经开到了蒙特利马尔、罗阿纳等邻近沃德玛防区的地方。只要他一造反,我军就能展开进攻,镇压叛乱。”
“那里昂虎(沃德玛)手上又有多少兵力?”
“根据最新的情报,他手上有8万正规军,还在背后训练了5万民兵,总共13万兵力。虽然我们的兵力比他们的多,但火炮、机枪等重武器数量却只是他们的一半。而且,他们现在已经控制了全法国最大的两家兵工厂,武器供应只会越来越多。”
路易·菲利普二世搔着头说:“既然这样,那我们需要动员平民参战吗?”
布罗伊公爵骚着下巴斟酌了几秒,说:“不行!绝对不能动员平民!”
“为什么?我要的是必胜的把握,如果我们兵力多点,不就能快点消灭叛军吗?为什么不能动员平民,增加兵力?”
“陛下,您有所不知了。自从您即位后,民间就爆发了很多罢工、示威,甚至还有暴动,以表达对您的不满。如果你动员平民,把武器交到他们手上的话……”
“那应该怎么样?”
特罗胥元帅对布罗伊公爵打了下眼色,然后对皇帝说:“陛下,其实我们手上还有另外二十万后备军,是在普法战争期间组建的。虽然后备军有一定的兵力,但他们的作战素质却令人担忧,和精锐的叛军相比,还有一大段距离。而且,他们的忠诚度也不是很高,也没有什么纪律,未必能够有组织地、有效率地投入战斗。”
“管他有组织没组织的?管他忠诚不忠诚,有纪律没纪律的?反正人多就是了。纪律、忠诚度和组织这些可以日后训练嘛。”路易·菲利普二世说道。
……
晚上9点29分,沃德玛仍然没有收到凡尔赛方面的回复。他看着怀表上的秒针,注视着秒针的转动。
很快,一分钟的时间过去了,时间已经到了9点30分。秒针刚转到整点,沃德玛就放下了怀表,换上新的军装,走到司令部的屋顶,拿出了信号枪,发射了起义的信号,为法兰西内战拉开了序幕。
起义的信号一发出,一个旅的部队就开进了城里。他们身穿新的保护色军装,带队的人举着红色的战旗和装饰着红色绶带的三色旗,往里昂市中心开去。
一路上,每当士兵见到有国旗的时候,都会为旗杆装饰上红色的绶带。见到代表君主制的鹰及其他的徽章、标志时,他们都会狠狠地将其拆下,在原地挂上一面红旗。
而不少里昂的市民,一看见军队开到他们家门口的时候,都会走到街上欢迎他们。看见他们换上红旗,为三色旗上绶带的时候,都会在旁鼓掌。表达他们对君主制度的不满,和对共和制度的向往。
当部队经过白莱果广场的时候,甚至还把广场中央的路易十四雕像炸掉。重现了158年前,法国大革命期间,人民摧毁雕像的一幕。
【白莱果广场是全欧洲最大的净地广场,中央是路易十四的雕像。第一尊雕像在1713年,法国大革命期间被摧毁。而现存的路易雕像则是在1825年被重新设立,屹立至今。】
除了里昂以外,第八军防区内的圣埃蒂安、瓦朗斯、香贝里等城市都发生了类似的事情,街上的三色旗在短短半小时内被装饰上红色绶带,所有象征君主制的旗帜被换上了象征革命的纯红色旗帜,彻底与新成立的第三帝国政府划清界限。
晚上8点59分,一千多名士兵聚集在里昂市政厅前的沃土广场。他们站得笔直,把目光放到市政厅的二楼,等待着沃德玛·列米欧将军的出现。
一分钟眨眼间就过去了,在秒针指向整点的那一刹那,市政厅二楼的一扇大窗被打开,一个身穿绿色军装,戴着中将肩章,身高一米八二的年轻人。他就是第八军军长,未来的法国总统——沃德玛·列米欧中将。
沃德玛漫步走到窗前,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大喊“Hourra!”犹如里昂虎的一声咆哮。下面的士兵,和围观的无产阶级市民们,也整齐地喊了一声Hourra回应。
【Hourra的意思相当于俄语的ура(乌拉)。】
声音持续了几秒,然后就停了下来,现场恢复了原来的安静。人们都把耳朵竖得直直,等待沃德玛发表影响世界的讲话。
“战友们,同志们,各位新闻界的朋友们,还有法国广大的人民,大家好。今天,我站在这里,发动这次的起兵,并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大家,为了广大的法国人民。
众所周知,就在几天前,国民议会里的混蛋做出了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他们不顾人民群众的反对,强行把他们所支持的路易·菲利普扶上皇位,建立法兰西第三帝国。
而在帝国政府建立后,我曾经尝试与他们交涉谈判。但他们还是坚持原来的立场,不肯退让。他们不但不肯让路易·菲利普二世退位,还不愿意从巴黎撤军,坚持要镇压巴黎的革命,坚持要与广大的人民为敌。
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我已经别无他法,只能起兵,来帮人民讨回个公道。法兰西广大的人们,要记住,站在这广场的,是一支属于人民的军队,一支为人民讨公道的军队,而不是我沃德玛·列米欧的私人军队。
我们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家,为了法兰西这个国家,为了广大的法兰西人民……”
就这样,沃德玛滔滔不绝地说了大半个小时。而在场的人们,尤其是他的爱人,全程都在专注地听着他说的话语。就连他说每一个字,每一个小动作,都已经写入了奥黛·洛里斯——未来法国第一夫人的脑海里,令她深深地为自己心爱的男人而着迷。
沃德玛刚发表完激昂的演说,军乐队就吹起了《马赛曲》的旋律。全场所有的士兵(不包括军乐队),围观的市民,还有部分记者,当然还有沃德玛和奥黛,都几乎同时唱起了激昂的《马赛曲》。当人们唱到第二节的时候,情绪显得特别的激动。
“这一帮卖国贼和国王,
都怀着什么鬼胎?
试问这些该死的镣铐,
究竟准备给谁戴?
究竟准备给谁戴?
法兰西人,给我们戴啊!
奇耻大辱叫人愤慨!
是可忍孰不可忍,
要把人类推回奴隶时代!”
这一段的歌词,正正反映了当时法国的实况。执政的奥尔良派及其背后的圣殿骑士,在普法战争期间,沃德玛指挥第八军节节获胜,收复国土的时候,竟然与德国佬达成了卖国协议——割让了阿尔萨斯-洛林地区,赔偿了50亿法郎。
而在人民作出反抗的时候,他们竟然把矛头指向了反抗的群众,向巴黎市民开枪,拒绝沃德玛·列米欧这位爱国将军的要求。
结果,在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选择起义。虽然来自21世纪中国的他,深明“成王败寇”的道理,但为了自己的理想,还有人民的福祉,他毅然选择了“赌生取义”。